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弱勢者的尊嚴

【新唐人2013年12月31日訊】2013年11月25日,李克強總理在國務院常務會議上強調:使困難群眾生活有尊嚴生活有盼頭,這表明尊嚴問題又再一次提到議事日程上來。當年,溫家寶總理也提出讓每一個人都有尊嚴的問題,讓每一個尊嚴都要比太陽更有光輝。

尊嚴需要仰望星空,更需要腳踏實地,二者都不可少。沒有仰望星空,尊嚴就會迷失,沒有腳踏實地,尊嚴就會虛無縹緲。在人們的溫飽問題得到解決的前提下,在人們的物質需求得到滿足的前提下,尊嚴問題必然會成為建設的首要問題和主要目標。沒有尊嚴的生活,一個人的生活即使如比爾•蓋茨般富足,生活也如露出的舌苔,空蕩蕩,虛飄瓢,或宛若浮萍,或如斷線風箏。

從理論上講,每一個人都具有平等的人格,每一個人都具有平等的價值與尊嚴。這種平等的價值與尊嚴不是憑空產生,也不是憑空滑落,更不是通過恩賜的陽光與雨露獲得。平等的價值與尊嚴需要自身的努力與外在的制度保障,否則平等價值與尊嚴就會成為泡影,成為海市蜃樓。每一個人的價值與尊嚴不容侵犯,無論是以大多數名議還是以社會公共利益名義,無論是以幸福名義還是以美好家園名義。侵犯他人的尊嚴就是把別人的生活節奏視為豬的生活節奏。

從現實來說,每一個人活得都不容易,尤其是社會弱勢者,當他們活著或者死亡成為迫切問題的時候,他們可能真的為了生存而不是為了生活而選擇不得不放棄本就與自己同生死的尊嚴。他們懂得感恩,他們的感恩是發自內心的感恩,他們會一件雪中送炭的一件小事而感恩。在他們生活無著,在他們住房無解,在他們就醫無門,在他們求學無力,在他們訴冤無路,在他們維權無法的時候,他們都會本能地訴求清天、清官幫他們解決哪怕是微小的問題。他們的心田如同乾涸的河床,一滴水就會燃起希望。僅僅因為感恩,他們就會放棄尊嚴,畢竟活著比尊嚴更重要。

弱勢群體中有少數人選擇了有尊嚴地活著,但他們活著付出了太多的代價。大多數弱勢群體會選擇無尊嚴地活著,如同電影《芙蓉鎮》的臺詞,「活著,像狗一樣地活著」,又如同余華小說的《活著》,或者像狗一樣活出人的意義,或者像人一樣活出狗的意義,或者就是活著。尊嚴在惡劣的情境下,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他們活著,似乎就是向富足的人們展示著苦難。他們舔舐自己潰爛的傷口,喝著自己流出的汙血。他們沒忘記自己的痛苦,只是他們只能在社會幽暗的角落發出痛苦而無力的呻吟。

可誰又能注意到他們呢?一些明星們忙著豐臀肥乳,渴望成為貪腐者或部分大款們的床上餐。部分大款身在曹營心在漢,身在中國心在西方,腳跑得比心還快。小資們背著重重的房債殼,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還有一部分公權力忙著做中國夢,夢裏卻少了社會弱勢群體,他們追求GDP,他們追求政績的衝動比肉體的年輕人肉體的荷爾蒙還強烈。更有一部分人,通過和弱勢群體的比較來獲得心理的滿足感、幸福感、自豪感。

社會拋棄了社會弱勢群體,很多人已經失去了愛的能力,仁愛的能力,博愛的能力,他們對社會之愛已經沒了感覺。沒有人類之愛,沒有社會之愛,沒有同情與憐憫之心,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成了狼與狼之間的關係,這種社會是可怕的,可惡的,可憎的。這意味著人剛從樹上下來,還沒有完成從猿到人的轉變,還沒有學會直立行走。

社會上還有另外一些人,他們有著悲天憫人的情懷。他們做公益,做慈善,他們幫人助人,捐款捐物,展示著人類的大愛與希望。可是在政治還沒有完全開放的中國來說,他們所作所為總是在法律與政治的夾縫中游走。他們不是被政治化就是社會被邊緣化,公民社會對政府是個另類,也是一個夢魘。當他們被政治化的時候,他們的愛心總是被裹挾,當他們被邊緣化的時候,他們的愛心總是被社會另類異樣的目光污染,別有用心、標新立異都是動聽的語言。他們的愛心不得不承受著世人的冷落,他們像魯迅小說中的祥林嫂。

如果說社會弱勢群體的尊嚴得不到保障一方面是社會沒有自治自理的能力,或者說政府限制了社會自治自理能力的話,那麼,政府的缺位和越位也是主要因素。一個好的政府,一個善治的政府,一個以法治為目標的政府,一定是使所有人尤其是社會弱勢群體有尊嚴的政府。政府的缺位表明政府還沒有成為一個好政府,還沒有樹立起公共服務理念的政府。當一個服務型政府還沒有建立起來的時候,還是一個理想目標有待於追求的時候,令人不安的事情卻出現了,那就是收費型政府已經固化。人們有理由質問,這個政府在收了那麼多稅的時候,是不是需要必須擔當起對社會弱勢群體救助的基本責任,使社會弱勢群體與主流社會的群體具有同等的尊嚴。

政府的擔當首先是給社會弱勢群體提供物質上的保障。《世界人權宣言》說:「人人生而自由,在尊嚴和權利上一律平等。他們賦有理性和良心,並應以兄弟關係的精神相對待。」宣言還說,「人人有權享受為維持他本人和家屬的健康和福利所需的生活水準,包括食物、衣著、住房、醫療和必要的社會服務;在遭到失業、疾病、殘廢、守寡、衰老或在其他不能控制的情況下喪失謀生能力時,有權享受保障。」沒有物質保障的尊嚴是紙上談兵式的尊嚴,是沒有意義的尊嚴。

改革是中國巨大的紅利,這個紅利不僅僅屬於少數人,而是屬於所有人。一個社會的好壞,不是看少數富足人生活的好壞,而是看社會弱勢群體生活的好壞。如果社會弱勢群體生活好了,那麼整個社會的生活就一定是好的。如果富人生活得好,社會弱勢生活得不好,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富人與窮人、社會強勢群體與社會弱勢群體同歸於盡。

一個國家是不是有尊嚴,不是取決於富人的尊嚴,社會強勢群體的尊嚴,而是取決於社會弱勢群體的尊嚴,取決於社會弱勢群體尊嚴的完整性。一個弱勢群體沒有尊嚴的社會,社會的富人和社會強勢群體必須隨時做好受辱的準備。地主小姐的象牙床,不但阿Q們有想滾一滾躺一躺的想法,那也是社會弱勢群體的渴望和夢想,當社會弱勢群體沒有尊嚴的時候,他們一定會把夢想變成現實,用暫時的生理性的渲泄快感取代生命意義的永恆。

文章來源: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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