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档案】“六四”杀人目击记(上)(视频)

【新唐人2013年6月4日讯】【导读】这是一篇详实记录了一九八九年六月二、三、四日解放军部队入城杀人的文章,揭露了中共媒体的谎言,以及军队栽赃的实情;尤其是对北京人心情的描述深切感人!乃纪念“六四”的重要文章,值得细读。

中共想要国际淡忘屠杀

本文记述笔者亲历和目睹的一九八九年“六四”实况。写于当月,曾试图邮往香港,但未能突破中共的邮政检查网。既然我能提供中共进行屠杀的证据,并坚信中共决不会逃脱历史的审判,不把这篇文章送出去,我决不罢休。我把它称作《再增加一份证词》。无疑,在我之前已有许多人写下了他们的所见、所闻。

中共竭力否认发生过“六四”屠杀,并想要国际社会淡忘这件事。我们的责任是要它服罪。我追述的事实不免和别人写过的有些重复,但重复不会太多。笔者住在北京复兴门外大街二十二号楼,此处的地名是木樨地,因而着重记述发生在左近的事,这里发生的事绝非不重要。笔者希望海外读者知道,中共宣传工具反复强调“天安门广场一个人也没有死”具有双重目的。一是要否认广场上杀过人这一事实;二是把公众的注意力引向广场曾否进行过屠杀这一问题,从而忽略广场之外,发生于市区其他地方,尤其是军队入城必经之地的屠杀。屠杀绝不是只发生在天安门广场,把这一点说清楚是我对死难者的责任。法国《费加罗报》的轻率已为中共所利用。(刊于《人民日报》一九九○年六月二十四日第八版)这家报纸绝不亲共,但是它说:“事情已过去一年了,现在是弄清曾被简单化或夸大化的事实与真相的时候了,例如,某些观察家发现,与至今仍坚持确有其事的说法相反,没有发生‘天安门屠杀’,学生们凌晨自由地离开了广场。”《费加罗报》把注意力只放在广场上曾否屠杀,这就落入了中共的圈套。

士兵伪装成歹徒制造事端

为使海外读者更全面了解那时北京发生的事情,懂得此一事件的政治含意,本文还将叙述“六四”前后北京人生活在怎样一种大环境和气份之中。如果我说,这个八百万人的大城曾经不在中共掌握之中,绝非夸大。说屠杀的次日和其后四天只有北京城的中心,即天安门广场及中南海、正阳门及其附近街道掌握在中共手中也绝非夸大。在北京老百姓心目中,这个城市是几天之后才“陷落”的。

五月底,中共所谓戒严部队开抵北京四郊为当地居民所阻截,并纷纷向士兵讲述城里的实情,告诉他们并没有所谓坏人闹事。几天下来,军队已欲进不得,这就需要制造一个借口使军队得以强行进入市区。读者当会记得发生在德国的国会纵火案,在北京,也曾策划了一幕与之相似而规模远过之的丑剧,只因一次意外交通事故而过早败露。中共被迫放弃所谓“歹徒”在市内暴乱,军队进城“平乱”的阴谋计划,从四方杀出一条路直奔天安门广场。

谁是歹徒?歹徒就是伪装成平民的士兵。事后市长陈希同在总结“平乱”工作的讲话里承认“六月三日已有一万余名解放军官兵以各种方式入城”。前述交通事故就是一辆指挥车因行驶过速冲上行人道,撞死四人然后翻倒。这起事故正好发生在笔者所住的二十二号楼之下。经过是这样的:

六月二日午夜,入睡后为街头喧闹声惊醒。从阳台上望下去,见一辆车翻倒在人行道上。因为此时人人都十分警觉,虽是午夜,在出事地点很快聚集了四五百人。警察以绳索将人群和肇事车辆隔开以确保控制局势,多辆警车迅速开到,效率之高罕见。邻居先已在阳台上观看,他说死者和伤者都已送医院。(二十二号楼的侧后方恰是复兴医院)肇事者已为警车所接走。稍后,同楼住的一位从街上回来,说“这件事里有文章”。这辆车没有牌照却可以自由行驶,最可注意的是,不待勘明肇事经过,警察就将肇事者用警车带离现场。当时有人提出抗议,但无效。他们走后才有人不顾警察阻拦从车厢中翻出军装、地图、报话机,证明他们是军人伪装成平民。这一异常现象使在场的人立刻意识到,军队正化装混进城内,一次武装镇压正在准备之中。刀就要出鞘了。

这一消息迅速传开,逐有笔者次晨所见的情景。

士兵扮演歹徒过早曝光

六月三日晨七时,从楼上看到约二百辆自行车向西驶近,所举的旗帜上写着抗议军队便衣入城。随后笔者骑车去上班,走到距西单十字路口几十米处,交通完全阻塞。一辆大客车被团团围住,车窗关得严严的,车里坐着士兵数十人,很容易办认,青一色光头,白衬衫、绿裤子。表情木然而沮丧。听人们互相传说,是零点左右驶过这里被发觉和围困起来的。推算起来时间晚于在二十二号楼前肇事的指挥车。这件鬼崇行径使原已很厉害的对立情绪接近沸点。困在车里的士兵成了泄愤对象,敲车窗嘲骂他们,车窗上满是唾液。另一些人给他们照像。一个徒工模样的人紧挨着我看了一阵,愤然离去时留下一句难听但是颇有道理的叫骂:“我操他姥姥,这是人民政府吗?”

