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书】《血纪》后记(88)

【新唐人2012年1月27日讯】【编者的话】血纪》记述了大陆一名五十年代的大学生孔令平先生,被打成右派而下放四川西部甘洛农场,在劳改农村二十年的血泪历程。《血纪》一书完全可以与前苏联作家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相比。小说《古拉格群岛》反映了苏联人民在斯大林统治下的血腥恐怖让人触目惊心,而《血纪》则完全是以孔令平先生的苦难经历为主线。这条主线也是毛泽东祸国殃民的编年史,更是陈力、张锡锟、刘顺森等先烈的英雄史诗。书中人物众多,文笔朴素,使中共监狱的惨无人道和烈士的壮怀激烈跃然纸上。

孔令平先生在本书前言中说:“当这本书有幸与你相逢时,让我们珍惜这种来之不易的相识,为融化中国专制主义,建立中华民主而共同增加一把火。”

已丑年,离开盐源整整三十年了,《血纪》已完稿,想为它的故地配以像片,向读者介绍这些血腥故事所发生的地方;更想知道经历“改革”整整三十年,这血腥的故地,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些年来,从那里出来的人,告诉我那里还在不断散出阵阵血腥,例如前年的徐友全告诉我,两位留场“右派”,因收入拮据,一家人难以生活,分别投水库自杀。

他还告诉我,留场就业的几十个人,连与国营农场职工同工同酬都没有实现。被中共奴役了一辈子,他们现在只凭每月四百五十元生活费,聊渡晚年,有人只好守在这里终身鳏居。

所以,我决定2009年清明节期间,重返盐源农场故地。因为我们听说前几年,有人为挖堀这里被中共掩埋的血腥罪证,拍照时,被留守人员阻绕未果,所以本次重返盐源农场只约了荆楚同行,对还在原地幸存的盐源难友今日并不通知,决定快去快回,拍下照片后马上离开。

同三十年前不同,从重庆到西昌己不用绕成都,石棉,雅安的汽车路,四月八日,我和荆楚直接从重庆到西昌。当四月十曰晨,我们突然出现在原农场的中心十字路口,(盐源农场已撤多年,这里己改为盐源果场)我和荆楚走下公共汽车时,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很快问到了车站不远处朱凌飞的家,见到了朱的爱人,在她带引下我们很快找到王文典,罗玉杨,周德汉,徐友华等人。

当天我们步行到了农六队(这里已卖给了私人),过去的高墙电网已全部推倒削平,大门己重修。所幸岗楼、探照灯架,六队大监房以及院坝尚存,好像留下这些遗物是专门为我们提供斑的。

离开六队,我们立即沿水渠步行三里,登上五号山梁,当年张钖锟、皮天明的遗骨就被弃置于此,而今改建成两类人员坟场。

此时,正赶上已丑年清明节,我当即点燃了随带的香烛、纸钱、鞭炮,祭拜了当年在盐源洒血的烈士们,以及被毛泽东当年残害在这里的数百无辜怨魂!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雇了一辆面包车,驱车水库、农五队、农科所,回顾盐源农牧场建场之初,从甘洛押赴这一片不毛之地的奴隶们,怎样在枪杆下开垦出这个农场。

再驱车去原农七队,在当年农七队,枪杀张钖锟和皮天明的宣判主席台,和院坝,以及陈尸张钖锟的白桦树拍下照片。它们好像为了今天的取证,而完好保存了四十多年。

当年由张锡锟们高举的‘火炬’,照亮了地狱里反抗暴政的奴隶,当年喊出反抗独裁迫害的呼声,彷佛还响在耳边。

我们随即还找到了盐源农牧场‘场部’,摄下关押我和陈力的‘反省室’,以及当年农三队和基三队旧址。《血纪》记载了当年我们向施暴者针锋相对,以牙还牙的经历。

1964年春节,我和陈力从场部的“反省室”,搬到附近一排废弃的羊圈里,当年我们亲手浇灌的核桃树,而今巳成了一棵傍山而立的大树。是夜靠它的指引,我们找到了当年的“羊圈反省室”,羊圈己不复存在,那里留下了一凼积水,触井生情我仿佛又想起,月影朦蒙中金梅的悲歌!

下午我们雇车,在当地老百姓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当年屠杀陈力和刘顺森的‘刑场’,当年目击者说,枪杀陈力时,只见他满脸是血,刽子手为了不准他临终时呐喊,而割掉了他的舌头!!为让他跪下饮弹,刽子手刺穿了他的腿!
毫无人性的刽子手,用自已血腥的暴行,永远在人们心中刻下了一道永不会消褪的血痕。同车去的人还回忆枪杀陈力八年后,在同一刑场上枪杀刘顺森时,给他打了哑针,使他无法在临牺牲前呼喊……

《血纪》里呕歌牺牲者的壮烈场面,巳在当年目击者心中留下了完美的形象。
四月十二日,我们又从西昌坐汽车去了甘洛,这一段经历,是当年我们在流放途中最惨烈的一段,如果1962年甘洛农场在短短七个月,将从内地调集的年轻力壮小伙子饿死了一半,这场全国性大量饿死人的灾难,从1959年算起至少持续了五年,数量之多就更不是四千万所盘点得了的。

甘洛可算我们这批无辜流放者的鬼门关,我从车窗搜索着当年经过的老母坪,直到下午汽车进入甘洛都没看到,下车后我们询问当地开环城车一位司机,他告诉说,离甘洛城偏北二十多里路有一个小地名就叫老母坪。

