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點互動】北京罕見出台「六穩」 中共面臨何種危機?

【新唐人北京時間2018年08月04日訊】【熱點互動】(1794)北京罕見出台「六穩」 中共面臨何種危機?

7月底,外訪剛剛歸來的習近平緊急召開了政治局會議。會議有兩個內容:研究經濟問題,強調做好「六穩」工作,另外還審議了「紀律處分條例」。兩個看似不相干的內容綁在一起,令外界產生諸多猜測。當前美中貿易衝突加劇,美中關係因此也變得相當微妙。在這樣的背景下,強調做好「六穩」工作,是不是中國的經濟已經出現了重大危機?北京搶在北戴河會議前審議「紀律處分條例」,是否也意味著北京遇到了政治危機?內憂外患的中共能「穩」的住嗎?

主持人:觀眾朋友好,歡迎收看《熱點互動》熱線直播節目。7月底,外訪剛剛歸來的習近平緊急召開了政治局會議。會議有兩個內容:研究經濟工作,強調做好「六穩」工作,同時審議「紀律處分條例」。這兩個看似不相干的內容綑綁在一起,令外界產生諸多的猜測。

當前美中貿易衝突加劇,美中兩國的關係也因此變得相當微妙。在這樣的背景下,強調做好「六穩」工作,是不是中國的經濟出現了重大問題?北京搶在北戴河會議之前召開這樣一個會議審議「紀律處分條例」,是不是也說明北京遭遇了政治危機?在內憂外患之下,北京中共能不能「穩」得住?

就這些相關話題,我們今天邀請兩位嘉賓一起來做分析解讀,一位是現場的時事評論員唐靖遠先生,靖遠您好。

唐靖遠:您好,大家好。

主持人:另外一位是線上的《北京之春》榮譽主編胡平先生,胡平先生您好。

胡平:您好,大家好。

主持人:觀眾朋友,歡迎您在節目當中撥打我們的熱線電話:646-519-2879來參與我們的討論。我們今天的話題是北京罕見出台六穩,是不是遭遇到什麼重大危機?我們今天的兩位嘉賓一位是胡平先生,一位是唐靖遠先生。

我們節目開始先請靖遠先生向我們介紹一下,有這樣一種說法,說北京出台「六穩」,可能是遭遇到重大的危機了,因為中共向來是缺啥喊啥,我不知道您怎麼來看待這個問題?

唐靖遠:好的,這個問題我覺得是,首先,習近平他提出這六個穩定,它離不開兩個比較重要的背景,第一個背景就是北戴河會議,傳聞中的北戴河會議;第二個背景其實就是大家都很關注的中美貿易戰,因為我覺得它這個六個穩定跟這兩個背景有密切的關係。

我們先說第一個問題,北戴河會議我們知道中共其實是每年都開的,而且每年都會引起一些關注和一些猜測等等,但是今年好像特別受到一種聚焦,大家都非常的關注它,我覺得它當然毫無疑問跟前一段時間,就是海內外的輿論傳出一些政治傳言有密切的關係,這些傳言版本非常多,什麼說法都有,但是有一個中心是不變的,就是習近平的權力可能受到了挑戰,大概基本都是這樣的。

那麼從這個階段過去以後,我們現在回過頭來看,從事後來看,現在習近平其實他表現出來的仍然是一種大局在握的狀態,也就是他的地位可能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動搖,基本上是這麼一種狀態。

他現在提出來六個穩定,我覺得它背後其實隱含這樣一層意思,就是說他只不過是在有意淡化六個穩定背後的政治危機。我為什麼這麼說呢?我們都知道他所面臨的經濟危機,這是可以肯定的,這六個穩定的背後其實涵蓋了當前經濟生活的可以說是幾個主要的方面,他在所有這些方面他都在提出這種不穩,他需要維持穩定,其實反過來說,就像你剛才提到的,我覺得它充分說明他這次恰恰遇到了一種不穩定,他只不過不去提那個政治危機,他採取了一種把政治危機經濟化的一種手法,他把它淡化了。

