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1年1月5日訊】年終盤點，上下皆忙。依老習慣是要專講成績、多講成績、大講成績的，但這似乎並不合乎所謂辯證法。故，我在這裡來點另類觀察，也算是一種盤點。

2010年網路用語中使用頻率很高的一個詞兒應該是“江湖”。江湖是什麼？與江湖最相近的現代漢語表達大約是黑道。江湖即使不等於黑道，黑道也約略等於江湖。古代的江湖，人們最熟知的應該是梁山好漢，現代江湖，人們最熟知的應該是上海的青紅幫。江湖有什麼特點？無論古今，它都有五大品征：一是金錢，二是暴力，三是規矩，四是組織，五是陰謀。

　　

江湖首先與金錢有關，梁山好漢如此，青紅幫也是如此。可以說，沒有金錢就沒有江湖。梁山好漢最推崇的人就是及時雨宋江，但我們看宋江的所作所為，幾乎樣樣都和金錢相聯繫。宋江是有義也有錢，錢是基礎啊，這一點頗與馬克思主義相吻合。試想一下，如果沒有錢了，還有及時雨嗎？青紅幫當然更是如此，說句不雅的話，叫做有錢才有賊，加上有賊才有錢。金錢後面是暴力，這二者是孿生兄弟，缺一不可的，沒有金錢構不成江湖的基礎，沒有暴力也夠不成江湖的精彩。第三是規矩，雖是江湖也講規矩，古人所謂盜亦有道。第四是組織，有組織的就可能成為好漢，沒組織的只能叫做毛賊，要找例證，時遷便是。但這種組織一定是要有老大的。第五是陰謀，沒有陰謀不成江湖而且這陰謀無所不在。這五者加在一起就構成了黑道社會。

　　

江湖並不可怕，對於我們中國人來說尤其如此。就算是梁山泊，108條好漢不是也要替天行道嗎？最可怕的不是江湖，而是江湖的放大或者說把社會變作了江湖。盤點2010年，中國的種種怪現狀，差不多和江湖模式樣樣吻合。這才是令人非常擔憂也非常驚駭的。

　　

首先，我們今天的社會似乎做什麼事情都必須和金錢發生關係，而這裡所說的金錢絕對不是白色的，即使不是黑色的，大半也是灰色的。因為他們中的百分之百都見不得陽光。小兒入託要格外花錢，病人入院要送紅包，甚至找工作都要托關係。現在在所謂圈子內流行這麼一句話：XX睡覺，上面沒人。沒人怎麼樣呢？沒人就沒戲，因為沒人，你想送錢都找不到門。我們平頭百姓，萬般無奈，為子女計，為生活計，為房屋計……很想送錢啊，但送給誰呢。這就形成中國式的特殊悖論：不送錢，肯定不行，想送錢，未必有門。種種社會行為，沒有金錢開路，至少給老百姓的印象就是寸步難行。其結果是有錢者可以為所欲為，無錢者只能積怨積憤。我不誇張的說，在我們中國大陸，如果誰辦成了一件事情，而他是沒有花錢的，這反而讓周圍的人無法相信。這現象說明什麼？說明中國社會已被江湖。

　　

其次，江湖的第二品性是暴力，社會的江湖化則是權力無約束。權力不能等於暴力，但它卻是比暴力來的更加負面。暴力的表達方式很簡單，拳頭大的是哥哥。你魯達打的死鎮關西，算你狠，倘或打不過鎮關西，丟人的是你，丟錢的是你，甚至丟命的也是你。權力偉大啊，權力莊嚴啊，權力正經啊，它不需要揮舞拳頭，三拳打死鎮關西的事兒，人家權力才不幹呢。權力忙得很，哪有空閒關心此等小民的閒事。權力濫用的妙處在於尋租，無錢的地方它不去——本權力就喜歡不作為；有錢的地方一定去，本權力是嗅覺靈敏，聞風而至，你想不讓作為，都不可能。中國的種種亂象都與此息息相關。

　　

第三，江湖講規矩，社會講規則，很遺憾的是，我們的很多規則已然規矩化了，結果是規則變成了潛規則。或者說規則沒用，潛規則有用。更其嚴重的是，雖是潛規則叢生，但有種種堂而皇之的名義，也有成套成套的規定和實施方案。不明其理的人完全可以被弄得眼花繚亂。但這些規則，一是缺乏程式正義——誰有權力誰制定，先吃西瓜的人先切瓜。二是留下無限想像空間，可以為各種操作提供巨大無邊的舞臺。

　　

第四，江湖講組織，我們的社會更講組織，而且其嚴密程度古今中外皆屬罕見。這樣嚴密的組織，如果它江湖化了，其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第五，江湖講陰謀，遺憾的是，我們的社會處處講算計，有些算計早已成為陰謀的變種，而且是非常醜陋的陰謀，非常露骨的表現。一個副局長想當局長當不成，就把局長給殺了，一個副校長想當校長當不成就把校長給殺了……我們多麼希望這些都是文學創造或者古代傳說啊，可惜，他們都是真的。

　　

江湖與社會在現代文明意義上，應該有什麼不同？至少應該有如下不同：

江湖講的是金錢，然而這金錢全然非勞動所得；社會講的是勞動，尊重的也是勞動，唯勞動創造財富。梁山有108條好漢，看他們的英雄事蹟，皆與勞動無關。有一位農民出身的九尾龜陶宗旺，慣使大板鍬。但他的大板鍬不是用來鏟地的而是用來殺人的。

　　

江湖講的是暴力，暴力的特徵就是反法制反人道。現代文明社會講的是法制。改革開放初期，中國人以為法制的時代來了，後來產生疑惑，又在追問是權大還是法大？時至今日，中國的法制竟然要江湖化了，豈非咄咄怪事！

　　

江湖講的是規矩，現代社會講的是公平。規矩的特徵就是不公平，所搶錢財先歸老大。現代文明社會沒有公平不能成立。但我們所面對的往往是規矩多，公平少。超市要收入場費，據說這還是有規定的，但這公平嗎？公路事實上在無限期收過路費，這公平嗎？國家各類獎項的評選需要用盡腦筋去公關，這公平嗎？這些年總在說有人在跑官，什麼叫跑官？如我這樣的笨人理解，跑官就是花錢。這公平嗎？如此等等，不勝枚舉。

　　

江湖講的是組織，文明社會講的是民主。組織歷來有兩種，一種是集權的，最極端的表現就是黑社會，另一類則屬於自治性質，自治是民主的前提，民主是自治的存在方式。自從俞可平先生提出民主是個好東西之後，民主這個詞兒終於進入主流媒體的話語系統中了。然而我們離民主究竟有多遠？天知地知，我等不知。

江湖講的是陰謀，文明社會講的是契約精神。江湖為什麼講陰謀，因為他們認為只有陰謀才靠得住。事實上，如果一個社會只信任陰謀，或者好一點隻信任權謀，或者再好一點，只信任機謀，或者再好一點隻信任智慧，其實都是非常悲劇的。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可以靠著陰謀……智慧可以維持常態的社會，更不消說是一個文明的社會了。而一個認同、信任並且遵守契約的社會才可以給平民百姓真正帶來正常的生存基礎。

　　

盤點已畢。我對2011年的期待是：力促社會成為社會；莫把社會變成江湖。

──轉自《搜狐論壇》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