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亡先兆《古怪歌》 崩潰前奏“草泥馬”

【作者按語:寫了多年文章,但把“草泥馬”這樣极端粗俗、不堪入耳的臟字見諸“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的文章,在我來說,是要來個“思想轉彎”。但眼前的事實,粗我非要參加“談馬”行列不可。一、對中共种种謊言的戳破和評析文章,汗牛充棟,沒有多少新鮮話了。而中共領導人的耳朵早已听出茧子來了。此時對他們說千言万語,比不上這“操你媽個X——和諧”(諧音為“草泥馬-戈壁-河蟹”),來得富有打擊力。二、《英國廣播公司》和《美國之音》等國際知名媒体均以重頭文章對“草泥馬-戈壁-河蟹”加以介紹和評論,网文流傳更廣。而Youtube等視頻网站上的聲情并茂的影像作品,目不暇接。剩下的就只等在新出版的百科全書里增添“草泥馬”的新詞條了。

BBC中文部記者尚清在文章《泥馬戰河蟹 草根斗權威》中說:一首配有錄像的童聲合唱《草泥馬之歌》開始在YouTube网站上流傳開來。錄像上,一群生活在“馬勒戈壁”(按:系諧音“媽了個X”)上貌似秘魯羊駝的草泥馬對着鏡頭齜牙咧嘴,跳來跳去。而北方人一听“草泥馬”和“馬勒戈壁”這兩個詞本身就知道是講粗口、罵臟話。歌詞里面除了歌頌自由自在生活的草泥馬,還描寫這群可愛的動物如何戰胜了偷吃它們賴以生存的戈壁野草的罪惡河蟹。而“河蟹”又与中國官方一再強調的构建和諧社會的“和諧”同音。這個童聲合唱錄像一在互聯网上面世,立即被中國网民廣為傳播,上YouTube网站查閱此錄像的网民多達140万人(按:現在恐怕增加几倍了)。最新消息說YouTube网站被中共封殺,又說原因是出現藏民被中共施以酷刑的場面所致。依我看,這只是原因之一。“草泥馬”在該网站的超速繁殖,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另据3月5號的《南方都市報》報導:被喻為“中國十大神獸”之一的“草泥馬”近期一下子成了网絡的流行詞。3月2日,5個廣州本土的80后青年開發出兩款“草泥馬”玩偶,分別起名為“歌碧”和“馬勒”,并被賣到了廣州一些寫字樓中。這种廣州版的“草泥馬”售价為39.9元人民幣一只。

《美國之音》中文部記者東方評論說:“ 如果說以前的中國网民遇到整肅時敢怒不敢言,那么這次不同了。中國互聯网廣袤的虛擬草原里奔騰而出了一群小馬。正如香港《南華早報》所言,使用同音字來繞過中國网絡管制和防火牆并非新鮮,但以前所有的努力都沒有達到這群草地上可愛的小馬所獲得的成功。”】

1948年間,我在北平上高中。放學回家頭件事,就是抓起報紙找楊妹的新聞。

開始是上海《申報》披露:農村姑娘楊妹,因偶然挖吃了一個慈菰,就不再有食欲,并連續九年不吃任何食物。報社派員觀察,稱楊妹連續6天未食任何東西,亦未大便。后將其送進市立醫院,仍不見進食。各報爭相報道,不只引起當時高層人物楊森、張群的關注,而且英、美新聞界也欲派記者采訪。那段時間,小市民們都恨不得自己搖身一變,成為楊妹,不再為飛漲的米价發愁,更同法幣變廢紙的現實脫鉤。這怪事持續了好一陣子,終于她被發現偷吃,真相暴露。

在滿城爭說楊妹奇聞的同時,社會上還爭唱一首《古怪歌》。歌詞中有這樣的句子:往年古怪少啊,今年古怪多;板凳爬上牆啊,燈草打破了鍋;月亮西邊出啊,太陽東邊落;半夜三更黑古怪喲,老虎闖進了門哪,我問他來干什么,他說保護小綿羊啊!清早走進城啊,看見狗咬人哪,只許他們汪汪叫哇。不許人用嘴來講話!

