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工:我恨死了“農民工”三個字

【新唐人2009年10月4日訊】你到過我的老家嗎?那是出梁山好漢的地方。《水滸傳》裡一百單八將,其中有72名就在我們縣。我的家,離及時雨宋江的家,不到30裡地。

鄆城縣屬於菏澤市,是山東經濟最落後的地方,也是山東民工外出最多的地方。越是經濟貧窮,當地有門路的人越是想方設法"吃皇糧",雖然鄉鎮幹部的月工資只有300來元,有時還發不全,但它還是有保障啊。我們縣交通局和工商局,你猜有多少人?一個局就有上千人。

我父親是個鄉村教師,50歲就辦了退休手續,月退休金500元。但畢竟還是像我們這樣沒門路的人多。菏澤是個地級市,農村人口800多萬,每年有上百萬人到全國各地打工,從廣東到新疆,從蘇州到溫州,天南地北,真是到處都有我們的人。我,只是這支百萬打工大軍中的一個。我還差一年高中畢業就輟學了。看著高考沒希望,我就跟一個表弟一起到了濟南。這不,在濟南打工算起來整整10年了。

我是奔著我的一個堂姐去的。她先介紹我到一個裝修隊去幹活。那時裝修的活利潤挺高,大概有40%以上的利潤吧,但攬到工程和要錢卻不容易。老闆也是鄆城人,一直干包工頭。有一次他喝醉了酒罵我們:欠了5個月的工資沒發,就背後唧唧嘎嘎。告訴你們,誰再說三道四就給我滾蛋。老子干裝修這些年,在鄆城外欠款50多萬,在濟南,200多萬的工程款都是我墊上的。工程結束了,兩三年結不完賬,我拿甚麼給你們?活是越來越難干了。拉一個活,送10%的好處費不說,你還得三天兩頭請客送禮,請管事的和下邊辦事的人洗桑拿、找小姐。別看我在你們面前是大爺,在人家面前,我他媽就?孫子!老闆說他是孫子,我們就更是孫子。一個月800多塊錢的工資,最後到手的也就600塊,這已經很不錯了。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那些窩囊氣。我們這些農民工,身份證是鄉下的。我們的工作流動性強,今天在城東這個區,明天就到了城西那個區,人員也是經常換的。按說可以由包工頭集體辦暫住證,可老闆不願出這個錢,而辦一張就要60元,我們也不願拿這個錢。這樣,公安就查我們,查到一次,一個就罰款200元。更可氣的是,有一次,我們這些清一色的男民工在工地上打扑克,被派出所的人逮住了,要罰我們600元,一人100元。理由是我們打的扑克上有裸體女人的圖像,打扑克是傳播淫穢物品。我們與他們論理,說扑克就是附近店裡買的,自己打著玩,又不賭錢,又不跟外邊接觸,咋就成了傳播淫穢物品?公安就說,好,你們還嘴硬,那就到派出所去講吧。把我們六個人全部帶到派出所,後來老闆代交了罰款、賠了不是才算了事。

現在社會上的輿論,替農民工說話的多了,但歧視仍然無處不在。我們頂受不了一些執法人員看我們農民工的眼光,那是把我們當賊看啊!本來,我們是到城市掙飯吃的,城市裡哪一棟樓、哪些豪華的裝修,哪些最臟最苦最纍的活,不是我們農民工干的?就因為我們是農民,沒有城市戶口,有些人就不把我們當人看待。

城市裡出了殺人、盜竊等刑事治安案件,首先就懷疑是農民工干的。這跟"栽贓"有甚麼兩樣?我恨死了農民工這三個字!希望你們記者不要再提它了!它讓我們感受到的只是屈辱和不公。今後不是說要取消戶口,一張身份證行天下嗎?我希望這一天早日到來。

我干裝修干了5年,後來一氣之下學了開車。去年,我託關係到省直一家事業單位開車,車牌是前面帶"00"的那種,心裡感到很直壯,鳴起喇叭來、超起車來,完全旁若無人。但這只是暫時的一種感覺,多數時候還是心裡不踏實。

結婚3年多了,妻子跟我一樣是打工者,在一家服裝店當售貨員。我們不敢要孩子,一是還沒有自己的房子,兩個人收入加起來才1500塊錢。更主要的還是將來孩子上學麻煩,他們城裡人擇校借讀,都要交6000元到1萬元錢,我們沒有城市戶口怎麼辦呢?報紙上說,政府部門已經出臺規定,要讓打工者的子女能像城裡人一樣上學,可我們還沒看到落實的影子。不過,我是想好了,這一輩子絕對不回農村去了。

我不能讓我的後代再像我這樣。去年我已把父母接到濟南,兩人在一個單位做傳達,一個月300元錢。

──轉自《阿波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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