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鮮為人知的故事》(80)

【新唐人2017年01月25日訊】彭德懷被毛點名上廬山開會。汽車行至牯嶺路口,警衛人員舉旗示意停車,說「一組」(毛的代號)在休息,請彭和其他中共領導人下車步行。為彭挑選的一百七十六號別墅,離毛的別墅只有一百多公尺,與彭德懷來往的人盡入眼底。

會議一九五九年七月二日開場。毛一開始不開全體會議,把與會者按管轄數省的行政大區分成六個小組,每組由他信得過的大區第一書記執掌,把誰說了什麼直接向毛匯報。凡是不利於毛的聲音,都無法越出小組之外。想知道其他小組的人說了些什麼,只能通過「會議簡報」。簡報由毛控制,只登毛想要人看的,其餘一律不登。

彭德懷被分配在西北組。從第一次發言起,他就把批評矛頭直指大躍進,直指虛假的收穫數字,差一點說毛撒謊:「毛主席家鄉的那個公社,去年搞的增產數,實際沒有那麼多,我去瞭解實際只增長百分之十六……國家還給了不少幫助和貸款。主席也去過這個社,我曾問主席,你瞭解怎麼樣,他說沒有談這個事。我看他是談過。」

第二天他又提到毛的責任問題:「一千零七十萬噸〔一九五八年鋼鐵指標〕是毛主席決定的,難道他沒有責任?」以後的發言裡,他要麼抨擊毛的腐化(「好多省都給毛主席修別墅」),要麼告誡毛不要為所欲為:「濫用這種威信是不行的。」他反對為了出口而剝奪老百姓,說「農村四個月不供油」不行,不能搞「內銷服從外貿」。

但是,正如毛算計好的,彭的這些話都只有小組的人聽見,簡報上一字未登。毛不開全體會議,使彭沒有機會把他的意見傳達給與會者。彭一天比一天沮喪,感到會開得不死不活。十一日下午,彭突然接到會議秘書處通知,說會議就要結束。這增加了他的急切心情,要把自己對大躍進的意見在會議結束前讓與會者知道。第二天,他坐下來給毛寫信,十四日送交毛。信的語氣比小組發言溫和得多。他希望這樣一來,毛能把信印發與會者,大家讀了信後能響應他,促使毛改變大躍進政策。

這封信也正是毛所想要的,他要以此為題目來清洗彭。十六日,毛把信印發了大會。

毛已經對彭觀察了兩個星期,看彭跟誰來往,他好「一鍋端」。彭德懷曾想過找同盟軍。他知道張聞天也反對毛的政策,曾請張聞天看他給毛寫的信。張怕被說成是搞陰謀,不敢看,彭便念給他聽。張聽了一段,藉故倉皇離去。毛把「搞陰謀」跟「裡通外國」一樣定為滔天大罪,其實毛自己才是「搞陰謀」和「裡通外國」的大師,要不然他哪裡有機會進得了紫禁城。正如斯大林的副手莫洛托夫所說,只有一個人允許搞陰謀,那就是大老闆本人。

七月二十三日,毛出其不意地首次召開全體會議。大會採取臨時通知的辦法,使任何人都沒有機會串聯。毛一上來就說:「你們講了那麼多,允許我講個把鐘頭,可不可以?吃了三次安眠藥,睡不著。」這口氣好像是有人不讓他講話。毛用這種蠻橫不講理的架勢說話,為的是造成一種吵架的氣氛,使得任何理性的辯論都不可能。他故作發火狀,把大躍進的災難輕描淡寫地說成是:「無非是一個時期豬肉少了,頭髮卡子少了。沒有肥皂……」接著他亮出了殺手鑭:要是不聽他的話,「那我就走,到農村去,率領農民推翻政府。」「人民解放軍跟你走,我就上山打游擊。」「我看解放軍會跟我走的。」毛這是告訴在座的:要麼跟我,要麼跟彭,你們跟彭,我們就兵戎相見,來個你死我活。
人人都知道鬥不過毛。連彭德懷本人也臨陣怯場,沒有站起來針鋒相對地說明自己的觀點。

為了強調解放軍會跟毛走,毛把他的老搭檔、軍中威望不亞於彭的林彪元帥召上山來。在隨後的會議上,林彪說「只有毛主席能當大英雄」,「你我都是丘八」。毛拿出他慣有的軟硬兩手,一方面嚇住人們,一方面擺出妥協的姿態,表示願意降低徵糧數量,減少鋼鐵指標,壓縮軍工投資,還答應給農業投資一點錢。所有這些讓步他都在廬山會議後一一推翻。

