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龍海失寵:揭秘朝鮮新晉二把手黃炳誓

2005年5月,朝鮮官方通訊社發布消息,金正日觀看了朝鮮公務員家屬們的演出。在列出的長長陪同名單中,人們發現了一個陌生的名字——黃炳誓,他的職務是朝鮮勞動黨組織指導部副部長。或許誰也不會想到,9年後這個人成了朝鮮「二把手」——2014年9月25日,朝鮮13屆最高人民會議第二次會議上,黃炳誓取代崔龍海,成為級別僅次於金正恩的國防委員會副委員長。

長期管黨 近期治軍

或許僅僅半年多前,黃炳誓還太不知名,即使如今也很少有他的公開資料,因而這個時常帶著厚厚眼鏡的中老年男人顯得格外神秘,以至於素以消息靈通見長的韓國媒體在翻譯黃炳誓漢字名字時,一直寫成「黃炳瑞」。

「當時他在組織指導部裡的排名應該在第五位左右。」一家朝鮮觀察網站曾做出這種分析——除了擔任該部部長的金正日之外,該部還有3-4名資深副部長,朝鮮官媒稱為「第一副部長」。此後才是副部長編製。黃炳誓長期擔任的就是副部長這一職務。

黃炳誓在組織指導部之前的履歷沒人知曉。媒體猜測他長期負責黨務工作,從科員一步步地升遷,直到成為領導力量。大約在2005年初的時候,黃炳誓上升到了他人生的第一個重要頂點——組織指導部的副部長。此後他時常出現在陪同金正日視察的照片中。由於主要視察地是朝鮮軍隊,這也被認為是其主管領域涉及軍事的表徵。這表明他受到了高層信任。

對朝鮮高官而言,誰都想擁有近距離和最高領袖接近的機會,這樣升遷的機會無疑很大。另外這也確實是朝鮮對外公開人事安排的特殊方法。

有韓國媒體分析,在金正日時代,黃炳誓就已經和金正恩接觸,時間大約是2007年左右。那時金正恩雖然只有26歲,但卻是朝鮮內定的接班人。「朝鮮領導層觀察」網站編輯邁克爾·馬登認為,黃炳誓當時是金正恩在黨內的保護人,金正恩向他學習如何「管黨和治軍」。畢竟朝鮮勞動黨的組織指導部「能量巨大」。

朝鮮勞動黨是一個極為龐大的組織。朝鮮勞動黨下屬有組織指導部、行政部、國際部、宣傳鼓動部以及眾多產業部門。金正日妹妹金敬姬就曾擔任黨的輕工業部部長。

黃炳誓所在的勞動黨組織指導部可不只是一個高級別的「人事部」。它相當於「黨中黨」,更形象的比喻是類似中國清朝皇帝的「軍機處」。

而黃炳誓在組織指導部與其他重要機構聯絡代理人和協調官的角色,使得其地位顯得更加特殊。

作為分管軍事的副部長,黃炳誓的工作與朝鮮人民軍司令部、勞動黨機械工業部和第二經濟委員會、人民軍戰略導彈部隊、人民武力部(國防部)以及其他部門有著重要而且廣泛的聯繫。

在這裏,黃炳誓每天的工作很繁雜,主要是接受很多來自軍事和安全部門手寫和列印的報告以及各種相關政策文件。並且會從中選擇重要報導和內容呈遞給最高領袖。之後就將等待做出指示,並記錄下來。搞好上情下達,督促儘快執行。

軍事工業和政治安全是黃炳誓的職責之一。在這些涉及到軍事的重要內容中,黃炳誓據信還主管朝鮮重量級軍事武器的生產研製。美國一直譴責朝鮮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並將組織指導部列為主管這一項目的罪魁禍首。黃炳誓恐怕難逃干係。

此外,黃炳誓還擁有高層人物的人事決定「建議權」(任命、晉陞、降職和解職),以及調查和審計相關部門金融資產與官員銀行賬戶的權力。

金家身邊的神秘人

「軍機處」裡有眾多「軍機大臣」,而金家似乎越來越看重黃炳誓。

2010年9月28日朝鮮勞動黨第三次黨代表大會上,黃炳誓成為勞動黨中央委員會候補委員。

2011年4月金正日在金日成誕辰99周年之際晉陞了一批將軍,黃炳誓成為上將。朝鮮是個先軍國家,黨務工作者獲得更大的軍銜,是明顯受重視的一個表示。

但當時的朝鮮,元老眾多、軍政實權人物也不勝枚舉。新近躥升的軍方總參謀長李英浩就被視作金正日為金正恩接班培養的一號親信。李英浩一時成了聚光燈的焦點,在焦點之外的黃炳誓則依然低調。

一個例子是,金正日去世後,朝鮮官方治喪委員會名單公布,黃炳誓只排名第124位。而當時的朝鮮勞動黨組織指導部的第一副部長趙延俊排名第56位。可見,至少在2年多前,黃炳誓距離權力高峰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進入2013年後,「前輩」趙延俊的名字幾乎不在媒體中公開出現。另一名第一副部長金敬玉則在各種公開場合與金正恩形影不離。趙和金都是金正恩的親信,在和張成澤爭奪黨權的鬥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

韓國《朝鮮日報》繪聲繪色的寫道,趙曾參加金正恩私宴,向其提出要在國內和國外各樹立一個敵人的「治國寶典」。不久後張成澤就被拉下馬。鑒於這種親密關係,年近8旬的趙延俊很有可能已經處於「光榮退休」狀態,因為至今他的政治局委員職務都還被保留。金敬玉則成了組織指導部的核心人物,而他和黃炳誓的關係更為密切。