而且他搶在北戴河會議之前先來開這樣一個會,作為一個大事,定一個調子,把這個大事定一個調子,這樣一來他就占有了一個有利的地位,一旦他定下來之後,這六個穩定,這些經濟議題就成為未來一段時間工作的中心,成為重中之重,誰如果說要偏離這個主題,再要去提出其它的一些議題的話,那就有可能被視為一種干擾,甚至被視為「妄議中央」。他這種做法可以使他處在一個比較有利的地位,使他避開政治上的一些地雷,這麼說吧。

第二個背景,我覺得就是跟貿易戰其實有一個明顯的關係,我們可以從三個層面來看待它,第一個層面,川普總統現在對貿易戰這方面的出招,這個牌的節奏是明顯的加快了,而且力度也是越來越大的。這樣就會帶來一個直接的結果,就是導致留給北京做出反應、留給他做出決策的這個時間也是非常有限,越來越短。

我們看見川普明顯的採取了一個跟之前他處理朝核危機,包括他處理伊朗核危機,一個相似的手法,就是極限施壓,所以我覺得這個趨勢至少在未來一段時間之內是不會停的。

第二個就是剛才我們已經提到的,習近平想強調這六個穩定,需要強調六個維穩,它涵蓋了當前經濟生活最重要的幾個方面,其實反過來說明這六個方面都已經出現了不穩定,也就是意味著中國當前的經濟的基本盤其實出現了問題,我覺得這是他沒有明說出的一個潛台詞。

還有第三個層面,我覺得它這種穩定,這種不穩定,它反過來說明了一種狀態,就是北京出了什麼狀態呢?我覺得他們並沒有對未來下一步這個階段應該怎麼走,他並沒有做出一個統一的決策,他沒有成算,所以它才會出現這樣一個狀態,因為抓不住矛盾的重心在哪兒,抓不住矛盾的焦點在哪兒,我就乾脆所有這些層面我全部都要要求你穩定。

主持人:眉毛鬍子一把抓了。

唐靖遠:對,至少我個人覺得他是有一點點這種味道的,就是因為他沒有找到這個矛盾的焦點所在,所以他並沒有拿出一個成算,決策層可能也還沒有形成一個統一的、有效的這樣一個認識,他才會這樣一個舉動,我先把所有基本盤我全都穩住,穩住自己的陣腳,然後再去籌劃下一步怎麼走,我覺得他基本是這樣一個狀態。

主持人:好的,胡平先生您怎麼看?北京遭遇到的這些危機,這個政治危機來自哪兒?經濟危機又是怎樣一回事?

胡平:就看他這個六個穩,第一個是穩就業,當然就是因為這些年來中國經濟本來就不太好,再加上這些年又出現所謂「國進民退」,當然一個直接的原因,更直接的原因就是所謂的貿易戰,因此當局就擔心將來會有一些企業開工不足,甚至倒閉,就可能導致大量的人失業,那麼失業最大的問題就可能引發諸多的所謂群體事件,這個是當局最擔心的一點,所以他把穩就業擺在第一位。

另外在六個穩中間,你看見有兩個穩是有個「外」字,一個是穩外貿,一個是穩外資,這依然是中國的發展模式,對外貿、對外資,可能跟外國外資有很大的關係,另外當然就是貿易戰,貿易戰直接影響的就是外貿和外資的問題,所以這也是當局非常擔心的一點。

這個會議,因為他談的是經濟會議,所以談的這六個穩都是談到經濟問題,這些問題是互相聯繫在一起的。而對中共來說,它擔心的是如果經濟形勢不好,經濟出了大問題會引發其它的種種社會問題,會引發各種各樣的政治問題。

現在已經看到一些,現在中共內部包括上層,顯然我們看得出一些勾心鬥角和權力鬥爭,另外我們在民間也聽到體制內有很多不同的聲音,這個就和經濟的情況,尤其和貿易戰有了直接的聯繫,所以他在強調這六個穩的時候,它其實有很大的政治涵義。

就像剛才唐先生也談到他一方面要做六個穩,另一方面要加強所謂正常的控制,就在這個時候,談經濟問題的時候,他要重新談到關於組織紀律條例,而我們知道組織紀律條例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政治紀律,政治紀律最重要的就是不准妄議,所以他用這個來壓制不同的聲音,說明他也擔心。