查地图我才猛然想起,当年是从雅安经荣经进甘洛,恰与本次路线相反,告诉路线的司机还警告我们,城附近聚居的倮倮见了汉人很可能行抢劫,要我们警惕。我回头看了一眼荆楚,估量两人人地生疏,不能贸然行事,决定雇了他的车去西西卡看看。

沿着马路,司机把车只开到西西卡山下,远远相隔,荆楚摄下了山上西西卡的景像,便请司机将车开回火车站。考虑到我们连日赶路,两人都得了感冒,怕在途中发生意外,所以当晚返回成都。

在成都,我们受到省城彭慕陶先生组织的二十余‘右派’同难热情的迎接,热心的彭先生已于半年前,将我所写的《血纪》第一稿付印一批,交给同难们传阅,本次聚会彭先生介绍了我们重返盐源的初衷和经过,期望大家抓紧余暮晚年,写下自已过去的经历,以供历史考鉴并流传后人。

在中共严密监视下,大家的热情,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和鞭撤。

四月十四日,我们回到重庆,按照《血纪》记载的故事,我们还将去南桐。

南桐是我们初入‘右派’练狱的进口;是我们最初受到毛泽东虐待的地方;更是我们认清中共的虚伪欺骗,看清‘三面红旗’带来的灾难,从而放弃幻想坚决抗暴的开始。

当然,大浪淘沙,在中共残暴的摧化下,当年‘右派’这个懞懂的受害群分化了,甚至也有不齿人类的伥鬼出现。

四月十五日晨,我们乘车到了南桐矿区的万盛市,半个世纪过去了,这个当年只有独街狭路的小城,已是高楼林立的渝南重镇了。正感到人地变异,旧地难寻时,同车到达的一位姓朱的当地妇女自告奋勇为我们领路,在她的指引下,我们找到了南桐法院,和隐没在居民平房里的南桐看守所旧址!

回忆五十年前,我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背着破烂的行囊,跟着带我来的鲁召到了这里,由于信任和依赖,我根本就没去看挂在门口的招牌,当我进得阴深深的监房时,我还误以为这是‘母校’为我另换了一个场地呢!!

就是今天,我也无法理解一个为人师表的人,怎么会这么忍心,将一个无知的孩子,抛弃在地狱中!中共对人性的扭曲太可怕了。

然而正是残酷的练狱,使我扭曲的神经恢复了正常,使我踏上了正常的人生之程,《血纪》就从这里开始,记载了这条我走过的路。

当我们重走当年拉着成吨铁矿的‘板板车’,飞奔而下的‘海孔’马路,当我们拍下遗弃了半世纪的高炉烟冲时,我们再次知道中国学生群体的大规模灾难就此开始,我们是这场灾难的受难者,因此也是这场灾难的见证人。

若从清匪反霸、土改开始,按毛所规定每次伤害5%计,三反、五反、镇反、反胡风、反右派、四清、社教、文化大革命杀一小批、武斗、四五运动、六四民运、镇压法轮功、镇压西藏新疆和全国民运中,有几个中国人没有挨整?

恐怕中共也知道,毛的那一套必亡国,当然也必亡中共。

从1979年我离开盐源至今又过去三十年了,初初那种希望中国会从毛泽东的恶梦中醒来,从新开始中国的未来,像新的恶梦破灭了,时至今日,引中国进入这场灾难的魔头画像,仍悬于国门之上,中国依然是一党专制,中国人难道生就了是在专制政体下做奴隶的命?

大陆所以停滞不前,是因为毛泽东独裁的毒瘤长得太深,他虽在万民唾骂中结束了他的独裁,但他发动的那么多运动,却使中国失去了凝聚力。

今天,中共的当权者搬着指头算一算,你们的党欠下无辜者的命债每个人摊几条?加上你们已高度腐败,纵能掌控枪杆子,他们能听你们的话,甘心为你们卖命几天?毛泽东魔力能管多久?回首你们欠下那么多血债,你们不感到讨还血债的一天随时都会降临?那一天来临是非常可怕的。

2010年10月14日重庆国安部三个人造访了寒舍,领头姓白的人看到我独居的地方十分简陋,便问到我的家人,我说都被你们整死了,我也几乎被你们的人整死。他见我态度强硬便接着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劝我不要出版《血纪》。

我也不绕弯子,回答来人:“这是不可能了,你们也知道,你们想枪杀我,牛头马面已带过我去阎王殿了,古人云:士不惧死,耐何以死惧之?

当然你们可以不依法而按“政策”办事,但“无法”怎么治理若大的中国?至于我写的书既敢在全世界人面前公开,只要我能按事实陈述,而不考虑个人的得失,我是无所顾忌的。你们可以就我所写的事挑骨头,但你们决抹杀不了事实。”

今天,大家已经看到,连中共上层都在惊呼:“不进行民主变革,中国是没有前途的”原因就在奉行独裁只有死路一条,独裁将导致民心殆尽,在世界民主巨流的冲击下,中国不会长陷于独裁的泥坑,我们翘首踮足中国民主大业的成功。

人生如梦,梦醒后方觉自巳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微尘,生逢恶世,我不知逃过了多少死结,不知不觉今年已过七十二载。当我最后回顾一生,只有这本记载我一生的书留给后人了。希望后来人好好读这本书!从中吸取走自由民主的教训吧!

全书于2007年10月写完

2007年第一次修改
2008年第二次修改
2009年第三次修改
2010年2月第四次修改
2010年8月第五次修改
2011年7月第六次修改

作者:孔令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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