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從重慶模式到香港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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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2年3月26日訊】香港人和內地人的區別,也許在於他們還算知道,必須在兩個爛土豆中選一個來吃,沒有什麼值得彈冠相慶。作為一個有自由和法治的社會,香港對於重慶的「唱紅打黑」的確有隔世之感。如果我要說,政治上控制,經濟上自由,中央政府對於重慶、廣東和香港的期待,並無太大不同,有人不同意嗎?

從娛樂的角度來說,民主制度是??乏味的,一切都可以看見,可以分析,可以期待。在乏味的政治中玩出精彩,正是民主選舉的一大好處。專制則不必如此,即便它事實上無比乏味,宮廷政治的神秘性也會讓世人引頸翹望。何況它往往真的很不尋常,黑幕之後刀光劍影,生死傾軋,倘若能夠從帷幕後飄出一絲血腥,就會讓百姓興奮不已。

儘管與歷史上殘酷的宮廷鬥爭相比,薄熙來的重慶故事實在算不了什麼,但是在民主成為主流的當下世界,它已經有足夠的戲劇性,去替代清宮戲來滿足民眾對「皇帝的金扁擔」的想像——那個故事說,一個老農挑水累了,就想皇帝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想來想去他想明白了:皇帝老爺一定是用金扁擔挑水的!這就是當下無數人對於中南海政治的想像。他們認為,王立軍作為最厲害的「打黑英雄」,已經捨身成仁打掉了中國最黑的部分,那麼剩下的就一定是光亮了,民主指日可待,大夥就等著慶功吧。唯一需要擔心的是,薄熙來會不會捲土重來?因此每當黃昏降臨之後,謠言就在京城裡瘋狂地生長。這種古老的政治評書,在今天的中國仍然趣味盎然。

這種魔幻現實主義的政治生態,除了讓街頭說書人的職業可以延續之外,不會自動轉化成現代政治文明。如果宮廷政治可以帶來民主的話,中國兩千年前就已經民主了。區別在於,過去的宮闈殺戮打著清君側、順天命的旗幟,現在需要換成政治改革的口號。所謂「不改革就只有死路一條」,把政治改革的目標設定為救黨,居然也讓很多非黨員興奮莫名。環視世界,真正的政治民主改革,一定是亡黨的不歸之路。對於一個因為專制欠下巨大歷史債務的政黨來說,要把保住權力放在第一位的話,只能繼續高壓和欺詐。

重慶模式倒下了,廣東模式就會站起來嗎?如果模式的表演是為了權力鬥爭的話,鬥爭暫時告一段落,模式也就完成使命了。在全國「兩會」上,廣東省委書記汪洋已經否認「創新」,因為重慶事發之後,黨更需要的是團結一致。更何況,重慶模式和廣東模式真的有那麼大的區別嗎?一方面政治控制,一方面發展經濟,在這個本質的方向上,兩種模式有什麼兩樣?重慶模式借用毛澤東的紅色資源,其實毛澤東根本就不會招商引資。這是誰的做法呢?不就是被廣東作為政治資源的鄧小平模式嗎?鄧小平發展經濟的同時,從來都在「唱紅打黑」。廣東和重慶的區別,是五十步笑百步。

我當然明白,五十步和百步還是有區別的,在只有這兩種選擇的時候,甚至是致命的區別。問題是,真的只有這兩種選擇嗎?如果真的是,有什麼好高興的呢?

香港人和內地人的區別,也許在於他們還算知道,必須在兩個爛土豆中選一個來吃,沒有什麼值得彈冠相慶。但是大多香港人恐怕也只能看到這一點。如果你要比較一下香港模式和重慶模式,他們可能覺得受了侮辱。作為一個有相當的自由和法治傳統的社會,香港對於重慶的「唱紅打黑」,的確有隔世之感。但是,如果我要說,政治上控制,經濟上自由,中央政府對於重慶、廣東和香港的期待,並沒有太大的不同,會有人不同意嗎?

這種政治期許導致的結果也是一樣:兩爛中選一爛。兩個土豆表面看起來區別還挺大,而且還會互相攻擊,戲劇性的故事不斷發生。但是在本質上,二者的爛法並沒有太多的不同。問題在於,我們真的只能如此嗎?必須投入時間和精力來區分二者絢爛的膿瘡嗎?而且還從中學會了為一個膿瘡的發炎而亢奮和吶喊,甚至託付理想和生命?

儘管反「蝗蟲」的鬥爭如火如荼,但是很多香港人不明白,他們其實更應該和「蝗蟲」同病相憐。大家需要警惕的,都是兩個爛土豆的不同迷惑。大家需要爭取的,都是吃上一個真正的好土豆——其實那並不困難,只要有土地、種子和氣候,莊稼都會正常地生長。真正的民主並不像有些人宣稱或想像的那麼遙遠。

文章來源:《陽光時務》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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