而且事實上我們也看到最近這段時間以來,不光體制外就包括體制內,出現很多不同的聲音,這是過去很長時間都沒有明顯這麼多的。而且關於上面種種權力鬥爭傳言不斷,儘管這些傳言不一定很可靠,但是這些傳言出現本身它實際上也是一種輿論造勢,他說得多了,自然就會有些人把它當成真的了,然後就有可能變成真的了,所以跟這個問題有關係。當然我覺得更有意思的就是最後一個穩,穩預期,這個我們可以接下來再談。

主持人:好的,靖遠,剛才胡平先生提到這個穩預期的問題,我不知道您怎麼看,我們知道中共確實把這個穩定看得是非常重要,而且它有一種說法就是說,把一切不安全的因素、隱患都消滅在萌芽狀態,它有這麼一種說法。那這個穩預期,什麼是預期呢?這個怎麼樣去穩呢?

唐靖遠:我是這樣來理解它的,就是說從表面上看來它只是一個經濟術語,就是說穩定在這個經濟預期在未來一段時間之內,就是把整個經濟層面的最主要的方針、政策,他怎麼去判斷它的經濟的走向等等,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措施去應對啊等等。

但是這個穩預期其實它這裡為什麼這麼重點的強調提出來,作為六個穩定之一呢?我覺得它最主要的目的,其實它主要傳達的信息是,最主要一個東西,它其實就是告訴給民眾:這個貿易戰,現在當前中國大陸這種經濟下行開始出現、衰落的這種趨勢,可能會是一個持久戰。就是貿易戰可能會是一個持久戰,而這種經濟下行這種趨勢可能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會一直持續下去,也就是說會面臨了一個非常困難的局面。

而它這種苗頭,就是它為什麼會出現持久戰的這種心理狀態呢?我覺得它在背後可能是涉及到有幾個因素,第一個因素就是它可能有這種拖延戰術的一種心理,我們知道其實現在打貿易戰,中共它其實牌是不多的,它在跟美國對壘的時候,它其實是處在一種下風,那麼在這種時候它就採取這種慣用的,就是所謂用時間換空間這樣一種打法。就是我就把時間給你拖長,拖延一下,那麼看看有沒有會發生一些變化。

因為本身貿易戰的很多的措施,比如說川普採取了很多的手段,其實我們都知道在經濟領域很多的這種制裁措施,一些經濟手段,它往往是需要有一個滯後的效應,就是從它這個手段的實施,到它最後在社會上出現一些這種後果,出現一些效應,它其實是有一段時間的,有一個時間差的,那麼這段時間差在中共看起來,它覺得這個可能是獲得了一定的餘地,來調整自己的一些政策,調整自己的一些戰略,這個是一個層面。

第二個層面就是,我覺得它的這種拖延戰術它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可能想要看看,就是美國的中期選舉會不會出現一些變化,這就是以拖待變,它有這樣一個動機在裡面。

因為我們知道中期選舉現在雙方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之中,如果說中期選舉真的出現了中共所希望的那種場面,比如說民主黨占了上風,控制了國會,那麼這樣的話,毫無疑問,這個對中共是有利的,這樣一來,川普對待中共的很多的這種決策、很多的措施,可能就會受到一種掣肘,那麼中共就很可能會得到一種喘息的這種機會了。

那麼第三個層面,它這種拖延我覺得它還有一個目的,用中共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要對比一下中美兩國在忍受貿易戰的這種痛苦,誰更能夠忍受痛苦,這是用中共自己的話來說。什麼意思呢?就是說他們可能是想希望通過這種拖延戰術,我把時間拉長以後,貿易戰必然它對中美雙方的民眾、百姓的生活,它肯定會帶來不同程度的這種衝擊。

那麼美國民眾,因為我們都知道美國它是一個自由體制,所以美國民眾如果說他一旦生活受到影響了,那麼他肯定是要站出來說話的。這些矛盾啊、這些不滿啊,它就有可能形成一種壓力去衝著川普、衝著白宮去,那麼這個是中共所希望的。那麼如果它真的能夠營造出這樣的一個結果出來的話,那麼中共也有可能從這樣一種狀況之中,就時間拖長了以後,那麼川普可能經受不住來自於本國國內的這種壓力,從而做出一些這種改變,這樣的話中共可能會得到一些緩解。我覺得其實最主要是這三個方面。

主持人:胡平先生,我也想聽聽您對這個問題的一些看法。中共說這個穩預期,那剛才您也提到了現在中國社會有很多的各種社會問題,給中共造成一種政治危機,那它這個穩預期有沒有可能就是說對這種存在問題的地方進行下狠手?

