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4日那天，是美國總統的選舉日。我在賓州費城所住的老年公寓的一樓門廳正是一個投票站，整日裏前來投票的美國公民們絡繹不絕。夜裏10點鐘以後，我被大街上的歡呼聲和汽車喇叭聲吵醒，心想這可能是奧巴馬當選了吧！第二天早上一問果然。這真是世界歷史上的一件大事︰在世界上最強大，最發達的美國選出了一位黑人總統。這最有力地證明瞭民主制度無可比擬的優越性。在這個最顯明的事實面前，什麼江澤民的三個代表和什麼胡錦濤的和諧社會不過是狗屁而已。
胡錦濤也趕忙向奧巴馬致電祝賀。當然奧巴馬作為美國政府的總統也必須和胡錦濤「握手言歡」，並且攜手應對當前的世界金融危機。但是從深層次看，中共到底會從美國選出一位黑人總統得到什麼呢？想來想去，我得出一個預感︰中共這匹大駱駝從黑人當選美國總統又得到了一根稻草，而且很可能︰是最後的一根稻草！
20世紀末以來的世界形勢處處證明共產黨一黨專政制度是註定要被歷史淘汰的。在蘇東巨變10多年以後的僅僅一個2008年，就接連發生了兩場從側面否定中共一黨專政制度的選舉︰台灣國民黨重新當選執政和美國選出了黑人總統。從雅片戰爭開始，中國人民為民主自由鬥爭了一個半世紀還多。從五四運動呼喚賽先生和德先生到今天即將90年了。但中國人民至今仍處於專制統治之下。而從馬丁路德。金說︰「我有一個夢想」之後不過40年，美國人民就選出了一個黑人總統。這是能促使中國人民深思的。在上海審判楊佳的法庭外面，已經有人高喊「打倒共產黨」了。要知道︰雖然從嘴上喊出這一口號的人僅僅數以百計，但是從心裏在喊這一口號的人其實已經是這個人數的千倍萬倍了。一旦潘朵拉盒子的蓋子被掀開，這就將是雷鳴了。全體中國人民正在認識到必須作出歷史性地選擇了。
中共是想用時間來淡化人民對于它的歷史和現實罪惡的記憶的，連最新的三鹿奶粉事件它也在淡化。殊不知時間是對民主有利的。僅僅從「天安門母親-〉汶川母親-〉三鹿母親」這個鏈條看，中國人民的民主鬥爭是始終後繼有人，大有希望的。趙紫陽在去世前曾預言在中國將出現歷史人物。現在歷史人物已經開始出現了。只不過出乎人們意料的是︰第一位歷史人物並不是一位政治領袖，而是作為「當代荊軻」的楊佳。不論楊佳最終將被處死與否，他已經是一個歷史人物了。和他們比起來，胡溫之流不過將是歷史的糞土而已（談不上作「半個故事」）。而且「時勢造英雄」，新的英雄，包括卓越的政治領袖，也可能一個一個地出現的。另一方面，溫州和上海高官外逃也象徵著高官外逃的高潮也開始了。
我在這裏遇到有的中國人說目前國內形勢很好，很平靜。這使我想起1965年，即文革爆發的前一年。那一年正值「三年困難時期」過後，國民經濟開始恢復，國內政治氣氛也相對鬆寬。當時給人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吃愛國肉」︰豬肉國內外都賣不動了，黨和政府號召人民和公教人員吃，而且可以先取肉後扣工資。當時我所在的黑龍江省綏化縣街上商店裏，切成片的豬肉0.65元一斤還賣不動。誰能想到在這「大好形勢」的背後國內和黨內矛盾已經積累到了臨界點︰毛澤東磨刀霍霍，拋出姚文元寫的論海瑞的文章，連劉少奇也不知道大禍即將臨頭。
2008年底的中國形勢是否和1965年有些相似呢？奧運會順利開完了，從冰雪到三鹿的危機也混過去了。國際上還指望中共出大力幫助對付金融危機。看來中共的一黨專政是固若金湯了吧？但是誰能估計出火山內的岩漿已經積累到什麼程度了呢？哈爾濱六個員警打死一個大學生，深圳高官猥褻小女孩兒，重慶和新疆出租汽車司機總罷工，這些不都是火山內部正在積累的岩漿嗎？2009年是一個敏感的年份︰四二五鎮壓法輪功十周年，五四運動90周年和六四事件20周年。會不會在這一年的什麼時候岩漿溢滿火山口而噴發出來呢？
在1905年俄國革命時，高爾基在「海燕歌」中說︰「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吧！」其實暴風雨是大自然形成的，不是人們想其猛烈不猛烈的問題。1966年文化大革命剛爆發時，林彪在天安門城樓號召紅衛兵們大吵大鬧，鬧得「資產階級睡不著覺，無產階級也睡不著覺」。在即將到來的中國社會政治矛盾總爆發時，會不會出現「中共統治者和官員們睡不著覺，人民群眾和民運鬥士也睡不著覺」的情況呢？對於推動歷史前進的一方來說，在革命高潮時期少睡一點是應該的，但總不能老是不睡覺。民主的先行者們應該因勢利導，領導人民奪取民主的勝利。理論是灰色的，生命之樹是常青的。海內外民運人士從現在起似乎應該少搞一點「顧後」（即追溯反右和大躍進等），而多搞一些「前瞻」（估計形勢，預測形勢和研究戰略戰術），在可能發生的決戰時站在人民群眾的前面（只前面一步），為中國歷史的飛躍而努力。
–2008年11月9日於美國賓州
原載《議報》第380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