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是黨文化害了她

有一位阿姨,小時候我一直認為她是我們家比較近的親戚,直到我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他成為了我的語文老師,我才知道原來她只是我媽媽的好朋友。聽媽媽說,原來她倆一起教小學,她媽媽生她一個就不生了,所以她是家裡的獨生女,一個人有心事的時候,沒處說尤其是與父母發生矛盾的時候,而我媽媽家教比較好,為人處世比較有分寸,考慮事情也比較全面,所以她倆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比較好的姐妹。後來因為我姥爺被共產黨整怕了,不讓媽媽去當工人,一心只要她回鄉下老老實實地種地,希望她過個太平日子,而那位阿姨卻因為父母的關係被推薦上了工農兵大學。

後來大隊領導覺得我媽媽是個人才,非要她當大隊的婦女隊長,我媽媽不接,領導就讓阿姨勸我媽,我媽一看實在推不過去,就去和大舅商量,舅舅說:「那實在推不掉就接了吧,不過就是要注意別上飆,做事靈活點。」我媽媽應了,而且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當時計劃生育正抓得緊,有一次公社派下來任務,已經有了一個孩子的育齡婦女都要去結紮。其中就有一個婦女,她丈夫家好幾代都是獨苗,她第一胎又是個閨女,她就特別不想結紮,不想落個斷子絕孫的罵名。大隊領導催了好幾次都催不動,最後直接就把這個難題派給我媽媽了,難為的我媽媽晚上都睡不著覺。結果沒想到「天公作美」,那個婦女在驗血的時候,醫生說她血液里一種管血凝固的成分比較低,我媽媽乘機就和醫生說:「這些事情我是外行,你們是內行,你們要看著她能做手術就簽個字,做個證明,她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萬一有什麼事,我可擔不起。」聽媽媽這麼一說,醫生也害怕了,趕緊說:「既然她身體不達標,那就算了吧,就是上面下來問也有理由。」就這樣,那位婦女逃過了一劫。

還有一次,一位婦女都懷孕八個月了,可公社裡非逼著她去引產,那位婦女一方面是因為她第一胎是個女孩,想再生一個,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害怕,所以天天哭。對大隊里來說,這個老大難的問題自然又是媽媽的了,媽媽也是竭力想辦法。後來媽媽就找她家人商量:到引產那天,我媽就推說地里農活忙,脫不開身,要她自己家人陪著去,然後她們再從半路上跑到親戚家去,躲一陣子,等把孩子生下來再回來。結果孩子生下來還是個男孩,她們全家人歡天喜地來感謝我媽媽,我媽媽說:「不用謝我,這是你們家的福分,也是孩子的福分。」

我媽媽這樣處理事情,下面人高興,領導又不用擔責任自然也很滿意了。後來我們全家都遷到了外省,我媽媽回家探親的時候,大隊領導們還專門去看望她,並問她有沒有再回去的可能,如果有可能的話,原來那個位子隨時都為她準備著。同時,大隊領導也感嘆:「現在的小夏(化名)工作倒是挺賣力的,大隊里說超生的要罰糧食,她就真拿著簸箕去扒人家的糧食,你說,都是庄鄉鄰居的,以後見面咋說話呀?」說話間就提起阿姨來了,聽說她已經調到市裡去了。媽媽來去匆匆,那一次就沒機會見到她,後來,在電話里知道阿姨當了市裡的婦聯主任,而且工作很忙。

前年,我外甥結婚,媽媽回老家的時候又特意去看望阿姨了,回來後媽媽和我說:「你阿姨,那麼好的一個人,現在可可憐啦!老伴兩年前長肝癌吐血死了,大女兒也死了,她自己呢,糖尿病而且又被腦血栓栓住了,躺在床上起不來,小便失禁,小女兒脾氣不好,老訩她。退休金倒是不少,一個月四千多,但老家父母還在,生活費都得她掏,家裡領養的弟弟伺候老的還找她要傭金,唉—–我去看她,她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地哭,後悔自己年輕的時候一味地只想著要『所謂的什麼事業』,天天忙的不著家,也無心顧孩子,大女兒學習不好就打她,打得她晚上跑出去也不回家,結果和社會上的小混混搭上了,染上了毒癮,被害死了,對外人還不敢說,只說是出車禍死的。她真是可憐呀!一個人病在床上老家也沒人去看她,我去了,她激動得不得了,看我的背包是自己用毛線織的,非要給我一個皮的,她那些背包都是好幾百的,還有上千的,讓我隨便挑一個,我沒要。」

聽了媽媽的講述,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我說:「阿姨幹得那個差事不好—-婦聯主任,主管計劃生育的,遭人反感,特別是從一九九九年江ⅹⅹ又開始打壓『法輪功』,她不知道涉及沒涉及?那可是要命的事。」

「那還能脫得了干係嗎?」媽媽接著說,「她是黨員,又是幹部。」

「看看她現在您就知道大法弟子勸人三退真是在給他們保命的機會,給他們保平安的機會。媽,你三退的時候說不是黨員,它們當時沒要求您入嗎?」我問。

媽媽說:「要求了,還說是上面指名的,但指名我也沒應。當時我就覺得,反正我不是黨員,一些事情我可以靈活處理,要不然整天大會小會的你都得去,你不去,它就會用什麼黨性呀組織呀來壓你,一個女人家整天這裡跑那裡顛的,孩子誰管,地里的活誰干啊。其實,你越不貪念那些東西,領導越是信任你,工作相對來說也好乾一些。」

生活中,人們都希望自己能夠事業有成,功成名就,因此而努力工作這本沒有錯,但在中共一手培植出來的「罌粟花體系」里干工作,真還需要我們三思而行,因為中共要求的「黨性」和上天要求的「人性、神性」是水火不相容的。

雖然我媽媽現在的生活條件並不是很富足,但在阿姨看來,她現在最嚮往的也就是這樣一個身體健康,家庭和睦的平安生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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