胡平:當然有可能這麼做,就像剛才談到,你穩就業,它就會擔心會出現大量的失業大軍,而失業它最擔心就會發生群體事件,那麼這種群體事件那免不了就需要政治上的高壓。

另外,它也擔心在現在的形勢之下,在上層、在體制內會發生重大的分歧,它覺得也需要去壓制那些個不同意見,所以在這幾個穩中間都暗含著政治上的加強控制在裡頭。

那麼談到預期,當然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著名的經濟學家凱恩斯有句名言,他說:「社會心理決定了人類永久的經濟問題」。在他那本名著裡頭,他就把預期這麼一個心理作用,一個心理因素,當作他的宏觀經濟學的一個基礎。

那其實我們想起來就是不管是對經濟問題,政治問題也一樣,一個社會的普遍心理,也就是人們對什麼事情抱有了什麼樣的預期,這個是至關重要,在某種意義上我們可以說,我們都是靠預期活著的。當然,人們的預期一旦發生改變,那整個社會就會變得完全不一樣。

你比如銀行,銀行擠兌就是最明顯的一個例子。你說老百姓在銀行裡面存了錢,那銀行是不是把老百姓存的錢就收到保險櫃裡呢?當然不是。銀行必須要把你們存的錢大部分拿出去投資,要投資賺了錢,這樣你客戶取錢,你要利息,他才給得起利息啊;另外,這銀行家自己也才有錢可賺。而他留在銀行裡作為準備的錢,那只占很少一部分,大部分他拿出去投資了。

如果這個時候有了傳言,說這個銀行投資失敗了,投資的錢收不回來了,因此銀行就有破產的危險。那用戶一聽說那就急了,那怎麼辦呢?那趕快去取錢吧!就紛紛去取錢。但是我們又知道,銀行裡準備的現金頂多是你們用戶現金的一小部分。知道你們不會都去取,所以他那點錢就夠了;如果你們都來取,他當然就付不起了嘛,當然就破產了!

所以哪怕這個銀行本來他投資沒有破產,他沒有失敗,只是因為別人認為他失敗了,對銀行沒有信心了,人們就根據他沒有信心,抱一種惡性預期,採取某種行動,而且這種惡性預期就會導致一種後果,也就是所謂自我實現,本來沒這個事,因為人們想法變了,人們就做了另外一種行為,而這種行為本身就促成了這件事的出現。你本來沒破產,大家都去擠兌,那你真的破產了!這就是經濟上我們經常出現的一個問題。

另外你政治上那就更多了,政治上建立在預期之上,你想我們很多人對中共都很不滿意,但是很少人敢站出來啊,為什麼你不敢站出來呢?因為你一站出來,你就預期別人會不會站出來。如果就你一個人站出來,那可能就整你了。如果大家都站出來,你有信心,那麼大家都站出來,你就敢於站出來了;如果你不敢相信別人都站出來,結果你自己也不敢站出來。殊不知別人也是這麼想的。那就出現這種情況,大多數人都想站出來,但是他們都預期別人不會站出來,因此他們就不站出來,到頭來果然就誰都不站出來。

結果一個很惡劣的統治,中共的統治它為什麼能活得下去呢?很多人都不滿啊,但是很少人敢於站出來,因為他們就擔心大多數人認為別人不會站出來,站出來的人不會太多,因此不可能形成有效的力量。

你這個不光包括在一般體制外的老百姓,包括體制內、包括上層也是這個情況,你上層有些人他可能對最高當局很有意見、很不滿,但他不敢說呀,他一怕自己說出來就給自己扣個罪名,萬一中央抓你個腐敗問題,把你抓起來。如果他相信他一旦說出來,別人也會附和,大多數人都站在他那邊,那他就敢說了。所以你看見沒有,人們做很多行為,完全取決於他對別人抱一種什麼樣的預期。

民主制度也是一樣的,一個社會能夠穩定的運轉,一個制度能夠穩定的運行,那都有賴於人們對整個事情抱一種穩定的預期,當這個逾期不穩定了,發生變化了,人們就做出不同的行動,就可以導致非常不一樣的後果。那現在我們看到開始出現,原來不敢發聲的人,現在就敢發聲了。