毛把彭德懷和另外幾位跟彭來往,並批評了他政策的人打成「反黨集團」,有總參謀長黃克誠,外交部副部長張聞天,湖南省委第一書記周小舟。毛把廬山會議擴大為中央全會,以黨的決議正式譴責他們。決議是毛念的,念完也不走走舉手表決的過場,就自己宣佈一致通過。

幾番批鬥後,彭德懷被送到北京郊外的掛甲屯軟禁,其他人也受到懲罰,他們的家庭一夜之間成了罪人。黃克誠夫人在嚴重打擊下一度精神失常。這個「反黨集團」中最年輕的人是毛的秘書李銳,毛對他的懲處也最為嚴酷。他經歷了近百次批鬥會,然後被流放到北大荒勞動。妻子同他離婚。有次他想要張孩子們的照片,卻收到這樣一封回信:「你對我們還有感情,而我們要同你劃清界線。照片現在不能給。」廬山會後二十年,他的生命大半在監獄、勞改農場孑然一身地度過,還被判過死刑。可是,一切折磨,一切痛苦,都未能摧毀這位頂天立地的人。在當今中國,他仍以他的才思智慧、敢做敢為,為中國人放聲疾呼。

廬山會議後,林彪做了國防部長,在軍隊裡清洗同情彭的人。林彪賣力推行毛的個人崇拜,一九六○年初,下令部隊背誦毛著作中的「警句」,這就是後來《毛主席語錄》的開端。毛對林彪的做法大加讚賞,他對澳大利亞毛派領袖希爾(Edward Hill)說:林彪「發明了一個新方法,就是編語錄。」「孔夫子的《論語》是語錄,佛教也有語錄。」毛接著提到基督教的《聖經》。顯然在毛看來,他說的話足以同這些不朽的經典媲美。

一場「反對右傾機會主義分子」的運動橫掃全國,打擊對像大多數是那些抵制從農民口中奪糧、相對心軟的基層幹部。鄧小平一九六二年五月說:這次運動被整的「全國估計總有一千萬,影響的人總有幾千萬」。替換他們的是心狠手辣的人。

挨整的人中有醫生,罪過是診斷出大批人生病死亡的原因是飢餓。醫生王善身在被問到為什麼浮腫病治不好,少了什麼藥時,說了一句:「少一味糧食!」他被開大會批鬥,扔進監獄。浮腫病同餓飯有關係,連病名在不少地方也不准提,被隱諱地稱作「二號病」。多年後毛還對醫生們耿耿於懷,說:「困難時期為什麼有那麼多高血壓,那麼多肝炎,還不就是你們醫生給找出來的!」

廬山會議後的第二年,一九六○年,中國因人為的原因餓死二千二百萬人。這在世界歷史上從未有過。

毛的廬山一行也影響了他的前妻賀子珍後半生的命運。二十二年前,因為無法忍受毛跟其他女人胡搞,以及對她的漠不關心,子珍離開延安去了蘇聯。在那裡,她精神崩潰,關進一家精神病院,過了兩年與世隔絕、夢魘般的生活。一九四六年秋,她出院了,反應有些遲鈍,但人恢復了正常。回國後,毛不讓她進京,多年來她一人獨居,沒見過毛。

廬山會議時子珍正住在山下的南昌。毛心血來潮,想見她一面。七月七日,他派江西省委書記的妻子接子珍上山,特地交代不要說是來見他,怕子珍「過於激動因而觸發舊疾」。毛很清楚子珍禁不起情緒波動。女兒嬌嬌曾告訴他,一九五四年子珍偶爾聽到收音機裡傳出毛講話的聲音★,當場發病,很久才恢復過來。
(★毛不允許播放他的講話,事後電台受到查處。)

毛只關心子珍見到他之前不要發病。使者受命哄子珍:「今年南昌太熱,省委請你到廬山去休息幾天。」子珍欣然前往,一路上說說笑笑,非常愉快。晚上九點鐘,她被帶進毛的住所,突如其來看見毛站在面前,她精神當即失常。

跟毛分手時,毛說:「時間不早了,我們明天再見面,再談談。」但轉過身,毛下令第二天送子珍下山。子珍被強行送下山去。她不停地問:「為什麼要讓我下山?主席說好同我再見面的……」這次發病比以往任何一次部嚴重,連女兒也認不出來。在南昌,她不時蓬頭垢面,神情淒惶地衝到省委的大門口,要找江西省委問個清楚,是誰從中作梗破壞她與毛的再次會面。有一天下著傾盆大雨,她渾然不覺地立在雨中,對著省委的大門。守門的戰士說她是瘋子,她身邊的工作人員看到她病成那樣,忍不住心酸落淚。從此,她在精神分裂症的反覆發作中,定完了餘下的一生。(待續)

──轉自《大紀元》

(責任編輯:李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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