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梅蓀:黃浦江心水 多少訪民淚! ──上訪中央巡視組上海接待站

「八九六四」上台的江澤民及其上海幫的崛起,官商勾結,司法腐敗,以其權勢「悶聲發大財」。二○○二年,江澤民退而不休,提拔周永康執掌公檢法,建立起龐大的暴力維穩體系,嚴厲監控和打壓弱勢群體的維權活動,致使貧富兩極分化,官民矛盾激化,群體性衝突日增,社會矛盾尖銳,成我國法治倒退黑暗的十年。

「十八大」中共新班子為改變官場腐敗和利益集團橫行的現狀,打擊貪腐,恢復社會秩序,將薄熙來、蘇榮、徐才厚等一系列黨內高官繩之以法。七月二十九日,周永康被宣佈立案審查,深得民心。

三十日晚,上海東方電視台報道,中央巡視組進駐上海,受理「上海市領導班子主要負責人問題」。在動員大會上,巡視組長張文岳指出:「對腐敗問題零容忍,有多少就處理多少,巡視工作著力發現是否存在對中央方針政策和重大決策部署陽奉陰違……。劍指突出問題,特別是對十八大以後不收斂不收手、群眾反映強烈、現在重要崗位且可能還要提拔使用的領導幹部問題線索等。」上海市委書記韓正說:「不迴避、不遮掩、不護短,不怕揭醜,接受監督檢查。」

看到電視屏幕打出字幕:「中央巡視組信箱及聯繫電話」,使長期在上海維權上訪、屢受打壓的我很意外。

三十一日上午,我撥打巡視組電話,一位年輕人接聽。我簡要敘述因被上海《文匯報》團夥盜印中南海文件,栽贓陷害,使我冤獄的過程。談了十五分鐘,他耐心詢問我的訴求,要我把材料寄去,使我感動。

特快專遞「巡遊」至浦東

八月九日,我在上海交通大學打印訴狀,到新華路郵局發特快專遞,送「上海市二○三○○一信箱」,收件員查實是中央巡視組信箱,駐地在興國賓館(步行約半小時),確認次日送達。

十二日,我到上海交大重印訴狀,欲投民間「順豐快遞」,因無巡視組地址,無法投遞而拒收。十三時,我在交大郵政所發特快專遞,收件員說次日上午送達。

兩封發往中央巡視組的「特快專遞」從市區「巡遊」至浦東,分別為六十八和四十五小時,打投訴電話,沒有任何解釋。信件是否真正送達,亦未可知。

上訪巡視組,遇警方新氣象

十二日午後,我在交大與巡視組通話,被告知可把訴狀送到江蘇路八八八號(長寧區黨校)巡視組接待站。我步行半小時至華山路口,見數位特警執勤,拐彎即是黨校(對門是興國賓館),門外有三、五人聚集,是訪民在等人。大門內外均是人高馬大的黑衣特警林立,約三十多位,比訪民多,氣氛緊張而有威懾力。我深吸一口氣,手裡捏著身份證,昂首邁進大鐵門。每走幾步,均有警員抬手示意前行,經三十米回廊進接待室,約三十位訪民正在填表或排隊,多為中老年女士。我填完「來訪接待登記表」,被警員示意坐到長椅等候,前面有二十人,有三四個談話室,可同時接待十多位訪民。

不到十分鐘,我被示意通過十米走廊進談話室,室內寬敞,長桌後面,巡視組每兩人一組接待訪民,有三組。

我在中間位置坐下,遞上《要求徹查上海文匯報盜印中南海機要文件害我冤獄案》:要《文匯報》黨委澄清案情真相;追究團夥作案人的刑事責任;賠償我的損失。兩位接待員仔細閱讀,其中一位拿著我的材料離開片刻,另一位問我冤案二十年來以何謀生?我說,曾多次報考法學研究所和應聘高校法學教師,初試都合格,復試都因入獄記錄落選,而長期無業。談了半小時,十九號接待員收下材料和「登記表」,提示我記下其編號LF201417-11004,說是十天以後可打電話問此案。

出了談話室,訪民所剩無幾,我又按警員示意前行,其態度友好,使我欣慰。我向每位警員點頭致謝。全程沒有查身份證,沒被安檢和盤問。天還是那個天,地還是那個地,警員還是那麼多,卻一改往日的戒備和敵視,謙恭有禮,有服務意識。

四時,我走出大門,路邊十來位訪民在交流,均為能向北京來的巡視組伸冤而欣慰,又對能否解決問題卻不抱希望。

次日恰逢周三訪民聚集日,近兩千人上訪巡視組。

二十一日下午,浦東郊外八十歲沈繼忠,一九六三年被打成「反革命」冤獄九年,一九八四年平反而沒有任何補償,他見巡視組新聞,向我諮詢,激動地坐輪椅與妻前往,受到認真接待,感到警員的態度變好了。他說,近來常有些小事的變化而看到希望,人性在恢復。

黃浦江心水,凝聚訪民多少淚

一九九四年,我任國務院辦公廳秘書,因公指導上海《文匯報》黨委書記兼總編張啟承等搞好中共「十四大」和法治宣傳,瞭解宏觀背景和新聞線索,閱覽相關文件,被其團夥盜印,送上海市委,又向北京市國家安全局栽贓陷害,我被以泄密罪判刑三年。

因《文匯報》陷害,我冤獄落難,被上海的知青朋友私企老闆惠進德乘虛而入,他以結拜兄弟代為監護我弟(孤寡殘疾有精神病史)並照看其房為由,取得我弟的各種身份證件,冒名過戶而侵吞我家祖居(江蘇路四百八十弄七十六號三層),把其十四歲兒子惠澤民戶口非法遷入,成我弟的戶主,致使我弟多次病癒出院回家被其報警趕出,常年滯留在上海精神病醫院。

七年來,我在上海流浪,上訪長寧區和市政府信訪辦,區政協和市人大信訪辦;到派出所和公安局報案,到法院起訴,均被有關人員以作案人的謊言和假證作官方答覆,推諉敷衍,態度惡劣,致使作案人有恃無恐,更囂張,我維權不成反被迫害。

到巡視組的訪民都有一把辛酸淚。填表時,兩位年長女士持《長寧區信訪辦的談話記錄》對我說:「我家被強拆,上訪多年無果,長寧區信訪辦不作為,很壞。」另一位女士為家人被車壓死而索賠,司法人員偏袒肇事方竟不給賠償,多方上訪無果。

在談話室,我左邊一位民政幹部在談被單位領導陷害的原委;右邊兩位市民在談被強拆的事,接待人員說:「會給答覆的」。

出門見一位女士在路邊默默流淚,敘述其丈夫前年在胸科醫院死於醫療事故,手持磁共振(CT)片子,證據確鑿,求告無門。

上海借江澤民勢力崛起,權貴經濟和法制不行,黨政部門不作為或反作為,恃強凌弱,欺壓百姓,昏天黑地。從靜安區東八塊,到黃浦區世博園,強拆後拔地而起的高樓區和別墅群,有多少形象工程?有多少官商借機斂財?有多少家庭利益被盤剝?更令多少訪民踏上漫漫上訪路?

文章來源:《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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