另外,你經濟上,現在確實大家知道真是要出問題,那麼人們就會採取種種的辦法。比如說知道人民幣要貶值了,大家著急,趕快就兌換美元,大家都去兌換美元,那就會造成你人民幣的貶值,就會進一步加強這個事情。

你說房子也是這個問題啊,如果大家都認為房價要跌,那手裡有房子的人怎麼辦呢,他就趕快急於要出手,把房子賣出去,而且他不敢賣高價,他急於出手嘛;而買家呢,他不給輕易買,他覺得燙手山芋,他寧可等到更跌,跌得更低一點他才買。這麼一來,那你想賣的人呢你又急著賣,你只好降價,到頭來你房價不跌也跌了。

所以這個預期就這麼一個問題,一個穩定的正面預期會使這個社會、這個制度按照它原來的模式、方式去正常的運轉;當出現了惡性的預期、負面的預期,那整個社會、整個經濟秩序、政治秩序都會亂套。而這個預期的改變,當然它不是人們突然心血來潮,本來都預期的好好的,現在突然改變,不會這個樣子,它總有一些因素促成他想法改變。

那麼所以你看現在中國確實首先在經濟上,那政治上不用說了,經濟上出現了很多很多問題,尤其是貿易戰。這個事是原來大家都沒遇到過的,到底會造成什麼後果?誰心裡也沒底兒。如果在這種情況之下,當然一般都估計肯定會有麻煩,然後人們就根據他對事情的預期做出一種選擇,而這種選擇就會互相蔓延、互相傳染,就交叉感染,就越做越多,結果這個情況就使中國,你現在中國經濟陷入一個很大的不穩定。

那麼這也是當局為什麼感到特別緊張,它要加強這個預期,它要穩預期,那就可以想像的,除了一方面政治上,在意識形態上加強控制。另外加強宣傳,加強洗腦,讓人們相信。

最近你看官媒方面幾條文章都強調這點嘛,說我們的人民要對我們的黨有信心,要對我們的社會制度有信心,就這個意思。你信了它了,然後你就不會去做一些它不喜歡你做的事情,那麼這麼一來,哪怕有問題,它都可以安然度過這個難關。所以反過來,如果人們預期不一樣了,哪怕問題不嚴重,局面都會變得很難收拾。

所以它把穩預期這點擺得這麼重,那我們也可以想見伴隨著「穩預期」這個口號,它現在要做的那就是意識形態的進一步控制,政治上的進一步控制,所以這個是跟它聯繫在一起的。而它這麼做的原因,當然就是今天中國的社會,包括在經濟方面,確實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主持人:胡平先生,您覺得這個能穩得住嗎?

胡平:當然不一定了,這個就是個預期的問題了。如果大多數人民,有很多很多老百姓不相信,對政府說的話不相信,而我們知道中國政府本來信任度、信譽就很差勁,而且如果中國老百姓不相信政府所做的一些承諾,不相信你能夠保障經濟形勢不惡化,不相信在經濟出現困難的時候,你不把問題、你不把困難轉嫁給老百姓,換句話說,你所謂共克時艱嘛,人家不想跟你共克時艱。你要我們老百姓付代價,你們自己照樣花天酒地,如果人們這麼想,那它當然關就過不去了。

所以反過來這也就提醒我們,這個時候我們就更需要講真相,把事情的真實情況告訴大家,然後使大家才能打破共產黨給他的洗腦、給他的灌輸,做出一種正確的選擇,那麼從而也才能整個推動事情良性的發展。

唐靖遠:我補充一點,其實就像剛才提到,中共現在它究竟穩不穩得住,這個穩定它能不能做到呢?我覺得這個其實取決於兩個因素,第一個因素就是能不能穩住的這個主導權現在究竟在誰的手裡?

主持人:那您覺得在哪兒?