從朝鮮官方媒體的報導中也能看到這種人事變動跡象。比如2014年3月9日金正恩親自前往投票站投票時他身邊只有4名高層人物——崔龍海、金敬玉、黃炳誓和金汝靜。金敬玉當時排名在崔龍海之後、黃炳誓之前,可見其受寵之深。

鑒於上司都是一些和金正恩關係非常密切的人,因而在這樣一個部門長期歷練的黃炳誓,無論是耳濡目染,還是親身經驗,政治鬥爭經驗非常豐富,並且善於跟隨最高領導人的喜怒哀樂——這正是金家需要的人。

2011年黃炳誓參与了金正日和金正恩聯合視察的963部隊司令部,這讓黃炳誓的角色更加突出。因為這次視察明顯是金正日培養金正恩熟悉軍隊事務、儘快進入角色的一個安排。黃炳誓在黨口負責軍隊的經驗,成了其陪同考察的一個重要原因。

不過在公布的照片中,黃炳誓的影像顯得小且少,在最後一張大合影照片中,黃炳誓的重要性似乎才更為人所知——因為他身邊站的是當時的實權人物張成澤。

這次視察過去僅幾個月,金正日突然去世。不久後的2012年初,金正恩親自視察戰略導彈部隊司令部。這回朝中社公布的照片中,黃炳誓的影像與上次的「聯合視察」相比顯得非常突出。當時有媒體分析認為,金正日去世後,黃炳誓的仕途迎來了「春天」。金正恩有充分的權力給予自己特別信任的人。以至於很多分析人士認為,黃炳誓很可能還兼任著金正恩的私人「政治秘書」。

金家的「熟人」

韓國媒體的說法有些屬於捕風捉影,但這些「風影」確實很耐人尋味,比如黃和金家的關係。從媒體報導出來的蛛絲馬跡來看,除了在黨口長期歷練積累的經驗之外,黃炳誓和金家確實有著相對密切的聯繫。

金正恩的姑姑金敬姬或許是黃炳誓的「貴人」。她曾任勞動黨內眾多高級職務,憑藉哥哥金正日的支持,金敬姬長期扮演獨特和重要角色。韓國媒體報導,金正日曾在重要內部場合說過,「金敬姬的話就代表我。」

黃炳誓和金敬姬的關係不一般。兩人都是1946年出生,是金日成綜合大學裡的同班同學。朝鮮官方自然沒有對此進行過任何報導,但是無論是韓國媒體或美國媒體都曾引用這一說法。金日成綜合大學是朝鮮高級幹部的培養搖籃,當年金敬姬就是在這裏遇到了未來的丈夫張成澤。這也意味著黃炳誓應該也早就知道,甚至早就接觸過當時為學校音樂社團「領袖」的帥哥張成澤。

沒有任何證據顯示金敬姬在黃炳誓升遷中起到了多大作用,但這種高層獨特的「朋友圈」關係在朝鮮政界的作用顯然不可忽視。比如崔龍海就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和金日成曾一同戰鬥,便以「知根知底」的紅色後代為籌碼,一步步升到今天的位置;如今的朝鮮國防委員會委員崔富日,也因為擔任過金正恩的籃球教練而廣受重視、位極人臣。

日本媒體曾報導過,黃炳誓的孩子目前在勞動黨內負責外貿工作。這或許從一個側面也能表明,高層對黃炳誓確實很放心。

另外,黃炳誓很可能與金正恩妹妹金汝靜維持一定的政治關係。

就如同金正日對妹妹金敬姬很照顧一樣,金正恩對妹妹金汝靜也非常喜歡。按照曾經是金正日廚師的藤本健二的說法,金正恩對妹妹寵愛有加,經常叫她「小汝靜」。

金汝靜首次明確公開露面,是金正日逝世後的追悼大會上,此後她就被認為是金正恩權力安排大局中的重要棋子。巧合的是,幾乎與金汝靜被「提拔」的同期,黃炳誓陪同金正恩視察的次數越來越多。

按照美國媒體消息,這位只有20多歲的「小女孩」已經成為金正恩的「首席秘書」,目前金汝靜已經獲得的權力包括檢查與安排金正恩視察地點,以及選擇哪些高級人物可以陪同和接近金正恩。黃炳誓被視為金正恩的「政治秘書」,金汝靜被視為是金正恩的「生活秘書」,兩人在勞動黨內的工作應該有交集,並且有合作。

第三種說法是,黃炳誓和金正恩的生母高英姬也維持著密切的政治聯繫,但究竟兩人在政治領域有何種合作,無論是韓國媒體還是美國媒體都沒有摸清真相,只是海外的朝鮮觀察網站曾透露過類似消息。

法新社曾引述以上消息源的報導稱,黃炳誓在人事安排方面獲得了高英姬的信任,並且在金正恩接班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

高英姬是金正日最喜歡的妻子,曾長期插手軍隊事務,對朝鮮人事安排確實具有一定的影響力。《朝鮮日報》的報導稱。朝鮮官方媒體曾公開過她身穿軍裝視察部隊的照片,顯示這位曾擔任演員的女性,在某一時期內確實握有重權。

因而,如果黃炳誓是金家的「熟人」,他的升遷迅速就順理成章。

文章來源:作者博客(有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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