再往前行至首都电影院附近,又有三辆大客车被围困并将轮胎放了气。其中一辆装载辎重,大学生登车搜出枪支架在车顶上示众。(“平乱”以后中央电视台一再播出这个场面以证明“歹徒”劫夺武器,却不能解释武器何以如此轻易被劫夺。)再前行,又见到四辆大客车,里面同样坐着便衣军人,轮胎被放气,其位置恰在中南海正门西侧,在这个地点被抓住示众是太具有讽刺性了。

士兵扮演歹徒的计划意外提前曝光,“歹徒暴乱”的戏已无法演出,迫使中共领导人除了用子弹挽回失败再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们本来是想做得“巧”一点的。读者可能会问:你凭什么判断他们要制造暴乱?是的,笔者有一个北京电视台在手忙脚乱中提供的证据。这家电视台在四日晚间报导说,一群歹徒闯入西单一家商店准备抢劫,因商店职工英勇抵抗而未能得逞。北京电视台为什么不向本市观众映出具体位置和商店字号?(打字员:在子弹横飞,血尸满街的这一日,为什么要报导一椿“失败的劫案”?也只能将之归于“带有中国特色的奇迹”了。)中共宣传机构先将“新闻”写好是常事,这一椿事先炮制用来栽赃的“新闻”,在他们那些伪装的歹徒已经重新穿上军装之后播出,自是工作上的纰漏,但却暴露了真相。

军队伪装进城自然是火上浇油,人人都坐不住了。笔者于下午二时半提前下班去天安门。行至天安门广场,但见有组织的队伍和零零散散前来表示抗议的人把整个广场站满并向西扩展到新华门、六部口。我的感觉是人们并不十分清楚该做什么,但是前些天军车在郊区被围堵寸步难行是人人都听说了的,今晚决不放他们进广场的想法在人们心中萌发,巷战气氛正在形成。晚饭后从楼上望下去,复兴门外大街和两侧人行道,合起来虽有数十米宽,却因万头钻动,看不出是一条街了。

木樨地居民自发抗军队

晚九时许传来军队从木樨地桥西向东推进的消息。据说在会城门路军车被围无法开动,施放了催泪弹。人们当然预料到军队终归是挡不住的,再过些时终会通过这座桥开向天安门。一个念头就这样在大家心中形成:要在木樨地桥头准备一场狙击,使用“狙击”这个词容易使人联想到一次军事行动或中共所说歹徒的暴力行为。但是对于我、我们?聚集在大街和桥头数以万计的老百姓来说,是一个相当单纯的想法和行动,我们要阻挡军队,不让他们按时到达天安门。所说的我们是各色各样的人,包括孕妇和退休者,我们有战斗意识没有战斗组织,没有战斗手段。当然也没有人指挥。但是只要有人出主意而大家觉得这个主义可行,便立即投入行动。毋宁说,是互相激励和互相模仿。三辆无轨电车先后以人力推来横在桥上。这时有六七个大学生手拉手从人群中穿过,头上缠着红布条。他们从天安门来,军队向天安门突进必然要经过这里,他们前去阻截。人们报以掌声,用尊敬和悲凉的目光送他们,因为他们已十分疲惫,而且看来可怕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们。

一个年轻人为一部出租车开路,喊着“让外国记者过去”。人们尽可能挤着让出一条小路。因为这里发生的事只能靠着外国通讯社才能传播出去。几分钟后这部车拐回来了。我意识到他们一定看到军队在做战前准备,他们不能卷入战争。

紧接着,又是“让开、让开!”的喊声。是自行车载着负伤的人飞速驶向复兴医院。送负伤者就医的自行车在几分钟内迅速增多,这一切表明,战斗即将来临到桥头。

人们知道这里即将“打仗”,却没有人向后转,这是一种奇特的精神状态。人们显得紧张、兴奋却不恐惧。突然听见辟啪声响个不断,我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的敲击声,正往四处查看,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我们也来砸吧!”原来是把铺人行道的水泥砖砸成碎块。这是我们这些“歹徒”当时当地找到的唯一回击手段。只有亲眼看见的人才能相信,人们竟然毫不迟疑制造着这种“武器”。顷刻间,街中心已堆着不少水泥块。我还清楚记得,一个小伙子骑一辆运货三轮车蛇形前进,从“后方”运来一车水泥块,只见他纵身而下,随手把车掀翻,哗的一声水泥块全卸下来了。人们喊道:“好样的!”他脸上绝没有受到赞扬时会出现的任何反应,他顾不上,此刻他没有虚荣心。他返回去了。

但是几分钟后这些“武器”却没有发挥作用。在善良的老百姓预料之中的战斗不那么残酷。大家从电视上见过外国示威者和军警对阵,催泪弹、警犬、警棍,高压水龙头我周围的人多数从生到世上来听到的就是“军民鱼水情”。虽然近几年对军队的印象已经不好,近几天更是处于对立状态,但是,以冲锋枪连射开路,仍是难以想像的。

(待续)

文章来源:《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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