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翰:吾父吾母民國來

一表人才的父親也是個黨文化受害者。他常常在兒女面前,以周氏的「戀愛要自由,婚姻要自主」標榜自己拒絕某書記女兒與母親成婚的偉大與付出;而當夫妻之間吵架時,他則罵母親是美女蛇,阻擋了他的大好前程。這樣的父親,一度被我視為很虛偽,但當我去除黨文化烙印與學會法輪功的「向內找」,反思己過時,卻看到了父親身上翻雲覆雨的暴君毛氏的影子。並想起了毛時代時,劉氏昨天還是副主席,今天已是「大工賊」、「大叛徒」等遭遇,無不是此黨荼毒人心之實證。

我曾一直為母親的忍讓與付出不值。後聽母親說父親救過她的命,言下之意,救命之恩就該還、要還。我的母親相信命運。是啊,人逃不過自己的命運,除非積德行善或信仰法輪功這樣的善良正信。

父母的婚姻,讓自小深受魯迅及其文字影響、偏執的我體會不到他們的幸福。我給父親貼了「虛偽」的標籤,又無知孝道、五常之理,故才會肆無忌憚的以言辭傷害他。以致母親因為我用詞的冷酷與殘忍而更疏遠我。剖析黨文化的文章里說,此即黨文化將它的鬥爭、仇恨、暴力侵入家庭的表現。家庭與親情是人性溫暖最後的港灣。黨文化卻將家庭變成小小戰鬥堡壘來役民。

我一直很尊敬我的母親,心裡渴望與她親近。但深受黨文化包裝的魯迅影響的我對父親言辭刻薄無情,早符合了母親傳統教育中隨時會拋棄父母的不孝女形象,故而刻意疏遠我。直到一次細心護理住院的母親後,母親歉疚又欣慰的告訴我,她一直誤會我是一個無知孝道會拋棄父母的人。而我沒有為母親的冰釋前嫌感到慶幸,反而卻一直在心裡埋怨她對我的誤解。

今方知,母親閑暇抄佛經、古方、增廣賢文,對鄉鄰求醫施予援手,不與人口角是非,與父親爭吵也不嚴詞厲色。除了幼時因不能傳統施教而棍棒相加管教兒女外,我的母親,符合傳統的賢良淑女形象。

母親早逝,有次父親說看見我很悲傷,因我某些方面像母親。自從最後一次與父親舌戰,以脫離父女關係結束後,我便不再與父親理論。只以「道不同不相為謀」與父親冷戰並離家。父親,是受到我話語犀利最大傷害的人,由此給無辜的母親造成莫大的心理傷害。而認清黨文化才解開了我心中對父母的怨結。

現今我才認識到,記恨、怨恨、仇恨等等,不就是法輪功創始人所說的「向外走」,眼睛裡只是看著別人的缺點與對自己的傷害,而非「向內找」並反思自己的言行過失么?可惜,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太晚了,我已失去親自面對面請求父親原諒的機會,父親等不及我回鄉探望就在正月里病逝了。因長期與父親的隔膜,我的影響力不及與父親更親、對父親脾氣更好的姐姐,我尚未將因法輪功真相讓我無病一身輕的經歷面對面告訴父親而錯失機會,讓我從容的探親變成了驚魂的奔喪,這樣的失親之痛,因此而留下了深深的遺憾。

父親深受黨文化之害,母親是黨文化教員,深受黨文化包裝的魯迅影響的我,因無知「根本始於修身不出仁義五常儒家之理」,成為一個傷害親友的「鬥士」,父女反目,家庭失和,父母失去孝女,我痛失去父愛、母愛。反思與認識無處不在的黨文化,也許會讓紅朝人不用去電視上論理。嘆忤逆不孝的我認知己過太晚。

台友說那台家長里短的名牌談話節目讓人不可思議,覺得上節目的家庭應很丟臉。此即正常社會人士的見解。未受黨文化毒害與受傳統文化普世價值影響的人會覺得此舉丟臉。此舉有違「家醜不可外揚」,與儒家的「抑惡揚善」、中庸之道相悖。竊以為,以某權威人士來定論其中的理與禮、是與非,助長了世人爭理即強化了人們的爭鬥心,而無知彼此反思己過,謙讓與包容對方,正與黨文化鬥爭的特質相符。何況治標不治本,並將禮儀之邦被毀,家庭成為戰場的紅朝非人的社會現象,展現於世人面前。

一直以為自己有面見父親道歉的機會,讓他看到不再與他爭理或論理的自己。想想自己那麼多資訊來源,至今才較清楚地認識到其中的因果與自己的過錯。何況父親這代慘遭各種暴力血腥運動摧殘與黨文化洗腦的人呢?他不敢輕信他人,包括自己的至親,因紅朝未反思與清算罪惡,成為一種惡時代集體的精神創傷。而當初受黨文化影響的我,就因想以言辭改變父親,而非先改變自己才反目的。

用言語想改變父親的觀點,到成為論輸贏,再後來失控而彼此用最傷害對方的話來反擊,我們用冷酷的言辭滅掉了自己的親情。黨文化鬥爭仇恨暴力的教育,讓彼此語言暴力,互不相讓,針鋒相對,處處都是鬥爭心,而我沒有得到需要的結果,又仇恨父親,無知孝道、五常,還以為在理。以傳統道德自省方悟己過。