月暈而風,礎潤而雨。國之將亡,怪事多多。楊妹不食的怪聞不脛而走,《古怪歌》眨眼躥紅,是當時國民党失掉民心的曲折反映。果然,共產党乘虛而入,國民党退出大陸。

轉眼六十年過去,惊人相似的局面再現,古怪事又多起來。有一件事,怪得我把拿筆的手,僵在半空。

寫了多年文章,但把發聲“操你媽”、文字“草泥馬”這樣极端粗俗、不堪入耳的臟字見諸“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的文章,在我來說,是要來個“思想轉彎”的。但眼前的事實,促我非要參加“談馬”行列不可。

昨天沖浪网上,從里面竄出一匹“草泥馬”來,初不在意,复敲數十幅,豁然開朗:草泥馬有灰色的,白色的,褐色的;姿態有獨個靜臥沉思的,有群体昂首奔騰的。何止儿歌,有成人的合唱,還有行吟詩人般的夾敘夾議。讓你极盡視听之娛的Youtube神效,使草泥馬把行空的天馬比下去了。我這個活過七十多年、住過兩個大陸的人,本應見怪不怪,可在草泥馬前,几次拍案惊奇。

“草泥馬-戈壁-河蟹”(操你媽個X——和諧)是三個意群(sense group)的組合。其修辭特點為“末端重量”,即重量落在“河蟹”上。其章法為中國文人得心應手的風頭、豬肚、豹尾,看,草泥馬只是個斑斕多姿的引子,中間是實体,那鋼鞭似的豹尾一甩,河蟹的硬殼粉碎,河蟹的肮臟內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看你橫行到几時!

大陸草民以“草泥馬-戈壁-河蟹”一舉突破十万网警的盾牌,走向世界,連英國廣播公司也以《泥馬戰河蟹草根斗權威》為題加以評論,你道奇也不奇;熱衷把玩河蟹的本尊們,面對民意,臉皮厚似銅牆鐵壁,嘴巴再次盛贊獨裁,不思吸取國民党的教訓,硬是要重蹈昔日國民党被人民拋棄的覆轍,你道怪也不怪?這种奇,這种怪,大陸已經多如牛毛,見慣不惊。這使我想起高陽在《胡雪岩》中寫的那個江湖客,与人對坐談話,他的長袍,這里鼓一下,那里翹一下,終于從袖口鑽出一直老鼠。這老鼠給他快感,助他炫耀,讓他頓生特色。大陸權貴們玩的寵物,不是老鼠,而是河蟹,即欺人的 “和諧”;但效能相同,河蟹給他們快感,河蟹助他們炫耀,河蟹也是他們的特色。

昔日《古怪歌》是那批獨裁者敗亡的先兆;今日“草泥馬”在為這批獨裁者的末日發出悲鳴。不是事件的巧合,而是歷史的必然。

我同意魯迅所說:“辱罵和恐嚇,絕不是戰斗。”但那是雙方理性尚存情況下的游戲規則。而對依仗暴力和謊言維持其既得利益的今日中共來說,草民此舉是突破网警盾牌的巧計,是以一當十的投槍。《美國之音》記者評論說:“ 如果說以前的中國网民遇到整肅時敢怒不敢言,那么這次不同了。中國互聯网廣袤的虛擬草原里奔騰而出了一群小馬。正如香港《南華早報》所言,使用同音字來繞過中國网絡管制和防火牆并非新鮮,但以前所有的努力都沒有達到這群草地上可愛的小馬所獲得的成功。”

草泥馬在大陸更超越媒体之外。据3月5號的《南方都市報》報導:被喻為“中國十大神獸”之一的“草泥馬”近期一下子成了网絡的流行詞。3月2 日,5個廣州本土的80后青年開發出兩款“草泥馬”玩偶,分別起名為“歌碧”和“馬勒”,并被賣到了廣州一些寫字樓中。這种廣州版的“草泥馬”售价為 39.9元人民幣一只。

明擺着的事實是,對中共种种謊言的戳破和評析文章,汗牛充棟,沒有多少新鮮話了。而中共領導人的耳朵早已生出厚厚的茧子。這“草泥馬-戈壁-河蟹”七個字的打擊力,是不可小靦的。我們固然不可把這种方式當作爭取民主的正規軍,但它也不失為一支干練的反專制的小分隊。

(原載《自由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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