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翰:故鄉的人

小弟,曾經的一個書獃子,用六表姐的話說,一個曾經很文氣的人,有著鼻直口方國字臉的俊朗外表。

當初他放棄學業選擇回鄉務農。我只以為死讀書的他無非受了五柳先生歸隱山野的影響,何況「悠然見南山」是許多無意功名的文人的夢想;還有諸葛孔明隆中未對前也「躬耕南陽」的典故,故未問其由。

只是自小嬌生慣養的小弟如何吃得了苦,所有的雄心萬丈都在幾次失敗嘗試下(養殖)消磨殆盡了。07年與09年歸家,他都棲身在父親風雨飄搖的廢置廠房裡開個茶館把青春消磨。而我回鄉後,僅能去老家轉轉,給母親的荒墳除除草,進久無人居已破敗不堪的家望上一望,而門首隻有那棵老槐凄涼的迎我。今次新年回家為父親奔喪,則不見老槐只見零星殘存數朵臘梅花的臘梅樹,讓我在淚水漣漣中穿越時光遙想在世與離世時的母親。

小弟的茶館把附近農閑時的鄉鄰聚集一起賭博。茶、煙繚繞,麻將鏗鏘,哪裡還有家的味道?難道我們姐弟命定的與家的溫馨無緣?文革時期父親受牽連離家外逃,靠來自民國書香門第的母親身兼數職辛苦的支撐家庭。姐姐受同學欺負不得不輟學隨母親照顧弟弟妹妹。幼小的我們姐弟頑皮,在外爭強好勝與人口角總惹來操勞的母親嚴厲的棍棒管教,家庭溫馨難求。父親平反不徹底而下海,事業輝煌時,我卻常與他唇槍舌戰,家庭就此被父親與我變成了戰場。而母親早逝,分崩離析的家庭更與溫馨無緣了。而隔膜深深的我們姐弟卻是親親的姐弟。直到我尋根傳統文化清除黨文化對我的影響,方知,我的家庭正是深受黨文化的影響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戰鬥堡壘」。家裡的每個人都是黨文化受害者,又或多或少的傷害了彼此。去年理解了父母姐妹,這次返鄉又理解了最小的弟弟,解開對他的怨結,並慚愧自己沒有盡到做姐姐的那份責任。

我生平厭惡賭博,故我每次返回麻將風行的故鄉都來去匆匆。每次遠道返家,與小弟的話不知超過了20句否?不論我的來與去,小弟都不會起身離麻將桌迎送。真讓人懷疑我們是親親的姐弟。而每逢與小弟電話,他都以忙,三兩句就掛斷了通話,就似他的牌局是最重要的。

而似這樣的聚賭茶館在家鄉處處皆是,不論是鄉村還是城市。就連我那勤勞的二舅,閑暇時光也是如此打發的。我在城市中的表姐們,有夫妻皆買斷工齡賦閑在家的,天天茶館賭博,家裡連火都不用生,一日三餐都在茶館解決,要想聯繫他們很是困難。因家中無人,去年回去更是無緣相見。

另外一身為人師的表姐就更離譜了,買的房子還未裝修好就輸掉了。第2任老公任職縣府,也因賭博欠債出逃。有次回鄉逛街意外的聽到路過的陌生人提她芳名,卻是在詛咒她帶壞了人家同為人師的女兒,因賭博欠下高利貸而只能到邊遠地發配般的明為「支邊」,實為躲賭債去了。誰能知道,17歲頂替父親執教,以出色的教學能力過五關斬六將年紀輕輕獲得一級教師的表姐會有如此驚天的變化呀?她在城裡的鼎鼎大名就因是賭徒。只記得她繪聲繪色描述在賭場上推色子時,論輸贏的錢在賭徒的她眼裡已經不是金錢,而是幻化成成堆的翻飛草紙……今次為父親奔喪回家巧遇表姐的鄰居,人家對她也是一句「麻將害了她」的總結。

成家的朋友們的另外一半,大多如是。或為人師因教學出色卻升遷無望寄託麻將,或身為武警官員一樣上班時分麻將至下班,曾經好奇他上班時,打麻將的同桌者恭敬稱他「老師」的稱謂,原來他就是別人的麻將師傅呢。

原本慶幸人以群分,兩好友與我都不愛此道。豈料從不賭博的我教會了好友,竟然讓這世道又多了個沉迷麻將桌的麻將客。直令今次返鄉的我在席間向她賠罪。奇的是,親友們都將麻將當成了打發時光、消弭夫妻與家庭矛盾、裂痕的一種好手段。就似麻將是一劑良藥,換來暫時的安樂,把問題爆發的時間推遲,也似麻將會將所有的問題都抹去。突然有所領悟,古城的面目全非並非只是古樸的風貌,還有那些古樸的民風與人心!

