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衛平:每回都是旁敲側擊

【新唐人2012年12月27日訊】近日,官媒連續推出關於網路監管的文章,引起人們高度關注。

《光明日報》的這篇《要為網路世界設定法治底線》,在少許肯定了網路的「微動力」之後,馬上切換到「網路詐騙」上來。以這種剪輯的方式,將兩件不相干的事情放在一起,以後者漂染前者,用心良苦。

網路只是一個途徑而已,運用網路犯罪與運用電話犯罪一樣,並不是手段本身的錯過,而是犯罪行為本身,不管這個人運用的什麼手段。

有人開一輛汽車去搶銀行,難道說是汽車本身有問題?他的那輛小汽車是作案工具,不等於所有的汽車或者汽車本身都是作案工具。所謂「網路世界」只是一個比喻的說法。適用於現實世界的法律,同樣適用於網路世界。這有什麼可說的呢?

這批文章中,對於網路適用了大量的負面描述:「虛假」、「侵權」、「攻擊」、「垃圾」、「法外之地」、「入侵」、「龐雜」、「炒作」、「污蔑」、「造謠謾駡」、「欺詐誹謗」、「汙穢不堪」等。《光明日報》的文章中,甚至用了「魑魅魍魎」這個詞。那是文革時,年幼的我們,不得不學會的複雜辭彙。這些文章的作者,似乎更傾向於將網路描述成一個「妖魔化」的地方。

網路有自己的問題,就像社會有問題,官場有問題一樣。有問題要解決問題。但比較起來,網路的問題,不見得比官場更嚴重,不見得更加損害社會和人民的利益。

歷史經驗告訴我們,往往「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們已經經歷過多次了,每次都是以這樣一種「旁敲側擊」的方式,聲東擊西,以某些不堪的理由,扼殺嚴肅思想和認真討論的平臺。2009年初,有一個整治互聯網低俗之風的運動,縮減了許多思想學術性的空間,尤其壓縮了年輕人學習成長空間。

其時一下子取消了許多豆瓣小組,比如炎黃春秋小組、南方週末小組、民主社會主義小組、文化大革命小組、悼念張志新小組、臺灣政治小組、反對狹隘民族主義小組,哈威爾小組、賀衛方小組、徐友漁小組等。有一個「實事求是」的小組也被解散了,這個小組前成員這樣寫道:他原來只知道「實事求是」是他的母校人大的校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它原來屬於「低俗」之列。

年輕人不解。有人寫道:「何曾幾時,我希望豆瓣變成我們80後的思想陣地,表達出我們真正的思想主張,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不允許年輕人在一起讀書,共同成長,要讓他們幹什麼去呢?

再往前推,1983年的「清除精神污染」也是一樣。聲稱精神污染來了,洪水猛獸到了,有點像現在說的「世界末日」。持續27天的運動,鬧出了許多笑話:女性燙髮或披肩髮不能走進黨政機關大門,部隊戰士不能隨著帶著女朋友的照片,世界體操冠軍在高低杠上的動作,被視為淫穢圖片,連《馬克思傳》也被收繳了,因為其中有燕妮袒胸露背的插圖。

這場「清汙」運動真正釜底抽薪在於,扼殺了那場「人道主義與異化」問題的大討論。這場討論對於社會的啟蒙意義,堪比文藝復興時期的「人」的覺醒,呼喚一切要放到「人」的尺度之下來衡量。歷史並不能在科學生產力的神秘推動之下進行,而要經過人的價值的審視,人權的概念呼之欲出。王若水先生寫道:「特別是十年動亂,那更是蔑視人的價值,侵犯和踐踏公民的人身自由和任何尊嚴。」

高爾泰先生在文章中涉及「權力異化」、「政治異化」以及「權力拜物教」等。在當時條件下,人們只有更多地運用哲學語言來談論政治問題。「人民作為主人委託給自己的代表的權力,反過來變成了壓迫和奴役自己的異己的力量。」(高爾泰)

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我們社會迄今還在為這場清汙運動造成的損失付出沉重代價。那時候沒有網路,這些表述同樣讓某些人看到了危險,於是要將它們剿滅。

就這樣,每次都以「淨化」環境為由,實際上扼殺了這個社會富有生長性的思想,取消了最為可貴的價值立場及想像力。「旁敲」是輕的,而「側敲」卻很重,令社會進步思想深受傷害,令社會沉睡的善意蒙受打擊。

而運動期間臨時拿走的空間,從此就不還回來了,本來需要積累和細水長流的東西,無法在日積月累中得到增長。

這幾天的情況,正如人們擔心的:「一場有領導有計劃的清場活動拉開序幕了。這就是民間期待的春意萌動嗎?」

希望不是這樣。

(網絡轉載)

相關文章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