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松:上海「首虎」落馬的尋常與不尋常

上海有「老虎」,這是人們預料之中的事情。這就像每個地方的省部級官員落馬時,人們掐指數著還有哪幾個省市還空白著一樣,對於上海有「老虎」落馬並不覺得奇怪,但究竟誰是上海落馬的「首虎」,恐怕在昨天下午之前誰都難料。

上海市委常委、副市長艾寶俊落馬,如果說填補了上海這座相對特殊、抑或相對敏感城市打虎的空白,不如說彌補了人們心理上的某種空缺。人們希望有一種特殊的平衡感來驗證「打虎無禁區」的可信程度,這種有些「排排座、分果果」的期待,很難說是哪個環節發生了扭曲。這在昨天這條新聞的傳播過程中,除了官方統一發布的信息,媒體都特意「捎帶」著跟上一句「截至目前僅北京未有『老虎』落馬」,可見一斑。

江湖上知道艾寶俊這個名字的不多。這大概跟他出自寶鋼、轉道政壇的經歷有關。所在艾寶俊落馬的消息傳出來後,很多人依然把他當「蒼蠅」看。

其實作為寶鋼被中央巡視組起底調查的延伸,艾寶俊雖貴為上海市委常委、副市長,但他的落馬,可能牽扯更多的還是8年前的寶鋼掌門之事,所以社會上對於艾寶俊的落馬不是看得太重,大都是沒把這隻「老虎」當成真正意義上的「上海老虎」來看待。可見社會輿論的期望值,還是相對有些高。

但作別寶鋼8年多的艾寶俊,終歸是上海官場分量不輕的要員,他的落馬,對於上海來說也是級別不低的一場地震,衝擊力明擺在那裡。所以人們在艾寶俊落馬消息的拼湊過程中,還是能夠感受到在處理這名副部級官員過程中的特殊慎重之處。

十八大以來排在全國省市接近最後一隻「果果」自不必說。這個時間的節點,應該不完全是查案辦案的巧合。此中的謹慎程度,可以在「地方老虎」的落馬順序中找到一定的規律。

而明顯與以往落馬官員形成區別的,還是知情程度。中紀委昨天發布艾寶俊落馬是16時18分,而上海媒體發布關於「中共上海市委召開常委擴大會議,通報中央關於艾寶俊涉嫌嚴重違紀,接受組織調查的決定」這一重大消息時,是16時24分,前後只隔了6分鐘時間。這與眾多「地方老虎」被中紀委發布接受組織調查時,連當地許多一把手都絲毫不知情,完全是兩種情形。可見,艾寶俊接受組織調查,不僅在違紀事實上碼得很紮實,而且在統一上海政壇的思想上,也是慎之又慎。這個時間點,是充分準備的,也是溝通協調過的。

另一個特別之處,在於艾寶俊被宣布接受組織調查,是在他的妻子亡故「頭七」之時。這與今年1月4日發布南京原市委書記楊衛澤接受組織調查,人們理解為「讓楊衛澤過了一個完整的新年」顯得有些牽強附會不同,艾寶俊落馬,明顯有著避開「家遇不幸」的人性化考量。畢竟不是突發性質的涉嫌違法違紀,這種時間點上的彈性,還是給人留下了人性的好感。可見紀監部門在對於艾寶俊的問題查處上,同樣是有著相當細緻的考慮的。

中紀委打虎,沒有禁區,但有「禁忌」。這是打虎節奏更加沉著、打虎動作更加成熟的表現。社會輿論需要配合的是,不猴急,不狐疑。只要打虎的大棒高高舉起,再是什麼老虎,都會被關進法治的籠子。

文章來源: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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