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言:誰搞了中國孔乙己的長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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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中國應屆畢業生1070多萬人,畢業即失業, 中年更彷徨:感慨如果不上大學,就會心甘情願地放下斯文架子,去工廠做苦力擰螺絲、超市的收銀員等低下工作,現在套著學士、碩士的服成了孔乙己的長衫累贅,放不下面子,又找不到心儀的白領工作,成為魯鎮酒館裡站著喝酒孔乙己…… 魯鎮酒館包間裡坐著喝酒的長衫們則佈道曰:君子固究,脫下孔乙己的破舊長衫吧,家裡沒有背景,拼不過爹娘,爭不上公務員的金飯碗,那就易服去擺地攤、收破爛、工廠擰螺絲,放下身段變成「短衣幫」,心無大志地站在魯鎮酒館裡醉生夢死,還有調侃髒破長衫的孔乙己窮書生的開胃下酒菜,笑談人生。

我們倒要問問幾個問題:是誰搞了現時中國孔乙己們的長衫?搞, 不僅是生產製造,還包含設計、銷售、策劃、廣告、培訓、 回收再造等等諸多環節。這個海量製造出孔乙己牌長衫工廠的名字是什麼? 主人是全民所有嗎?設計出男女式樣,Large大、Middle 中、Small小號長衫的設計師是准?誰是工廠的總經理? 誰是副總經理?部門經理什麼來歷?人事主管有何背景? 創意總監想了什麼新奇,在髒髒的長衫上繡上了「China夢」 而內銷中國的大學?廣告主管擬出了什麼炸眼球的詞句, 讓民眾家庭甘願花錢去買不副實名的破衫? 生產的線長是否每年踱步,坐進人民大會堂裡鼓掌?他們是不是也能坐著喝酒? 喝的是廉價兌過水的黃酒還是特供的醬香茅台?

還有一個問題:如果自責當初上大學生而穿上孔乙己的長衫, 落到現在站著喝酒的窘境,你們又大錯特錯了? 看看當下中國的製造之城崑山、東莞,是誰讓國運不濟,庸人當政,新冠疫情百業凋敝,工廠倒閉,連擰螺絲的工作都很難找到,擰螺絲的短衣幫住進了免費的城市的地下通道裡,九文的酒錢都出不起,這種更苦的日子,唇亡齒寒,有長衫的學士、 碩士如果不上大學,就會落到這種更窘迫的境界?易服攤販,可你們不想想,小販們白天受完城管的暴力驅走,回到合租房裡,還有穿著絲稠長衫「石壕吏」蔡奇們, 把你們當成低端人口而刺刀見紅地驅離?蔡奇們是不是完工成後,有專車司機接送,踱步進到包間裡,「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 他們和誰在彈冠相慶、把酒甚歡?還有、還有, 是不是有侍候長衫主顧「樣子不傻」的小二們?

再有一個提問:坐進包房裡喝酒的長衫們,在中國是多數人, 還是少數人?多乎哉,不多也,屈指可數乎?破開他們的長衫, 裡面穿的又是什麼?是阿迪還是巴黎時裝?興許代表有特權的黃色馬褂吧?他們的身體上中間是不是紋著定於一尊的紙老虎? 他們是不是趙家人?

再有一個疑問:2021年11月,思想自由、相容並包的北京大學成立了習近平經濟、法治、外交、 生態文明四個思想研究中心,整天滿嘴吟誦「習大人、孔乙己、 化三千、七十士、爾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禮也」,把茴字思想弄出四種寫法的教授、主任,是不是也想著踱步坐進包間成為喝酒的長衫? 他們是不是免費回收了拋棄的破舊長衫,翻新製成新時代中國特色長衫售賣給了孔乙丙、孔乙丁? 上大學接受高等教育,沒有錯,我們的錯誤,是不是不應該在中國電動破船上哭,而應在新大陸的自行車上笑呢? 男怕幹錯行,女怕嫁錯郎,最可怕的是把中國的未來交給了幹錯的郎呀。

既然媒體宣傳讓當今有大學學歷的人放下孔老夫子的身段去做小販、 屠夫,成為「短衣幫」,播放大學生做小吃飯當,就能日進萬元的新聞,為什麼大學不設置雞蛋灌湯餅的專業,讓賣灌湯餅的大姐來當教授,傳道、授業、解惑,實踐出真知,讓教授大姐傳授如何應付城管、工商執法部門? 畢業生授予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承認的「雞蛋灌湯餅」學士學位,並增加碩士、博士、博士後學位呢? 那些講授之乎者也習思想的教授,尚能飯否?他們收的學費沒有育出人才,是不是誆了學生家長的錢? 誆是不是騙?這種坑蒙捌騙相安無事。

孔乙己最後也是坐著喝上了酒,是坐在魯鎮酒館外的露天裡, 因為偷鉤者被誅,竊東西被打斷了腿。偷國者不算偷只能為竊, 竊了國是長衫諸侯,偷了之後還能踱步進入酒館包間,點點菜, 慢慢喝也。

拳擊臺上被對手打倒在地不是壞事,壞的是被對手打倒地後, 在躺著倒計數秒前不著想爬起來,這是當下中國當代大學教育的缺失。

當中國最底層的大量人群出現了惶然,是不是由中華最高領導不知所以的茫然傳導下來的, 這是我最大的疑惑?

海水退去,我們發現自己還穿著一文不值的髒破長衫,自我禁錮手腳被巨浪捲走, 他們則早就甩了長衫在浪尖上盡情地裸奔。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作者提供/責任編輯:劉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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