唐靖遠:我個人看來,現在能不能穩住的這個主導權其實已經不在北京的手中,因為中共現在面臨的這個危機,毫無疑問,最嚴重最大的危機就這個貿易戰,對吧?其實跟貿易戰的危機,說白了其實就是中美關係嚴重的危機,那麼這個主導權其實我覺得它是握在美國一方的手中的。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貿易戰從一開始我們就看到這種態勢是非常清楚的,就是貿易戰爆發的最根本的根源是因為中共長期多年的這種不遵守規則,一種破壞性的、一種掠奪性的向外擴張,是因為這個原因引發了美國的這種反擊。

那麼根源是中共這邊所引起的,但是我們看見實際上在這個貿易戰的進程過程之中,貿易戰每一次的升級,包括這個貿易戰爆發的這個導火索,其實整個進程的快,這個節奏的快慢其實是完全掌握在川普的手中。那麼這個主動權其實不在他的手中,那麼也就是說儘管北京已經多次公開表態說,我們不想打貿易戰,但是它卻又不得不打,那麼這個就已經充分的說明這個主動權其實不在它的手中。

它想要穩定,作為北京也許它有一種想法,它一直想要穩定現有的體制不變,繼續還像以前這樣過好日子。搭了順風車還要,用白宮的話講就是搭了順風車,還要去搶奪方向盤。這個是北京它覺得最理想的一種模式。但是事實上我覺得現在已經是不太可能出現的這樣一個結果。所以這個是第一個層面。

第二個層面就是說,我覺得要看看北京它究竟想要穩的是什麼?如果說這六個穩定,它穩的是,就像剛才我們提到,它想要穩定中共現有的這種體制,已經運行了很多年,這幾十年以來他們已經占了很多的便宜,確實也見到了非常大的一個成效,得到了很多的好處。那麼如果它想要穩這個,我覺得它是不太可能能夠得逞的,不太可能順利達成這個要求的。

主持人:穩政治恐怕是不行了。

唐靖遠:對,就只要這個體制,如果它的基點是出自於想要穩住這個體制的話,我覺得是不太可能的。就像我們看見的,川普現在出手是越來越快,壓力也是越來越大,毫無疑問,就是川普在這方面的這個決心是非常強的。

那麼如果說我們反過來,在我個人看來,習近平如果他真的想要穩的是這個國家和社稷,穩的是真正老百姓的這種民生的福利,如果他從這個角度去考慮的話,我覺得他其實完全可以順勢而為。

就是你真的在這個體制之內你去做出一些改變,你真的能夠做到改弦更張的這種時候,可能這個國家他就真的就穩定下來,那麼就是關於像貿易戰這個最大的危機很可能自然就煙消雲散了。

因為美國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我跟你打貿易戰的目的,就只是希望你能夠做一個正常國家,做一個嚴格的遵守市場經濟規則去進行貿易的這樣一個國家。他表面上一直都是這樣說的,是吧?那你如果真的要做到了這一點,貿易戰這個危機自然就消除嘛,那個穩定也就獲得了,我覺得它應該是這樣一個情況。

主持人:那我們看到這個《環球時報》有一篇社評,題目是「中美會戰略性對抗並影響一代人嗎?」,裡面提出說「既不盲目自信,也不能恐美」。有這樣的一種觀點,就是說這是中共可能在向美方全面妥協的一種試水溫的這樣一個文章,我不知道您怎麼看這個文章的觀點?

唐靖遠:就是作為中共的黨媒《環球時報》它其實發出這篇文章,首先,它是不太尋常的,我們知道《環球時報》過去它的態度一直是比較強硬的,什麼要打到貿易歸零啊,所謂要奉陪到底啊,這些話就是它最先喊出來的。

但現在它突然出來這麼一個很低調的,看上去似乎是比較理性的這麼一篇評論,這個論點,我覺得它其實還是說明了一些問題,第一個,我覺得它說明就是在中共高層,在中共黨內,就是在貿易戰這個問題上,要求要強硬的去應對的這種聲音,在相當程度上已經被抑制住了。換句話說,習近平可能確確實實在黨內遇到了一些阻力,那麼他以前那種比較強硬的要以牙還牙的這種立場、這種想法,可能就是受到了掣肘,所以他不得不。

同時也有客觀的原因,就是我們看見在貿易戰實質上它已經處在一種下風,就是你沒法打,那麼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它被迫的做出了一種收縮的這麼一種狀態。當然它這種收縮、這種變化,它並不是說真正意義上的,它想要來一個本質性的改變,就像剛剛我們提到的,它並不是說我從現在我洗心革面了,我要真的成為一個正常的國家,按照這個市場經濟的規則,我去遵守那些規則,去完成、達到美國提出的那些要求。

