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連載】《三俠五義》第三十九回

【新唐人2013年10月8日訊】【導讀】《三俠五義》原名《忠烈俠義傳》,是中國清代咸豐年間著名的公案俠義小說。它是根據藝人石玉昆說唱的《龍圖公案》及其筆錄本《龍圖耳錄》編寫而成的,全書共一百二十回。清人俞樾加以增刪修訂,改寫成《七俠五義》,並首刊於光緒五年 (1879)。小說描寫的是宋朝包拯在俠客、義士的幫助下,審奇案、平冤獄、以及俠客義士幫助官府除暴安良、行俠仗義的故事。《三俠五義》的出現,開創了公案小說與俠義小說的合流。作為中國最早出現的具有真正意義的武俠作品,《三俠五義》稱得上是武俠小說的開山鼻祖,對中國近代評書曲藝、武俠小說乃至文學藝術影響深遠。

第三十九回 鍘斬君衡書生開罪 石驚趙虎俠客爭鋒

且說包公一聲斷喝:「唗!你這狗才,就該掌嘴。你說你主人並未離了書房,他的扇子如何又在內角門以外呢?」雨墨道:「相爺若說扇子,其中有個情節。只因柳洪內姪名叫馮君衡,就是現在馮氏安人的姪兒,那一天合我主人談詩對對子。後來他要我主人扇子瞧,卻把他的扇子求我主人寫。我家主人不肯寫。他不依,他就把我主人的扇子拿去。他說寫得了再換。相爺不信,打發人取來,現時仍在筆筒上插著。那把畫著船上婦人搖槳的扇子,就是馮君衡的。小人斷不敢撒謊。」包公因問出扇子的根由,心中早已明白此事,不由哈哈大笑,十分暢快。立刻出簽捉拿馮君衡到案。

公孫便問展爺道:「相爺有何見諭?」展爺道:「相爺為寄柬留刀之事,叫大家防範些。」王朝道:「此事原為顏查散明冤。如今既已斷明,顏生已歸柳家去了,此時又防什麼呢?」展爺此時卻不能不告訴眾人白玉堂來京找尋之事,便將在茉花村比劍聯姻,後至蘆花蕩方知白玉堂進京來找御貓,及一聞此言,便急急敢來等情由說了一遍。張龍道:「原來大哥定了親了。還瞞著我們呢。恐怕兄弟們要喝大哥的喜酒。如今既已說出來,明日是要加倍的罰。」馬漢道:「喝酒是小事。但不知錦毛鼠是怎麼個人?」展爺道:「此人姓白名玉堂,乃五義之中的朋友。」趙虎道:「什麼五義?小弟不明白。」展爺便將陷空島的眾人說出,又將綽號兒說與眾人聽了。公孫先生在旁聽得明白,猛然醒悟道:「此人來找大哥,卻是要與大哥合氣的。」展爺道:「他與我素無仇隙,與我合什麼氣呢?」公孫策道:「大哥,你自想想。他們五人號稱五鼠,你卻號稱御貓。焉有貓兒不捕鼠之理?這明是嗔大哥號稱御貓之故。所以知道他要與大哥合氣。」展爺道:「賢弟所說似乎有理。但我這「御貓」乃聖上所賜,非是劣兄有意稱貓,要欺壓朋友。他若真個為此事而來,劣兄甘拜下風,從此後不稱御貓,也未為不可。」眾人尚未答言。惟趙爺正在豪飲之間,聽見展爺說出此話,他卻有些不服氣,拿著酒杯,立起身來道:「大哥,你老素昔膽量過人,今日何自餒如此?這「御貓」二字乃聖上所賜,如何改得?倘若是那個甚麼白糖咧黑糖咧,──他不來便罷。他若來時,我燒一壺開開的水把他沖著喝了,也去去我的滯氣。」展爺連忙擺手,說:「四弟悄言,豈不聞窗外有耳?……」
  
剛說至此,只聽拍的一聲,從外面飛進一物,不偏不歪,正打在趙虎擎的那個酒杯之上,只聽噹啷啷一聲將酒杯打了個粉碎。趙爺嚇了一跳,眾人無不驚駭。
  
只見展爺早已出席,將窗扇虛掩,回身復又將燈吹滅。便把外衣脫下,裡面卻是早已結束停當的。暗暗的將寶劍拿在手中,卻把窗扇假做一開,只聽拍的一聲,又是一物打在窗扇上。展爺這才把窗扇一開,隨著勁一伏身竄將出去,只覺得迎面一股寒風,嗖的就是一刀。展爺將劍扁著往上一迎,隨招隨架。用目在星光之下仔細觀瞧,見來人穿著簇青的夜行衣靠,腳步伶俐,依稀是前在苗家集見的那人。
  
二人也不言語,惟聞刀劍之聲,叮噹亂響。展爺不過招架,並不還手。見他刀刀緊逼,門路精奇。南俠暗暗喝采。又想道:「這朋友好不知進退。我讓著你,不肯傷你,又何必趕盡殺絕。難道我還怕你不成。」暗道:「也叫他知道知道。」便把寶劍一橫。等刀臨近,用個鶴唳長空之勢,用力往上一削,只聽噌的一聲,那人的刀已分為兩段,不敢進步。只見他將身一縱已上了牆頭,展爺一躍身也跟上去;那人卻上了耳房,展爺又躍身而上;及至到了耳房,那人卻上了大堂的房上;展爺趕至大堂房上,那人一伏身越過脊去。展爺不敢緊追,恐有暗器,卻退了幾步。從這邊房脊,剛要越過。瞥見眼前一道紅光,忙說「不好」!把頭一低,剛躲過門面,卻把頭巾打落。那物落在房上,咕嚕嚕滾將下去──又知是個石子。
  
原來夜行人另有一番眼力,能暗中視物,雖不真切,卻能分別。最怕猛然火光一亮,反覺眼前一黑。猶如黑天在燈光之下,乍從屋內來,必須略站片時,方覺眼前光亮些。展爺方才覺眼前有火光亮一晃,已知那人必有暗器,趕緊把頭一低,所以將頭巾打落。要是些微力笨點的,不是打在門面之上,重點打下房來咧。此時展爺再往脊的那邊一望,那人早已去了。
  
此際在公所之內,王馬張趙帶領差役,燈籠火把,各執器械,俱從角門繞過,遍處搜查,那裡有個人影呢。惟有楞爺趙虎怪叫吆喝,一路亂嚷。展爺已從房上下來,找著頭巾,回到公所,連忙穿了衣服與公孫先生來找包興。恰遇包興奉了相爺之命來請二人。二人即便隨同包興一同來至書房,參見了包公,便說方才與那人交手情形:「未能拿獲,實卑職之過。」包公道:「黑夜之間焉能一戰成功。據我想來,惟恐他別生枝葉,那時更難拿獲,倒要大費周折呢。」又囑咐了一番,合署務要小心。展爺與公孫先生連連答應。二人退出,來至公所,大家計議。惟有趙虎撅著嘴,再也不言語了。自此夜之後,卻也無甚動靜,惟有小心而已。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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