當人迷失了信仰與文化,正常人視為浪費生命的打麻將就成為精神空虛的人的寄託。當我突然告訴親友們中共政治迫害法輪功時,不知真相的她們如何肯信?被此黨鋪天蓋地的謊言妖魔化的法輪功真相,讓受驚的她們竭力想說服我,指出我也有缺點來證明中共罪惡累累的合理性,全然不知以政黨喻人的荒謬。腦子裡突然浮現自小就被教唱的「我把黨來比母親」的紅歌來。小弟手機套餐里綁定了紅歌,連喪事一條龍的現場演唱也唱紅歌,利用篡改了民歌歌詞與對旋律優美的民歌的親切感,代入對此黨及其黨魁的熱愛與親切感,潛移默化的以黨性取代人性,取代天然的親情,讓身為教師或對黨文化沒有認識的研究生、博士等等都一樣被渾然不覺的洗腦,荼毒了人們自由與健康的思想卻無知。見多識廣、深陷輿論漩渦、被五毛攻擊的共產黨員任先生不也說,「媽媽也會打錯孩子」么?何況家鄉這些除了拚命賺錢養家糊口、買高價房、打麻將對其他一無所知的親友們呢?傷害了八千萬中國人的惡黨只能是劊子手,不是母親!更不等於中國。我愛祖國,愛讓世界敬仰的、神韻藝術再現的五千年中華輝煌文明的中國,而非中共執政下人民被奴役的紅朝。

以前,我的家鄉總會在近鄰如瀘州或富順遭遇天災時幸免於難。每逢此時,老人們就會自豪的說,家鄉是塊福地,有大孝或大善之人讓上天垂憐,而隆昌那些名動天下巍巍的古牌坊就是明證。只是,前幾年那次大洪水不就是上天的示警么?家鄉幾乎人人深陷賭博之中,四川因婚外戀的離婚率竟高居紅朝榜首,誰能說與誤解甚至敵視善良的法輪功修鍊群體無關?如果不能認識「黨說啥是啥,黨叫幹啥就幹啥」的非理性與荒謬,認同中共殘酷的迫害法輪功修佛人就成為了中共的一份子,要承擔它所犯下的罪惡。如果家鄉被謊言蒙蔽了人性與良知、無知真相的人越多,能不給原本的福地帶來禍患么?

回鄉的路,竟然歸去時沉重,離去時也沉重。因為那些留下的遺憾。時光沒有淡化親情與友情,但在時光中成長的我們卻各自改變了,擁有不同的人生與命運。

而我講述的真相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驚了親友們眾口一詞自認為過得比以前好與滿足的生活。但願日後親友們能在賺錢與麻將桌之外,有時間去思考,有機會去尋求真相併從中從拾理性,擺脫謊言與黨性的控制,選擇良知與正義,拋棄邪惡政黨灌輸的非人的黨文化思維方式與邏輯表達。

慚愧自己無力影響深深迷失於信仰與文化、真相中的親友們。她們不知徒有表面虛假繁榮繁華、依靠本土傳統文化的招牌華麗麗高房價的牟利斂財掩蓋了多少真正的有神論信仰者被殘酷迫害有家不能回的斑斑血淚;而借科學之名以城市化、工業化、現代化等等虛假的美好願景,欺瞞了國人破壞生態與傳統的人文環境與摧毀了真正的傳統文化與有神論信仰之實,終致道德破產而至人心不古。

不過,此間我曾經告訴好友,我理解她們現在所持的觀點,因為沒有渠道了解真相與無知是被黨文化洗腦時的自己也曾與她們一樣。最關鍵的是,在全世界已經廣為曝光的慘無人道的迫害法輪功真相的今天,執政當局仍然掩蓋,迫害也仍未停止,但凡是個人,人的良知就不會對這樣的迫害保持沉默。故邪惡的制度讓不知真相者仍然敵視法輪功或者淪為迫害者,這也讓世人再次看清了邪惡制度不可改良的本質,而只有拋棄它才有出路。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責任編輯:李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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