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我的爸爸

【新唐人2011年5月7日讯】事情发生在六十多年前,大约我八岁的时候。土改工作队已经进村二十多天了,他们首先找到那些二流子、懒蛋子输耍不成的痞子。当然,他们也是农村最穷的,也是最“虎”的,什么都敢干的为害乡里的那些人。把他们组织起来成立农会(农会是在土地改革时在农村成立的所谓土改斗争的组织),让他们当农会的干部。因为他们是因使唤的。别看他们平时人们不把他们当正经人看,这下有权利说了算了,在乡亲面前变了个嘴脸,耀武扬威起来。让他们搞土改斗争,邪党认为是最合适的,让他们去打去砸、去抢去拿在一起居住多少代的乡亲们,也只有这些人能干的出来。更何况这是其邪党惯用的招术。不仅起家是这样,建政维持暴力统治都是利用谎言欺骗煽动群众制造仇恨,挑动一部分群众斗争另一部分群众,在混乱中他们获得到他们要得到的一切。所以这个土改斗争就搞起来了。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我爸爸被几个农会的人带走了,说是到农会去一趟。人被带走了,家里慌作一团,我坐在母亲身边,小声的问:“斗争是不是打人呀!他们能不能打爸爸?”母亲走情凝重,轻轻的摇摇头说:“不知道。”大哥急不可耐的说:“白天就听说今晚要开斗争会,我去看看。”说完领二哥就走了。地富子弟是不让参加斗争会的,他们只好到小学校的房后去,蹲在壕沟里就可以听到屋里的声音了。
东北的冬天,特别是数九以后都在零下三、四十度以下,一会儿就冻的打哆嗦了。已经斗争了几个地主富农了,他们叫“斗争诉苦大会”,屋子里大烟小气的,加上积极分子们的叫骂声、审问的吼叫声,使得会场的气氛很紧张。让地富份子说怎么欺压百姓剥削农民的,说也得打,不说也得打,反正他们的政权是打出来的。这样街房邻居间发生的矛盾、借取来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成了贫下中农诉苦的内容,成了打人的理由了。“把上衣扒光!”“吊起来!”吊在房梁上,就听皮带声,棍棒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哀叫声混杂在一起,血腥场景让人毛骨悚然,真是打出一个“新世界来”。这里没有理性,没有人性,什么仁义道德都是障碍封建的东西,统统砸碎。痞子们昂起头来,大声说:“穷哥们翻身了,当家作主了,从今以后可以扬眉吐气了!”没道德只有暴力的时候,也就没有对错,杀人放火,为所欲为还真没人敢说是错的。
然后斗争诉苦大会还在继续着,但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邪恶与正义,暴力与道德在同时同地产生对比的时候,会有特殊效应,给人留下深刻的思考。
轮到斗争我爸爸了。“老赵头,你被定为富农了,说说你是怎么剥削人,你的财产是怎么来的?”爸爸站起来从容的说:“我没剥削人,我也没有什么能力逼着人家给我白干活,长工短工都有公价,给人钱少人家不干,你也雇不着工。关于我的破东乱西那点东西,我没伦没抢也没骗,都是靠种地一点一点攒起来的,谁用谁拿去。”
边说边解上衣扣子,里边衬衣两手一扯,扣子散落一地,脱光了上衣,大声说:“打吧!”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另全场人大为吃惊,屋内鸦雀无声,工作队的反映过来了:“你不老实!有情绪,有情绪,是得打,打打他的威风!”“有情绪没情绪反正都得打,也得分,我认了。”我父亲是豁出去了。最令工作队恼火的是,刚才的斗争热情没了,嚣张气焰没有了,使他们难堪。
闷了一会儿,终于有人站起来说:“我敲打两下。”听话音,看来人,我父亲心里明白,这是给自己解围,给工作队下台阶走过场的,就在这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喝到:“不能打!全屯子的人都不能打他,他是我们屯的恩人。”工作队急了,可怎么也没制止住老人的哭述。老人有个外号叫“炮台王”,老俩口六、七十岁了,无儿无女,没房住,住在屯子破围墙角上的破炮台里。因姓王得了个于“炮台王”的雅号。他是全屯最穷的,没有劳动能力,多年的连疮腿(现在叫骨结核)。所以工作队拿他也没办法。
他接着说:“去年那场大暴雨,要不是赵掌柜事先领人帮我收拾一下,炮台就得被浇倒,我俩就得砸死里头!咱不说自己的事。大家谁也不会忘记前几年的那场大灾荒吧,陈粮吃光了,新粮没下来,青黄不接,家家断粮有些天了。我们这大麦成熟的早。全屯只两家种大麦,赵掌柜种一垧,另一家种十垧。大伙都去种十垧那家去借粮。可围着粮,没人敢借,因为借一斗到秋还二斗。赵掌柜看不下去,把人都叫到自己场院上来,告诉长工,把下年的种籽秤岀来,说:“剰下这些大麦有多少,按人口分下去吧。到秋一斗还一斗,到秋还不了,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家没有干活人的就不用还了,救命要紧。咱拍良心说,多少年过去了,有几份还的,人家要过吗?这一垧大麦救多少命啊!再晚十天没粮,全屯得拉岀去一半人哪!天地良心啊!打他,谁能下去手呀“““。”
老人哽咽的说不下去了。会场骚动了,无不动容,他没还,我没还,嘁嘁喳喳乱了:“我看本来也不该分老赵家“““。”刹那间慈善的温暖熔化了邪恶与暴力,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抑制了斗争诉苦大会的邪气,避免了后面的血腥斗争,让地主富农回家了。贫下中农留下继续开会,无非是进一步搞邪恶宣传,进一步欺骗,煽动仇恨,把他们的抢劫进行到底而已。
邪党的起家就是这样不光彩的开始了。
二零一一年四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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