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罪行录之一百八十七:作家李英儒挨整记

整理:袁斌

“文革”开始后,长篇小说《野火春风斗古城》的作者李英儒被江青点名。随即以“莫须有”的罪名,被隔离审查,后来被关押。在李英儒身边,有军队专案组,有奉江青之命的中央二办专案组,有地方文艺团体联合组成的专案组。

对李英儒,大会“煮”,中会批,小会斗,轮番战斗,实施精神摧残。

最初的审讯还算文明。

英儒被押进一间会议室,主持人斯斯文文拿着一本书。李英儒瞥了一眼就看清了,那是他写的长篇小说《野火春风斗古城》。

主持人问:

“这本书是你写的吗?”

李英儒点了点头。

“那好,咱就谈谈这本书的问题。”主持人说,“这本书的主人公就是你自己,抗战期间,你动摇妥协,进入保定城。后来你——就是主人公吧,就被捕入狱……咱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说,你老实交代,先说你是如何进入保定城的吧!”

李英儒解释道,这是文学创作,主人公不是他。小说中虽然有自己的亲身生活体验,但确是经过艺术的概括虚构加以构思的。

专案组一听就恼火,文明面具撕掉了,由文“攻”变成了“武攻”。一拥而上,推操叫骂,长达二个小时。人群有人骂他是“汉奸”,不许回去吃饭,只有原则上承认才能回去。李英儒眼黑头晕,嗓子冒火,滴水难咽。

李英儒如实陈述着,自己的确是受党委派,才去保定的。委派人就是后来的湖南省省委书记周小舟。李英儒心想,周小舟是“庐山会议”的败将,这一说说不定又往哪里附会呢!

主持人当然不同意这种诉说。他怒叫道:

“我们认为你不是组织上派去的。你是先和敌人通了气,由敌方接你进入保定城。后来你想和抗日方面联系,敌人得知把你逮捕了,你又叛了党!”

李英儒果断地说:“我从未被俘被捕过!”

主持人摇着头说:

“白纸黑字,有你写的书为证,铁证如山。”并告诉李英儒“你不要再抵赖了,你的同案犯金环银环也正在被审查呢!”

李英儒哭笑不得。如果说利用小说反党,是一大发明,那么,把小说人物被捕的情节扣到作者头上,不也是一大创新吗?

在其后的三年中,李英儒家多次被抄,大大小小的斗争会,累计有上千次。有时一天好几场。写检查更家常便饭,检查材料页数之多,实在惊人。古人讲写作等身,李英儒在“文化大革命”中写的材料摞起来,差不多等于他1米78的身高了。

斗争他的人卖弄地说:

“坦白地告诉你,你的情况我们每天都向‘她’汇报。”

李英儒清楚,这个“她”就是江青。她握有生杀大权,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时至1969年底,部队和文艺单位的四个专案组,对李英儒加紧斗争。囚禁地也不断地换。每天最少三批三斗,从早晨到深夜,中午也不休息。李英儒想,自己的问题将要发生变化了。只要给个结论就行,那怕边塞充军,比这无休无止的批斗强多了。他已经50多岁了,家被抄多次,“造反派”碎门破壁砸玻璃,全家被打伤,亲人被逼死。他只希望解除幽禁,当一名老百姓,自食其力,割草捡粪也行。

1970年,已经夜深人静了,估计已经午夜,忽听开电门的声音。囚室亮了,进来几个穿警服的警察.警察问过姓名,立即命令他穿上衣服,跟他们走。

“到哪里去?”

“不许问。”

李英儒穿好衣服,什么也不让带,跟着走了。

李英儒被带上警车,坐在前边的警察回头盯着他说:“汽车要穿行北京市,不许你说话,更不许喊叫!”说完,熄灭了车内的灯。

经过长时间的急驰,警车停在依山而建的一座建筑的墙外。不一会儿,李英儒被拽下警车,拉进一间室内登记。并进行搜身,衣兜里的烟被扣留,钢笔手表全部没收。然后被领着,穿过深探的长巷,真感到是从阳世间朝阴间地狱走去。最后在夜色中眼前出现一幢两层楼房,几排狭小的窗棂,黑森森的如同怪兽。

这就是秦城高级监狱。
李英儒被带进楼内,来到一间囚室。他看见门口挂着的牌号:7003。

李英儒被关进囚室。这时铁门上端的小门打开了,从巴掌大的小方孔,露出一张森人的脸。

“从现在起,你已变成犯人,要长期坐牢了。”

“不许说话,不许喊叫!”

“白天可以坐在床头,但不许躺下!”

“夜晚睡觉,要脸朝外。我每次拉亮灯,你必须表示回答!”

吓人的声音向他宣布一条条监规。

李英儒的头脑,翁地一声涨大了!“犯人”、“长期做牢”几句话把他撕裂开来。

“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李英儒克制住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往事。

当时,李英儒是“中央文革”文艺组副组长,金敬迈是组长。北京图书馆、上海图书馆曾送过一包材料到文艺组,李英儒曾发誓根本没拆看过。后来才知道,那包材料是江青30年代资料、照片。

就为这,将文艺组江青认为有关的人全部关押。

天理何在?

关你是为封你的嘴;找借口打你、批你、斗你也是为堵你的嘴。将你打成“叛徒”你还能发言吗?谁会相信一个“叛徒”的话呢?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作者提供/责任编辑:刘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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