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漣 :虛擬血緣關係不產生社會凝聚力

【新唐人2011年9月16日訊】這篇博文是最近發生的一件事情「激發」出來的。

對付那些批評中國政府腐敗與社會弊端的人,中國的「愛國主義者」有一常備武器:「真正愛國的人不會嫌棄自己的祖國。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是為忠孝。……」這句話已經收進五毛培訓教材。使用者以為這是真理,一般人也很少想到這段話的荒唐,經不起推敲。

9月11日晚,我在微博上遭遇了這條經典語錄。我決定回應,於是回答說:「@丐幫長老上傳『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是為忠孝』的帖子雖老掉牙,但還應指出一條他沒想到的道理:既要用虛擬的母子血緣關係來表示政府與人民的關係,其權利與義務應是雙向的,『母親』待子女要公平,哪有『母親』讓部分子女享盡豪華,大部分子女艱難度日甚至流落街頭,母不慈,子女如何能孝?」「對 @丐幫長老『狗不嫌家貧』的回復:在中國如不幸投生為狗,得了主人恩賜的骨頭之後,除看家護院咬人盡忠之外,還得準備貢獻皮肉。但問題是:14億中國人不是狗,是 人,是人就得有人的尊嚴。你既為『丐幫長老』,以求乞為樂,自然不以做狗為恥,只是還要將所有國人比之為狗,讓我等為人者情何以堪?」

不到一個小時內,這兩條微博分別得到了數百條轉播與回復,有說是後母的,有不承認人民與政府之間是母子關係的,還有人表示說這兩條博文「于平穩中顛覆了這條經典五毛語錄」。令我詫異的卻是這兩條微博很快就被屏蔽。

於是我想起共產文化的一個特點,即喜歡用父母與子女的關係比喻人民與國家(實際是代表國家的政權)的關係,中國那隻由雷鋒唱成經典的「唱支山歌給黨聽,我把黨來比母親」,還有在80年代出現的「黨啊,親愛的媽媽」,都是用虛擬的母子血緣關係來借喻黨與人民的關係,而且被賦予一種兒子對母親之間的單向的不可背叛之含義,不管這位「母親」 做了多少不好的事情、犯了多少錯,「子女」連批評的權利都沒有,脫離、背叛都是違反「倫常」的。當年斯大林就以「蘇聯各族人民的父親」自居,金日成與金正日父子兩代都是「朝鮮人民的父親」。其他獨裁者也有類似愛好,比如卡扎菲就曾是「利比亞人民的好父親」。

但中共偏好用虛擬血緣關係界定人民與其關係,還有一個源頭,即中國古代文化。中國收養義子,結拜兄弟這種虛擬血緣關係大行其道有三個高峰時期。最早是在東漢末年,最著名的樣板是劉關張的「桃園三結義」,尤其是劉備那句「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舊了可以換,手足斷不可再續」,成了後來中國江湖文化中的經典名句。每逢亂世,權力利益的分配與維護主要依靠刀劍來完成之時,異姓兄弟、以及義子養子之類的就多了起來。比如唐五代的養子之風。為今人熟悉的是清末會黨組織的結構,天地會、洪門、漕幫均是以父子兄弟姐妹等虛擬血緣關係來建構會黨成員內部關係。如果要總結,大致是這樣,在朝代鼎革時期或權力鬥爭十分激烈的政治不穩定時期,社會上層偏好用虛擬血緣關係來強化自己的關係網路,或結成新的利益共同體;社會下層因為難以通過正常的管道獲得社會認同和資源,通過虛擬血緣關係形成一種互利互助的保護關係,就成為中國底層社會成員擴大關係網路的生存手段。當年中共起家時,在工人農民運動中的動員口號就是「大家都是階級兄弟姐妹」。

目前,中共仍然沿用「母子關係」界定「黨(政府)與人民」的關係,其深層因素應該是對自身統治缺乏政治合法性的一種恐慌感。因為這個政權是用槍杆子打下來的,也從來不想將其政治合法性轉換成選票。網上流傳的那句已故元老王震等人的話「這個政權是用三千萬人頭換來的,誰想要,拿人頭來換」,就是中共政治邏輯的體現。也因此,中共始終不願意建立現代政治中不可或缺的利益分配關係與利益集團的談判機制,希望仍然由黨掌控一切資源及分配大權,這種潛意識就表現為在輿論上仍然堅守多年來的宣傳,希望人民仍然守定成年「子女」無條件向「母親」盡孝的位置,以此消解人民希望通過利益博弈來爭取自己權益的要求,維持原來的社會等級。而這位「母親」對人民這「兒子」的幼年哺育之恩,仍然用「紅色江山是我們打下來的」,「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這類宣傳替代。其實有沒有中國共產黨,中國這塊土地上的人民照樣生生不息,共產黨執政的「新中國」,人民整體上遭受的痛苦及死亡人數,比萬惡的舊社會還要多。

21世紀是后發展國家人民權利意識覺醒的時代。隨著中國人權利意識的覺醒,這種希望通過虛擬血緣的母子關係教化民眾,讓民眾謹守「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的道德諭令,維持社會凝聚力,只能說是中共宣傳文化陷入黔驢技窮之境,它經不起認真的解構,這可能就是我那兩條微博被迅速刪除的原因。

文章來源:《美國之音》作者博客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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