至今方悟,不僅批判批鬥是為宣傳黨文化,毛共歷次政運也是為宣傳黨文化、取代傳統文化。這外來的紅色政權及與古拉格文化一脈相承的黨文化,就是以這種血腥暴力恐怖的方式強加給了我從民國而來的父母,又以謊言的方式強加給了新生代,荼毒了幾代人。母親因來自書香門第骨子裡一直保有傳統教育的風骨,但殘酷的現實讓她不能也不敢將傳統禮儀教化給受黨文化教育的兒女。

從民國而來的父親,因父母早逝據說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受到以血腥暴力開路的黨文化強行洗腦的影響很深。據說,父親以「三面紅旗手」的身分揭發同樣作為「三面紅旗手」的好友而命運逆轉受牽連與迫害。今次父親病逝回鄉看到李氏家譜,我方知父親的家庭若以此黨成分劃分當屬大地主,只是在爺爺那輩即已沒落。至今記得初中時,父親激動的更正我對我的中學校長所說的「小地主」成分為「小土地出租」。想起父親高高在上的在兒女面前以地主成分出身的母親是美女蛇傷害母親時,是何等的心理扭曲與自欺欺人啊。父親不知不覺的以此黨邪惡摧殘國人的方式傷害自己所愛的人–我的母親。

我的父親將他的敢言不計後果遺傳給了我。文革蒙冤曾想以〈我的奮鬥〉為名寫自傳自證清白。一家一歷史,無家不春秋。我原本想今次回家讓他寫自傳為一個缺失真相的時代留下記錄的,只是已沒有機會了。我言辭犀利、自以為是等都有父親的影子。而隱忍的母親不能、不敢將她優秀的傳統素養教化我們,卻將惡時代賦予她的憂鬱傳給了我。

可悲的是,母親骨子裡優秀的傳統文化素養是我認清黨文化與正統的傳統文化後才清楚地呈現於我。民國任有官職的外公我從未見過,母親從未提起,因外公,外婆成了地主婆被批鬥。我從母親同父異母的姐姐口中得知外公,並見外公一張著軍服年輕帥氣的老照片。母親在父親最發達時最愁,灼傷母親記憶的是紅朝家富易招禍。

我可憐的母親,卻在父親事業巔峰時期最是愁眉不展,父親賺再多錢也換不來她的歡顏。而當父親事業走下坡路了她反而長舒一口氣,終於不用擔心被炒家、被牢獄或人頭落地了。這惡時代給母親留下多麼嚴重的心理創傷啊!母親從不敢亂花父親的錢,覺得錢即是禍。父親蒙冤逃亡,昭雪後發達,母親一生都在不安與惶恐中渡過。

母親害怕並提防著被黨文化教育成「鬥士」的我。以暴力血腥開路的紅色政權剝奪了作為老師與母親的她對自己的學生與兒女「道德說教」的權利,並恐懼「道德說教」之「罪名」,儘管她骨子裡保持著傳統的本色。不識黨文化與中華文明時,對「道德說教」無感覺,今知「道德說教」是自己被斷根而無覺的魔咒。

未明「道德說教」的來源。從我去黨文化尋根中華文明至今,竊以為,「根本始於修身不出仁義五常之理」的儒家,因注重個人道德完善及禮儀以維護社會秩序卻被斥為「道德說教」,是五四時期深受進化論馬主義影響鼓動革命者欲改造國民精神與社會,襲擊中華文明的武器。它與扭曲「仁義道德」「吃人」的性質一樣。

古之君子「三人行必有我師」「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聞過則喜,因讓自己的道德獲得提升,故視「道德說教」為勸善。當「道德說教」背離正統文化被異化成一種「罪名」時,阻止了個人尤其是深受黨文化影響的紅朝人的自我完善與提升之路。慶幸今我已能坦然面對道德說教。從不敢對我道德說教的母親是我之損失。

從民國書香門第走來骨子裡一直保有傳統本色的母親,見識過紅色政權的暴力血腥,再讀著被黨文化包裝的魯迅們對傳統的扭曲與批判,知道被黨文化教育長大的我們會多麼可怕,不能對兒時的我們道德說教因它成為一種罪且傳統道德被毛共踐踏於地,以之教育我們可能招來大禍,有違母親賢良的棍棒教育成唯一選擇。

「仁義道德」「吃人」,幾千年歷史字裡行間寫滿「吃人」兩字,「道德說教」,僅此數語毛氏就可將發明者捧上他暴君的神壇。它經黨文化刻意包裝成滅根中華文明的利器。將「道德說教」扭曲成一種罪,加之對紅色政權暴力恐怖血腥的記憶,從民國走來的我的祖、父輩們,及我傳統本色依舊的母親才會對道德噤若寒蟬。此黨剝奪了紅朝人說教道德,才可肆意歪曲傳統道德,宣傳承載它外來主義的黨文化。至今被全世界敬奉為智慧的中華道德,不僅被斷根,還被「道德說教」之名阻斷尋根路。它至今阻隔著「無神唯物無根」的紅朝人對中華文明與自己祖先的尋根之路。

而摧毀了「仁義道德」「道德說教」禮儀倫常等等,人性被黨性代替,人成鬥士欺師滅祖或者欺壓良善才沒有負罪感。但無負罪感不等於無罪!就如至今還在追隨江氏集團並利用此黨邪惡體制殘酷迫害法輪功信仰群體的人一樣,這些人被黨性蒙蔽了人性、良知與理性,無知無視現代社會犯罪必被懲治的律法精神,難逃承擔江氏與此黨的罪惡,除非他們懸崖勒馬、將功贖罪,才能自救。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責任編輯:李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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