寤翰:“集体失忆”与真相

2010年那年除夕,开始读朋友所谓的恐怖小说《盛世》,尽管早就有了“无论有什么样的陈述也不会吃惊”的心理准备,我还是有些吃惊。不是它超越了我的想像极限,而是其中关于集体失忆的描述,都不谋而合了当下的某些社会情态。

失忆症在心理学范畴是一种心理疾病,一般经受了严重的精神创伤,因心理防卫机制的作用却会使个体自发的失忆。那集体失忆岂非一个民族的创伤而自发选择了遗忘么?被暴力与谎言抹掉记忆,历史随国民的“集体失忆”与被谎言掩盖真相而被任意篡改!今方知,国人选择性的“集体失忆”,是对暴政的恐惧,加之受了此党党文化谎言的洗脑与毒害,它加剧了此党对异见者与有神论信仰者的人权迫害。

那年家乡的谭作家只是做了件落在正常社会如台湾政府早就应该做的事情,却被以别样事件为罪名判刑5年,知道此事件的大多数红朝人觉得5年已经是不错的结局了,当然很多却因被和谐的消声与媒体噤声而不知晓事件本身。512国难早就淡出了国人的视线,这样的创伤,除了死难家属不会忘记,我想很少有人愿去记起。临过年,当局却把做震难真相调查的谭作家判了刑,他不能回家过年,更无庸说妈妈叫他回家吃饭。原本淡忘的血色记忆又回来了,怪谁?血淋淋近10万的亡灵啊?那些真相真的不可存在?那些亡灵的家属怎么能过好年?

今知,谎言是暴政的基石,暴政靠谎言与暴力支撑,故它恐惧真相。就如它制造了本世纪最大的人权灾难与“这个星球从未有过的邪恶”活摘法轮功信仰者器官牟取暴利,却恐惧无辜的法轮功学员讲真相一样。这些红朝的无辜受害者,多少人有家不能回。而过年这样万家团聚的佳节,是多少被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的无辜家庭佳节人难圆、有冤无处伸的苦痛的日子啊?此党及其党文化的荼毒,让党性取代了人性的红朝人心无罪恶感的与自己的家人欢度节日,无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古训,无视无辜者骨肉分离家庭破碎难团圆之悲,沦为了暴政的迫害工具。可见,此党断根传统,让红朝人数典忘祖,是为了制造工具役民,维持专制统治。

六四被禁,我不吃惊、法轮功书籍被禁,我也不吃惊,五四被禁,我却惊了,后来我也不惊了,因它也是影响六四发生的因素之一。想当年,党文化曾经洗脑我们五四学生运动是爱国运动,并被称是红色政权的转折点,故窃国后它会恐惧起学生运动。而这些所谓的雷区,当局以为禁了就可消声,淡出国人的记忆,最好也能“集体失忆”。谁知道这样刻意的消声也有副作用的。

以前的我,就似一个强迫症患者一样经常会问亲友家读书的学生,政治课的内容,还有为人师的朋友,这些敏感事件在教科书里的定性。因我的印象中,政治教科书常有变化。此时方悟,那个自干五的自己那时对此党还抱有期望,错以为或者是幻想人类社会在进步,此党总有一天会改良,故会去政治教科书里寻找答案。今知,放着文明世界现成的经验不要,“摸着石头过河”摔跤百姓遭殃,自小各种不同的政治课不仅是强制洗脑灌输党文化,还是为暴政圆谎并寻找所谓的合法性。尤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竟是为历次祸国殃民的政治斗争运动及错误政策开脱罪责的。曾经,对数字从来不敏感的我,有同事手机号码里有连着的64也会引起自己莫名的兴奋:这个64可是没办法被灭掉的了!因淘宝上购买手机号,带了敏感数字的号码最多且免费。我也被自己对这个显性存在的数字无法被刻意抹去的血淋淋的真相去记忆化而无奈的自嘲一笑,它证明,过度去敏化的结果会强化过敏。所谓物极必反是也!也或许,了解了此党罪恶历史的我拒绝成为“集体失忆”中的一员,以让自己保持清醒,免于举国党文化螺丝钉制造工具的教育氛围笼罩之下,被它异化与同化。

