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普:驚濤拍岸的「佔中」公民行動

香港的「佔中」運動吸引了全球的關注。從學生罷課爭真普選,到公民「佔領中環」的和平非暴力行動,投身者之勇敢堅決,公民行動場面之轟轟烈烈,非但出乎「佔中」發起者的意料,更出乎香港特區政府的預計。

香港市民這種精神從何而來?這就要說到公民教育和公民社會。在英國管治時期,民主雖然晚育,但是公民教育卻是和國際接軌的,英治時期還給香港留下了自由與法治。回歸17年之後,香港的新聞自由已經由普遍自律而漸漸褪色,但畢竟還有司法獨立,儘管也在被漸漸侵蝕,只有公民意識和公民社會還是完整的。這就是眼前這一波公民行動的精神基礎。

至於被大陸洗腦教育灌輸出來的「國民」,他們只是國家附屬品,唯國家權威、利益、意志是從,是與專制主義共生的人格依附的臣民。而現代公民思想獨立、人格獨立、有社會責任,勇於維護個人權利和公共權益,和臣民們有雲泥之別。公民是專制的天敵,忠順的「國民」則是專制賴以存活的土壤。

最近發生在中東的一系列事件,譬如極端邪惡伊拉克的「伊斯蘭國」恐怖組織,以及紛亂的埃及、利比亞,讓大陸的喉舌媒體,以及御用「專家」有了抨擊和嘲笑普世價值和民主制度的口實,似乎這些事件更證明「中國特色」的英明偉大。然而,他們不會去正視茉莉花革命的起源地突尼斯,避而不談這個國家和平轉型的成功。自然更不會援引90年代初至今已經過渡為民主憲政的前東歐共產國家的蛻變例證。

這其實涉及一個根本問題——國民的文明基礎。突尼斯原來就是北非教育水準較高的國家,它不是極端專制的警察國家,因而有著相當的公民社會空間。當阿里政權被和平非暴力的茉莉花革命推翻,國民素質和文明基礎就起著左右這個國家路向的決定性作用。反觀利比亞、埃及、伊拉克、敘利亞,卻是典型的極權主義國家,其中埃及稍微程度輕一點,但也是個警察國家。在這些國家,都沒有公民教育和公民社會生存的空間。

極權統治多年來給人民的垂範,就是暴戾、搶奪、爭鬥和贏者通吃,而信奉你死我活鬥爭哲學的國民,談不上有什麼妥協與和解精神。伊拉克大權在握的什葉派總理馬利基,就是贏者通吃的信奉者。他把薩達姆時代對什葉派的打壓,奉還給遜尼派。利比亞卡扎菲多年對不同部落的鐵腕鎮壓,種下了仇恨的種子。敘利亞阿薩德政權用化學武器鎮壓異見者,如此令人髮指的行徑,薩達姆當年就 對庫爾德人做過。等到這些極權魔頭灰飛煙滅之後,留下來的卻是一片文明的焦土——這裡特指公民精神層面的瓦礫和灰燼。而這樣的情況,在突尼斯沒有發生,在 原東歐共產集團國家更不會發生。

再來看香港,無論物質基礎和教育基礎,都遠遠勝過那些發生茉莉花革命的國家和地區,也超過了原東歐國家,但是民主卻遲遲不能來臨。但香港人有權利意識、有公民社會,要拿贋品的假民主、假普選去哄騙他們,是萬難做到的。

風起雲湧的「佔中」和平抗爭還在推進。一些跡象顯示,中央政府還是會照搬25年前「一步也不能退」的思維來應對,儘管用軍隊、槍炮、坦克來鎮壓,在當今國際環境下難以做到。香港公民要表達的是他們百折不回的意志和要求,而不會真的希冀北京當局就範。不管「佔中」結局如何,香港人已經達到了他們最基本的目標,就是向專制主義表示:我們不是國家的臣民,我們是有權利的公民。香港人已經用最激越的聲音喊出:我們不服從,我們不合作!

文章來源:自由亞洲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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