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名著】《三侠五义》第二十回

【新唐人2013年12月23日讯】【导读】《三侠五义》原名《忠烈侠义传》,是中国清代咸丰年间著名的公案侠义小说。它是根据艺人石玉昆说唱的《龙图公案》及其笔录本《龙图耳录》编写而成的,全书共一百二十回。清人俞樾加以增删修订,改写成《七侠五义》,并首刊于光绪五年 (1879)。小说描写的是宋朝包拯在侠客、义士的帮助下,审奇案、平冤狱、以及侠客义士帮助官府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故事。《三侠五义》的出现,开创了公案小说与侠义小说的合流。作为中国最早出现的具有真正意义的武侠作品,《三侠五义》称得上是武侠小说的开山鼻祖,对中国近代评书曲艺、武侠小说乃至文学艺术影响深远。

第二十回 受魇魔忠良遭大难 杀妖道豪杰立奇功

且说包公自升为首相,每日勤劳王事,不畏权好,秉正条陈,圣上无有不允。就是满朝文武,谁不钦仰?纵然素有仇隙之人,到了此时,也奈何他不得。一日,包公朝罢,来到开封,进了书房,亲自写了一封书信,叫包兴备厚礼一份,外带银三百两,选了个能干差役前往常州府武进县遇杰村,聘请南侠展熊飞;又写了家信,一并前去。刚然去后,只见值班头目向上跪倒:“启上相爷,外面有男女二人,口称‘冤枉’,前来申诉。”包公吩咐,点鼓升堂。立刻带至堂上。包公见男女二人皆有五旬年纪,先叫将婆子带上来。婆子上前跪倒,诉说道:“婆子杨氏。丈夫姓黄,久已去世。有二个女儿,长名金香,次名玉香。我这小女儿原许与赵国盛之子为妻。昨日他家娶去,婆子因女儿出嫁,未免伤心。及至去了之后,谁知我的大女儿却不见了。婆子又忙到各处寻找,再也没有,急得婆子要死。老爷想,婆子一生就仗着女儿。我寡妇失业的,原打算将来两个女婿,有半子之劳,可以照看。寡妇如今把个大女儿丢了,竟是不知去向。婆子又是急,又是伤心,正在啼哭之时;不想我们亲家赵国盛找了我来,合我不依,说我把女儿抵换了。彼此分争不清,故此前来,求老爷替我们判断判断,找找我的女儿才好。”包公听罢,问道:“你家可有常来往的亲眷没有?”杨氏道:“慢说亲眷,就是街坊邻舍,无事也是不常往来的,婆子孤苦得很呢!”说至此,就哭起来了。


 
不料那边有一人,他见展爷给了那妇人半锭银子,便微微的说笑。此人名唤季娄儿,为人谲诈多端,极是个不良之辈。他向展爷说道:“客官不当给这妇人许多银子,她乃故意作此生理的。前次有个人赠银与她,后来被她丈夫讹诈,说调戏他女人了,逼索遮羞银一百两,方才完事。如今客官给她银两,惟恐少时她丈夫又来要讹诈呢。”展爷闻听,虽不介意,不由的心中辗转道:“若依此人所说,天下人还敢有行善的么?他要果真讹诈,我却不怕他,惟恐别人就要入了他的骗局了。细细想来,似这样人也就好生可恶呢!也罢,我原是无事,何不到三宝村走走。若果有此事,将他处治一番,以戒下次。”想罢,吃了酒饭,会钱下楼,出门向人问明三宝村而来。相离不远,见天色甚早,路旁有一道士庙,叫作通真观。展爷便在此庙作了下处。因老道邢吉有事拜坛去,观内只见两个小道士,名唤谈明、谈月,就在二庙门外西殿内住下。
  
天交初鼓,展爷换了夜行衣服,离了通真观,来到三宝村胡成家内,早已听见婆子咳声,男子恨怨,妇人啼哭,嘈嘈不休。忽听婆子道:“若非有外心,何以有许多银子呢?”男子接着说道:“母亲不必说了,明日叫她娘家领回就是了。”并不听见妇人折辩,惟有呜呜的哭泣而已。南侠听至此,想起白日妇人在酒楼之言,却有先见之明,叹息不止。猛抬头忽见外有一人影,又听得高声说道:“既拿我的银子,应了我的事,就该早些出来。如今既不出来,必须将银子早早还我。”南侠闻听,气冲牛斗,赶出篱门,一伸手把那人揪住,仔细看时,却是季娄儿。季娄儿害怕,哀告道:“大王爷饶命!”南侠也不答言,将他轻轻一提,扭至院内,也就高声说道:“吾乃夜游神是也。适遇日游神,曾言午间有贤孝节妇,因婆婆丈夫染病,含羞乞化,在酒楼上遇正直君子,怜念孝妇,赠银半锭。谁知被奸人看见,顿起不良之心,夜间前来讹诈。吾神在此,岂容奸人陷害!且随吾神到荒郊之外,免得连累良善之家。”说罢,提了季娄儿出篱门去了。胡家母子听了,方知媳妇得银之故,连忙安慰王氏一番,深感贤妇,不提。
  
且说南侠将季娄儿提至旷野,拔剑斩讫。见斜刺里有一婉蜒小路,以为从此可以奔至大路,信步行去。见面前一段高墙,细细看来,原来是通真观的后阁,不由得满心欢喜,自己暗暗道:“不想倒走近便了。我何不从后面而入,岂不省事?”将身子一纵,上了墙头,翻身躯轻轻落在里面,蹑步悄足行来。偶见跨所内灯光闪的,心中想道:“此时已交三鼓之半,为何尚有灯光?我何不看看呢。”用手推门,却是关闭,只得飞身上了墙头。见人影照在窗上,仿佛小道士谈月光景。忽又听见妇人说道:“你我虽然定下此计,但不知我姐姐顶替去了,人家依与不依。”又听得小道士说:“他纵然不依,自有我那岳母答复他,怕他怎的!你休要多虑,趁此美景良宵,且自同赴阳台要紧。”说着,便立起身来。展爷听到此处,心中暗道:“原来小道士作此暗昧之事,也就不是出家的道理了!且待明日再作道理。”展爷刚转身,忽又听见妇人说道:“我问问你,你说庞太师暗害包公,此事到底是怎么样了?”展爷听了此句,连忙缩脚侧听。只听谈月道:“你不知道,我师傅此法百发百中,现今在庞太师花园设坛,如今业已五日了;赶到七日,必然成功。那时得谢银一千两,我将此银偷出,咱们远走高飞,岂不是长久夫妻么?”
  
展爷听了,登时惊疑不止,连忙落下墙来,赶到前面殿内,束束包裹,并不换衣,也不告辞,竟奔汴梁城内而来。不过片时工夫,已至城下,见满天星斗,听了听正打四更。展爷无奈何,绕过护城河,来至城下,将包袱打开,把爬城索取出,依法安好,一步一步上得城来;将爬城索取上,上面安好,坠城而下。脚落实地,将索抖下,收入包袱内,背在肩上,直奔庞太师府而来。来至花园墙外,找了棵小树将包袱挂上,这才跳进花园。只见高结法台,点烛焚香,有一老道披着发在上面作法。展爷暗暗步上高台,在老道身后,悄悄的抽出剑来。
  
不知老道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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