很早就读过一句话:我们是一个健忘的民族。此时知道,“健忘”与“集体失忆”是此党独裁暴政恐惧笼罩下的“自律”,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一种表现。健忘的结果就是,红朝人大多都“闷声发大财”,往“钱”看,凡事与此党保持一致即所谓的只看“好”的方面,只要灾难没降临到自己头上,红朝人大多选择袖手旁观。

2010年除夕前的那顿年夜饭,有朋友可能感同身受过被强拆的苦,素不沾酒的他几杯酒下肚,就有了“男儿坐牢方英雄”之慨,他还是那个足不出户的书呆子阳光宅男吗?是什么样的经历刺激了他啊?又论起孙中山也是卖国者,说当初为了总统位曾出让国土换取日本支持云云,旁边的我忍不住咕噜句:这样的孙中山算什么,你就不知道我们当下的国土面积吗?谁是中华民族最大的卖国者?他惊诧:现在不是涨到1000多万的国土面积了吗?轮到我惊诧这些不知真相的似是而非的见解了,故我说我们都应该再去查证。他大学时代的同学兼朋友却这样反驳他,当政者谁不为他的江山稳固着想,故无所不用其极也是正常……党文化毒害之下,老祖宗所倡的道义无存,可怜以此党的思维代替了自己的却不自知,可悲的是,这与学历高低无关。

眼见争论不可避免,马上就有朋友圆场说,我们还是不要做坐牢的先驱,历史上的先驱总归都会流血掉脑袋的,躲在先驱的后面才安全,在场男性除坐牢英雄论者,余皆附和。继而就有人提议莫谈国事,手机扫黄未去,这些说道更有风险,大过年的,还是聊些开心的话题,大家还不约而同下意识的张望了下酒店包间的周围,仿佛房间里有窃听器。

不谈国事,可论女人,只要有男性存在的场合。那夜我们才知道,男女婚姻的某些行情。未婚大男竟将眼光略过本地至远方甚至异国,云南女、越南女,皆能吃苦手巧,可都彩礼不菲啊。我插一言,朝鲜女如何?马上有人介面,灵的,所谓韩国男子朝鲜女,她们人长得漂亮,日子过得苦会珍惜好生活的。可她们出国很难的,很大可能以叛国罪论处,下场很惨。自然而然,人人都想到了金正日政权的换币计划,都称霸道狠手、毒辣,话毕竟引起短暂冷场,只是凝固的空气中却有人人可意会的潜台词:庆幸“我党”(声明:个人早就实名退出了此党队、团组织,庆幸不再做它邪恶的一颗螺丝钉)没这样做。可没人赤裸裸的说出来,读过现代史的人都明白,解放前此党为了争取一切可利用的力量,曾团结过开明地主、资本家等夺取政权,可解放后这些所谓的开明者在三反、五反、反右等一个接一个的借政治斗争之名的血腥恐怖运动中,财产被没收,没成功逃跑的脑袋大多都被搬了家,或者沦为贱民。

为了缓解70年代红朝翻版的北韩暴政带来的冷场,另一朋友接过话头,聊起他的好经历来,美滋滋地说沾了世搏的光,他的公司因看守一大客户因世博被临时禁止修建大型物业而被搁置的产业而有了生意赚了钱,透过他的镜片也能感受到他的满意与知足而使他的两眼放出光来……

从中可见,党文化强制洗脑,以此党的思维及其邪恶价值观代替自己的,自然而然站在当政者角度思考的红朝人还是大多数,可当局却以一句“不被允许的围观属于非法围观”,就将党文化专制流氓思维展现无遗。“不幸生在中国”、被逼得无路可退的国人终于创作了集体“围观”、“俯卧撑”、“打酱油”、“躲猫猫”来记载被凌辱与践踏的公民权。这些词语是自嘲还是无奈,只有身处此红朝的人才能有体会。要知道因特时代的集体围观可不是闹着玩的,就似纸包不住火的另类表达,襟怀磊落者无畏真相可坦然面对,反之则惧怕、藏掖,故才有非法围观甚至非法献花这样的的罪名雷倒众生。

年夜饭的后半段总是很嗨的,在烟雾缭绕的K歌过程中足可消烦解忧……

想起“盛世”中的好地狱与伪天堂来,鲁迅在《失掉的好地狱》里说:

“一切都已完结,一切都已完结!可怜的魔鬼们将那好的地狱失掉了!”

