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片】紀錄片《我們的娃娃》(三)

【新唐人2010年5月23日訊】

看川震紀錄片《我們的娃娃》

杜婷(《亞洲週刊》記者)

第一次看《我們的娃娃》是在一個小範圍的試映會上,觀眾多是學者、紀錄片導演和媒體記者,當時的片名叫《天國娃娃》。在放映後的交流中很多人提出片子不夠平衡,只有家長對倒塌校舍的質疑,缺乏有信服力的專家、學者的專業意見……

的確,整部影片幾乎只有一種聲音存在,雖然片中也採用了CCTV電視片段中專家的「波峰波谷說」,但無論是從所占比例還是片子結構來看都不足以成為另一波獨立的聲音,若從獨立調查的角度來講《我們的娃娃》確實稱不上客觀、抽離、中立。然而只要我們瞭解這部影片及其他類似影片在拍攝中所遭遇的阻力,就會發現在此種情境下,所謂平衡報導的要求對獨立紀錄片導演而言有些過於苛刻。

我們的娃娃

“5.12”之初官方在下達禁令無效後,順水推舟地展示出對傳媒前所未有的開放,於是校舍建築質量存在問題、境外救援隊伍無法順利開展工作、公眾捐款去向不公開不透明等報導,皆出現在中國的各大媒體,但隨著大規模救援的結束,官方又回到控制傳媒的老路上,越來越多和“5.12”相關的內容成為報導的禁區,其中尤以校舍安全問題為甚。官方自然是明令禁止中國大陸的媒體發表此類報導,對無法掌控的境外媒體和公民記者,政府則採取了從源頭堵截的方法。在已被報導過的倒塌校舍旁有專人看守,不允許拍攝;學生家長被告誡不可接受媒體的訪問;在一些村鎮,若來一位帶著攝影機的陌生人,則必定會有人跟蹤。我的一位朋友在臨近“5.12”一周年時去拍攝倒塌的校舍,先是在拍攝廢墟時被打,後在準備離開四川時又因「涉嫌危害國家安全罪」被拘留。

片面平衡 對弱勢不公

在這種環境中《我們的娃娃》的拍攝就成了導演艾曉明和官方之間鬥智鬥勇的遊戲。但相較聯絡遇難學生家長、拍攝倒塌校舍、現場取證等環節,更困難的是禁令之下要訪問到建築、工程等領域的學者、專家,獲得專業意見,這對因拍攝《太石村》、《中原紀事》、《開往家鄉的列車》等影片被官方列入「黑名單」的導演艾曉明來說幾近成為「不可能的任務」。

然而拋開這些現實的因素,一部只有一種聲音的紀錄片是不是就一定是不恰當的呢?近些年來越來越多對平衡報導的反思,其中一種觀點便是認為片面追求表面平衡的結果對其中明顯弱勢一方欠缺公平,尤其當另一方為公權力時。在鄧玉嬌案中法律學者蕭翰就指出,公權力和涉案個人的權利是不對等的,媒體在進行相關報導時若片面追求機械的平衡,有可能損害弱勢者的合法權益。雖然平衡報導有其弊端,且絕對的平衡和客觀不可能做到,從攝影機選取畫面開始,所有的影像就都帶著創作者的主觀色彩,但對現代傳媒而言,平衡報導依然是一種基本的規範,畢竟它可以最大程度上規避職業風險,是媒體的自我保護。但對於民間的影像記錄而言,平衡報導就未必是必須了。

影像幫助記憶與反思

影像初始的目的是記錄,記錄下此時的人或事,以便在另外的時空重現。逐漸地,人們發現影像比它所記錄的事或物更能經得起時間的磨煉,於是影像便有了幫助人們記憶、反思的作用。關於災難的影像,記錄和觀看此類影像並不能帶來輕鬆、愉悅的感受和體驗,其存在無非就是讓我們去瞭解、注意、檢視政府就災難提供的解釋是否合理,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不可避免,是誰造成了這樣的悲傷和痛苦,誰要對此負責,同時也讓我們反省自身對災難的態度,對他人痛苦的同情和感受的能力。

在幾乎所有的質疑和反對在官方媒體上被生硬撤下時,《我們的娃娃》用生動的細節記錄了沉重。影片中遇難學生家長因擔心送去檢測的鋼筋、水泥被掉包而在建材上做標記;一個因生病未去幼兒園的孩子倖免遇難,當問到他們班的小朋友有多少出事時,這個三四歲的孩子說「好多都死了」;一位遇難孩子的母親傷心欲絕,在女兒墳前痛哭,「你投胎要投到外國去,不要投到中國,是媽媽害了你呀」。從片子自身來說這樣的記錄或是片面的,但放在所有和“5.12”相關的影像記錄中,這般細節便是對官方歌功頌德式紀念的平衡了。

《我們的娃娃》雖然採用了調查的方式來呈現,但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調查報告,它是一份民間的影像記錄。導演艾曉明整合了來自各方的影像,有官方媒體播出節目的錄影,有家長用手機錄製的和政府工作人員交涉的畫面,有公民記者用家用數碼相機、攝像機拍攝的調查取證過程,也有艾曉明自己用專業攝影設備拍攝的訪問。當如此多的元素糅合在一部影片中,報導的平衡、畫面的質素和技術性的手段都變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記錄本身及在記錄過程中公眾的參與。而影片的名字從《天國娃娃》改為《我們的娃娃》,導演或是想告訴我們,那些死去的孩子不是和我們無關的人,對於他們的離開,我們每個人都難說清白。

僅以此片紀念在2008年5•12四川大地震中因校舍垮塌而遇難的孩子們

我們的娃娃(第三集)同一個世界

《我們的娃娃》主題歌

(詞:艾曉明 曲:肖巢)

“娃娃,我親愛的娃娃,你在天堂還好嗎?多想再看看你的笑容,多想再幫你梳一梳頭發。娃娃,我親愛的娃娃,天堂裏再沒有風吹雨打,地不再動,山不再搖,陪著你一路開滿鮮花。這麼多書包和鉛筆,陪著你娃娃天天長大,青草微微帶去我,聲聲召喚,爸爸媽媽,再也看不到你啊!”

“媽媽,我親愛的媽媽,你在人間還好嗎?打工的路上不要太辛苦,千里迢迢莫把兒牽掛。爸爸媽媽我的親人啊,來世今生永遠的牽掛。伸展你的手,親親你的臉,你們保重爸爸媽媽。這麼多思念和牽掛,留在你日漸蒼老的面頰。花開依然,帶去我所有祝福。我在天堂和你們,說說話。”

“這麼多書包和鉛筆,陪著你娃娃天天長大,青草微微帶去我,聲聲召喚,爸爸媽媽,再也看不到你啊!”

“這麼多思念和牽掛,留在你日漸蒼老的面頰。花開依然,帶去我所有祝福。我在天堂和你們,說說話。”

(視頻轉自自由新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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