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時:危險的網路幽默-動畫片《嗑瓜子》(視頻)

【新唐人2011年11月15日訊】(新唐人記者林妙音綜合報導)面對中共當局嚴厲的網路封鎖和言論限制,一些中國公民在探索個人言論自由時,通常是危險地在允許和禁止之間模糊的界限上行走。《紐約時報》10月26日曾發表文章「Where an Internet Joke Is Not Just a Joke」,用製作時政諷刺系列動畫《哐哐兔》的製作人皮三,和在香港的記者、博客寫手溫雲超的例子,來說明大陸網路上的幽默如何傳播被禁思想,以及他們所面臨的被打壓的困境。

文章試圖更深層次地解析在中國數字前線上發生的「惡搞」和愈加白熱化的貓捉老鼠的遊戲現狀。

皮三

在中共當局逮捕了著名的當代藝術家和批判政府人士艾未未還不到24個小時的時間裏,皮三在4月4日黎明前完成了這部動畫–《嗑瓜子》,來表示對其發表在新浪微博的言論和圖片被刪的憤怒。

皮三和艾未未是朋友。在接獲艾未未被抓消息后,儘管心懷恐懼,皮三還是立即在新浪微博貼出此消息。僅幾秒鐘後,不知何人就將其刪除。他於是貼上了一副沒有任何說明的艾的卡通漫畫,這是繞過中共敏感字過濾軟體的最好方法。但圖片也很快消失了——這表示刪除圖片的不是電腦軟體,而是人。皮三在微博上說:「我再一次被和諧了,那僅僅是一張圖片。」

於是,皮三決定必須要做點事情來解除恐懼,「別人或許會寫文章來抗議,我的武器是動畫。」

他和一位同事徹夜未眠,狂熱地製作出一部54秒的動畫片,題目是《嗑瓜子》。故事發生在哐哐的學校,一個小女孩坐在演播室里,說:「以前有個中國人賣瓜子。」突然,一隻黑色的大手把她抓走了。後邊幾個戰戰兢兢的播講人試圖完成這個故事,但是那隻黑手也把他們一個個抓走,速度一個比一個快。

最後輪到哐哐了,這孩子嗯嗯啊啊了半天,放棄了發言,氣憤地一聲嘆息「哎」。片子中顯示的中國字「哎」和艾未未的姓同音。哐哐也被抓走了,同時發出一聲尖叫。下一個鏡頭中,黑手把一堆組成「哎」字的瓜子也抓走了。然後傳來一個刺耳的聲音——牙齒咬在瓷瓜子上,一個畫外音喊道:「他媽的!誰做的假瓜子兒啊?」

皮三把「嗑瓜子」發布到大陸視頻網站后,短短几個小時,就有超過100萬人觀看了這部動畫片。之後,就像動畫片中的演播者一樣,它在中國的網站上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

皮三在微博上怒斥監察機構「皇上不急太監急」,沒有任何人回應。在憤怒中,皮三也在猜想,那隻黑手會不會也來抓他。

而皮三的另一部作品–《小兔子乖乖》,則更具煽動性地直指社會陰暗面。這部4分鐘的作品開頭是一張中國農曆兔年的賀年片,那是一個有關小兔子的睡前故事。但是當哐哐進入夢鄉之後,故事變成了一場噩夢。統治階級老虎(即將過去的農曆年)承諾要「構建和諧森林」,兔子們遭受了無盡的痛苦。嬰兒飲用污染牛奶死亡;因為房屋被強拆而上街抗議的兔子被老虎的汽車壓死;一個肇事逃逸的魯莽老虎司機吹噓他有高層官員保護。

這部沒有太多掩飾的寓言故事是基於在網際網路上引發民眾憤怒的真實事件。結尾是:兔子們不願接受自己的命運,集體反抗,以「南方公園」類型的暴力用他們的牙齒把老虎領主撕成碎片。起義的結尾有一句警告語:「兔子急了還咬人吶!」