在伪天堂里生活久了,就会觉得真的是天堂。天堂就是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好的,你已然忘记身处地狱……

地狱与天堂而言,地狱总是不好的,还有给予改造的期望,可把地狱误认天堂,除了嗨,就还是嗨了!

从新读旧文,暴政制造的人间地狱依旧还是地狱,迫害良善依旧未被明令禁止,好人依旧遭殃。

前日听一老阿姨说,她为夫家讨还祖产,有机会查证其家族史,赫然看见就因民国时期海外留学的经历、本属社会精英的本家子弟,因此个人材料专页上被莫须有的盖了一个“汉奸特务”的大印,被没收了家产及剥夺了政治权利,被搜罗在被颠倒了是非善恶的、往事触目惊心的红朝档案里。风烛残年的她说,自己执著多年讨要应得房产,更是要为那些无辜子弟讨还一个公道!此时,永福路上那块精心制作的宣传牌子浮现脑海,“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里特意以血红色精心勾勒、突出的“核心”两字,正是对鲜血染红的红色政权的生动注释,它与下面那句“公平、公道自在人心”,形成了鲜明的历史反讽,黑、白、红对比十分分明。红的是,上亿神州子民多少无辜良善的血泪,黑的白的是,善恶是非颠倒视普世价值为敌的中共价值观与黑暗的当代中国史。另外那块宣传牌,难道是暴政战天斗地,掏空了我们的大山,毁灭无数的森林绿地,生态灾难制造了无数生态难民之下,却臆想作恶多端的邪党在仍然罪恶不止的当下,会被党文化强制变异了的红朝人视为“大山大树”?可历史已经证明,邪党不仅不是双手沾满无辜法轮功信仰者鲜血的薄、周等等党官之流的靠山,也非刘氏少奇与赵紫阳、胡耀邦这样良知尚存的高官的靠山,又焉能做红朝人的靠山?!难怪它被视为“绞肉机”。“绞肉机”一词为以外来主义为“核心”奴役神州子民的暴政做了形象贴切的诠释。

邪党不仅以继承了深厚传统文化素养的来自民国的士绅们祭奠红色政权,还铲除与恐吓了国人以“诗礼传家”为荣的对传统的继承。如我来自民国书香门第的我的母亲的家族。而这些只有在专制国家才会光天化日的发生,因为在法治社会,这些暴行就属于集团与恐怖组织犯罪。可这位拒绝文革失忆的阿姨,开始却告诉我,为了我好不要“掺和”法轮功的事,我没有与她争辩,而是耐心倾听她的见解,再见机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渐渐的,固执坚称有神论是迷信、自己相信进化论、无神论与科学的阿姨,道出其父母是天主教徒,49后禁止有神论信仰并被冠以了迷信后,自己变成了一个无神论者。不过,她告诉我,某次她钥匙开门受阻,急中生智叫了一声“主啊,请帮帮我”却得解了,她疑惑的是,不知是碰巧还是真是神的护佑。阿姨与我那些求神拜佛却坚称自己是无神论者的亲友何其相似。不过,后来明白了法轮功真相的阿姨说,听见我谈法轮功的事情很开心。最后她说,“真、善、忍”要做到“忍让”真的很不容易。而我从阿姨认真与有些嫉恶如仇的性格看见了曾经的我的影子,它提醒着我时时需要克己修身,被党文化扭曲的言行举止才会不再出现在自己身上。