其實至少目前我們看不到任何這種跡象,它想要往這方面去改變,它現在只不過是表面上做出了一個比較低調的這樣一種姿態。其實這種動作它更類似於就是,就像中共自己的一些智囊、一些智庫提出來的什麼叫做「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就是借用了當年朱元璋的那個戰略。

它這背後透出的意思是什麼呢?第一個,中共這個體制他們是不想改變的。第二個,中共向外擴張,想要取代美國的野心,它其實也是沒有變的。我覺得它體現出來這麼一個層面。

當然只不過在現在這種內外交困這種壓力比較大的一個背景之下,通過這篇文章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東西,就是可能未來一段時間,中共高層整體的戰略它可能會做出一個轉變,之前我們看它是比較高調的、向外擴張的,「一帶一路」也好,或者說不光是在經濟,它在政治、文化很多層面都在很高調在向外進行去滲透、去擴張、去擴大它的影響力。

但是現在我覺得可能從現在開始起的以後一段時間,可能中共它會採取一種收縮,就是它會把它的政策、它關注的焦點,它的經濟和重心會轉向,面向國內來。這個就是我們今天討論的話題,它為什麼提出六個穩定?說明它自己的國內基本盤出現了不穩定,所以它才需要把工作的重心、它的目光的焦點重新轉移到國內來,所以這個在未來一段時間可能會成為一種新常態,這個是一個大的方向。

第二,它這篇文章其實還體現出來一個東西,我覺得中共高層從中美貿易戰開打以來,它一直都有一個中美關係的定位存在了一種誤判,那麼從這篇文章至少我覺得它體現出來這種誤判並沒有消失,這種誤判仍然還在繼續。

我為什麼說它是誤判呢?我們看《環球時報》這篇評論它裡面提到一個關鍵的東西,它認為為什麼中美關係現在出現了重大的變化?為什麼美國現在對中共開始進行遏制?其原因它認為是因為我們通常所說的「塔西佗陷阱」,是因為中共現在實力增強了,成為了有可能取代美國領頭羊地位的潛在的競爭對手。

潛台詞是什麼呢?意思就是說美國是出於妒嫉,看見你要取代我了,你的實力增強了,然後對我構成威脅了,所以我就要來打壓你,所以它就把它叫作「國運之戰」,中共黨媒它們一直有這樣一種聲音。

其實我覺得中共它一直,我不管它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它們其實混淆了一個重要的概念,我覺得這一場貿易戰它不是中共所謂的「國運之戰」,它其實是中共的「黨運之戰」,是意味著中共這個執政黨它未來的命運是這樣的一個關係。

所以我為什麼說它是出現一種錯判呢?就它們一直在有意無意的把「黨」和「國家」混淆在一起,去做出這樣一個判斷。就是在這樣一個基點之上,它去強烈的反對美國的時候,它其實也在誤導國民。而反過來,其實就像我們剛才提到的,其實美國它是把「中共」和「中國」是分得很清楚的。

川普多次表露了這樣一種立場、一個觀點,就是中國的崛起、中國的人民,我其實是非常尊重的。你如果說中國你是一個正常國家,你去發展,你來跟我們進行公平的競爭,我們是歡迎的,我們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川普他反對的是,中共以一種不道義的、不道德的、掠奪式的、破壞性的手法,去發展它的科技、去擴充它的實力的時候,這種時候要受到川普的遏制和打擊。

這個背後它是不是完全出於一種單純的經濟因素呢?就是說川普他為什麼對中共這麼強硬?它是不是完全只是出於一種單純的經濟因素?說是你中共侵害了我美國的經濟利益,或侵害了我美國國家的安全利益。我覺得不完全是。

因為我覺得這背後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我們知道川普他在對共產主義這種意識形態的東西,他的看法他是非常清楚的,因為他認為共產主義其實是一個禍害,對世界各國,從它出現在世間,它走到哪,它對哪個國家帶來的都是災難,這個認識他是非常清楚的。