文章指,皮三幾年前曾為央視製作過一個動畫系列片,但是皮對於缺少創作自由度極為沮喪。他說:「CCTV的動畫片全是在灌輸理念,不是為了娛樂。」

而皮三的黑色幽默作品出現的時機,正是在社交媒體的興風作浪下,突尼西亞和埃及推翻獨裁者的革命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

不過,皮三承認:「我有些擔心了,那條看不見的線總是在移動著,我們永遠不知道自己腳下是否安全。」

溫雲超

文章裏所擧的另一個例子,是位擅長文字工具的中國維權人士、敢於捍衛言論自由的網路寫手–溫雲超,筆名北風。他經常參加網際網路的各種惡搞活動,並驕傲地給自己貼上活動分子的標籤,他認為幽默是用來喚醒民權社會的「弱者的武器」。

溫說:「嘲弄濫用職權行為的笑話不僅僅是人們發泄的方式,它還可以激勵人們的情緒。每一個笑話都在削弱專制政府的所謂權威。」

去年,當奧斯陸的評委把諾貝爾和平獎頒給中國異議人士劉曉波之後,溫突發奇想:為什麼不用一些空椅子的照片來影射此事呢?溫在推特和微博上向他的4萬多名粉絲號召:「每個人都有一張空椅子,如果我們只是在旁觀,那麼有一天(空椅子)就會出現在你家人的餐桌旁。」

在他的號召下,網路用戶上傳了數十張看似平常的圖片,從梵高作品中的空椅子,到宜家家居的廣告圖片。不過,中共監察機構最終領會到了這個玩笑的目的,但溫已經把微博上的惡作劇在某種程度上轉化成人權宣言。

隨後,中共大規模的鎮壓行動開始了,北京擔心中東和北非的起義運動會導致國內的某些反響。溫在香港的時候收到了一封郵件,發件人是中國公安局的警員:「不要回家,你見到老婆和兒子之前就會被逮捕。」他的家現在多了一把空椅子。溫決定在香港等待危機平息,現在居無定所。但他依舊擔心,即使在香港也會被逮捕,「我更擔心家人。」

溫的推特空間中擠滿了像蒼蠅一樣嗡嗡叫的五毛黨。他收到了鋪天蓋地的誹謗信息,還有兩個五毛黨建立的假推特賬戶,讓人覺得恐怖。

不過,即便在困境中,溫還在嘲笑中共政府的恐嚇行為:「政府在網際網路上投入了太多了資金,徹底關閉網際網路不是一個選擇,所以他們能做的就是威脅和恫嚇。」

看不見的界限,他們能走多遠?

文章指,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政府像中共一樣在網際網路巡邏工作上傾注如此巨大的力量,5萬人的監察部隊和覆蓋範圍極廣的先進過濾軟體,在5億網際網路用戶身上搜索不喜歡的內容和所謂的潛在「歹徒」。儘管存在這些限制——或許恰恰是因為存在著限制——網際網路在中國充斥著最富機智的內容。為了躲避監察,中國網民已經變成了喜劇詞彙的大師,他們把自己的觀點披上若干層諷刺和嘲弄的外衣。暗語已經變成了主流文化。

這種粗鄙的次文化現象是如此的流行,以至於中國人都為它起了個名字–「惡搞」,意思是「邪惡的行為」,或者更粗俗一些「頑皮的嘲弄」。惡搞採取了極為簡單的方式諷刺當權者,又不至於過分反叛。中共主席胡錦濤最喜歡掛在嘴邊上的一個詞「和諧」,經常被網民們用來描述中共的監察制度。如「我的博客被和諧了」。

文章認爲,大部分情況下,諷刺是政府勉強默許的一種公眾情緒安全閥。畢竟,博人一笑比上街抗議要好。不過,就在去年,一名婦女因為發表了三個字的推特言論而被判處勞教一年,中共政府似乎嚴重缺乏幽默感,而自尋煩惱。

當政府加強鎮壓行動的時候,皮三和溫雲超兩個人都被迫重新思考自己對危險和機會的理解。因此,文章作者發出疑問:在越過那條看不見的界限之前,他們能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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