想起今年年初的那顿年夜饭,面对2010年多数的老面孔,我终于说起了法轮功的无辜被迫害来,众皆沉默加冷场,说起此党是中国最大的卖国贼,终于有一个九零后大学生表示了自己不相信,但环顾左右无人应和他也就没有提问了。也许是我那句此党治下红朝人都沦为了奴才,刺激了在座堂堂男儿的自尊,导致了尴尬的冷场。看来,自己应该言语更慎重些,以免扫了大家年夜饭的兴。想起去年好友来沪对我说了一句“忧国忧民”,我的言论或许唤醒了朋友对鲁迅式“斗士”的我的记忆,又或许处于党文化环境的氛围中自己偶尔又被“斗士”影响?忽悟,法轮大法师父要弟子多读《转法轮》一书的大智慧。我从中悟到,此书可助人摆脱争斗心的控制不做“斗士”,培养人的慈悲心,更重要的是,可避免被此党及其党文化断根了传统而扭曲了的社会与人带动自己,再受党文化的影响。

而今年初正月返乡的大年夜饭(正月十五),小辈们知道我的微博、博客被封,这些刚上大学或刚就业的新生代脑中应想起了“斗士”鲁迅吧?我们都是这样被党文化洗脑长大的。一个我家教学生中曾最聪明的刚就业的九零后大学生当即说,你反对共产党。难怪,不日后的饭局,同辈亲友们不由分说,不容我开口,同时驳斥我。原来众亲友也是党文化受害者,耳闻了我的观点,可能想起曾如“斗士”一样我的过去,竟一起以党观来反驳我。亲友们都以为,“身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儿不嫌母丑,”吃着共产党的饭怎么能够反对它呢?亲友们不知自己混淆了中国不是中共,政党更非母亲才是正常人应具有的思维。【而大多红朝人把讲真相看成是“反对”,不知它们不能等同,正是党文化洗脑之故,是被党观扭曲的斗争思维的表现。须知,曝光践踏法律与人权实行独裁暴政的政党的邪恶,让红朝人做出良知的选择不与邪恶为伍,以免成为无视良知与正义的“恶法非法”的暴政的工具与牺牲品,沦为罪犯,实乃救人。何况,曝光邪党与残酷迫害法轮功信仰者的始作俑者江氏互相利用残害无辜百姓的罪恶,共同阻止迫害,是道义的选择,也是在救赎曾经被谎言蒙蔽了人性与良知的自己。】

亲友们不明白,自己自食其力的生活,拚命打拼,不分白天黑夜的在外工作应酬,牺牲了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甚至牺牲了健康、牺牲了家庭,辛辛苦苦的养活自己与家人,也高纳税养活了吸附在国家与国人身上的寄生虫政党,要命的是,此党不顾寄主的死活其实连寄生虫都不如,不抛弃它,红朝人的血只能被它吸干喝尽,又怎么会有活路呢?古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分君之忧”,而今在我看来,在现代社会的今天,“君”,就是指纳税人,比如当今的美国,因为是纳税人的钱支撑着政府的运作。而红朝高税名列世界前茅,红朝人更是当之无愧的“君”与主人,可惜却被汉奸卖国贼挟西来幽灵本末倒置。红朝人只有退出其党、团、队组织,与邪恶划清界限,才会免于被它绑架作恶成为伤害良善的罪人与受害者;只有抛弃邪党,红朝人才能从新获得做人的尊严,做回中国人!

此党及其党文化以暴力与谎言变异了红朝人的价值观与认知,封锁真相,面对亲友们也如当初被谎言蒙蔽的自干五的自己,我却无法道明真相,唤醒她们的理性,除了惭愧自己修为浅,好一个遗憾了得,也好个庆幸了得。我庆幸当初法轮功学员让我知道了法轮功被迫害的真相,故我对法轮功充满了感恩之心。是法轮功救赎了我被党文化禁锢的人性与良知,让我从新认识了五千年中华文明就如神韵艺术所展现的是神传文化,是今次人类文明的精华,而浓缩了中华文明精髓的法轮功的“真善忍”,则是日益陷入各种危机之中的人类走出困境的希望。

备注:始成文于2010年2月。有修改。

作者提供,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责任编辑:李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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