同時我們從川普他對保護宗教自由呀,這些方面的一些行動,一些表現看出來,我覺得川普他對中共為什麼這麼強硬?他有一部分因素是有意識形態的因素在裡面。

川普他認為中共共產主義它是一個毒瘤,它是一個邪教,它給世界帶來的是一個危害。那麼美國作為世界警察,川普作為整個國家的一個領頭羊,世界的領頭羊,他有道義上的因素來抑制中共、來打擊中共,我覺得這個是最關鍵的一點。

我覺得這是北京當局它們現在沒有看清楚的,所以它們在這個問題上發生了這種誤判,所以它就總是站在一種利益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問題,去分析這個問題,從技術的層面去分析美國的弱點在哪裡,川普的喜好在哪裡等等。所以它為什麼會出現一個結果,就是中美之間老是談判談不到一塊去?所以我覺得這是最根本的原因,這是貿易戰會越演越烈的一個必然的一個趨勢。

主持人:好的,胡平先生,剛才靖遠先生提到了美中貿易戰現在越演越烈,的確我們看到昨天川普已經把2千億,原來計畫徵稅10%,現在已經提升到徵稅額度25%這樣的一種情況,所以有觀點認為這個可能是會對中國的經濟施加更大的壓力。

而我們看到現在有觀點說中國現在所面臨的這種困境,跟前蘇聯解體之前那種情況是很相似的,我不知道您怎麼看待?這種情況會不會壓垮中國的經濟,進而摧毀中共的政權?

胡平:我覺得當然,第一,對過去蘇聯的情況有一個解讀我就不太贊成,認為里根星球大戰怎麼樣摧毀了蘇聯。其實蘇聯我們知道,戈爾巴喬夫起的作用非常大,當戈爾巴喬夫在台上的時候,蘇聯經濟當然比不上西方發展得好,有很多問題,但是沒有差到要崩潰、要垮台那個地步。

所以這裡現在的問題,今天中國的經濟問題,它幾十年代的經濟改革,經濟上也有了很大的發展,這應該是個事實。那麼在貿易戰面前確實暴露了它的很多短板,所以你看中共當局現在也不得不做出一種退讓,剛才唐先生也講得很清楚。

另外也有些官媒表示要把貿易戰當成一種倒逼,倒逼中國進行經濟的改革。但是顯然中共即便要進行一些經濟改革,和我們所要要求的改革,以至於和美國他們所希望的那種結構性改革還有很大的距離。也就是說單單是貿易戰的壓力,我想還不足以造成那麼巨大的後果。

就看《環球時報》同一篇社論,最後它也一再強調,中國公眾要對我們國家的實力有信心,要對政府駕馭複雜問題的能力有信心,它還強調這麼一些東西。所以這裡關鍵的一條,當中共政府一再表示它不願意打貿易戰,它不怕打,它所仗義的就是一條,因為這個政府、這個專制政權有很強大的壓制的能力,也就是即便老百姓、即便中產階級有很多不滿,但是他們的不滿他們很難有方式表達出來,從而形成推動改革的這麼一種力量,這樣子一來,經濟上遇到的麻煩再多,它都能挺得過去。

反過來,中共政府還指望美國出問題呢,它知道你美國是個民主國家,你打貿易戰,難免你自己經濟上也會受點損害呀,到時候受損害的那一群人他們就鬧起來,他們就不幹了。包括盟國,盟國是不是願意配合呢?所以這是中共它之所以表示打貿易戰它不怕打的一個原因所在。

所以從我們角度,更重要的就是一定要用各種辦法,使中國的民眾要敢於起來說不!敢於起來抗爭,缺少來自中國民間的、來自社會的這種強大的壓力,單單是和美國的貿易戰本身不可能造成任何效果。

另外一方面,從美國方面來說,它確實也如唐先生所說,它不僅僅是一場貿易戰,它有強大的政治的背景和意識形態的背景,但是在這一點上美國對中國情況的認識依然還是不夠充分、不夠完整,也就是說如果要促成中國發生一種重大的結構性的變化、政治上的變化,還需要民間、還需要美國政府做更多的事情。

主持人:好的,非常感謝兩位的精采分析,也感謝觀眾朋友的收看,我知道線上還有觀眾朋友在等待,因為時間的關係不能接聽您的電話,非常感謝您的收看,觀眾朋友,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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