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真相】命喪中南海 毛澤東祕書田家英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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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5月23日,毛澤東的祕書、中共中央辦公廳副主任、中央辦公廳祕書室主任田家英,在中南海永福堂自殺。當時,標誌十年「文革」開始的「五一六通知」,剛剛發布7天。

由於身分特殊,田家英的自殺成為震驚全黨的大事。

他是怎麼自殺的?為什麼要自殺?

本期節目,我們根據報告文學作家葉永烈的《毛澤東的祕書們》等書,一起回首這段往事。

田家英其人

田家英是四川成都人,原名曾正昌,3歲喪父,9歲喪母,11歲被迫輟學,在哥嫂開的中藥鋪做學徒。但輟學期間,他靠一本字典,通讀了《資治通鑑》等許多中國古代典籍。13歲時,在報刊上發表詩歌和文章。「田家英」是他的筆名。

1937年12月,田家英奔赴延安,入陝北公學學習;1938年2月加入中共,之後在馬列學院、中央政治研究室、中宣部等單位工作。

1941年至1943年間,田家英在《解放日報》上發表《從侯方域說起》等文章。他對文史熟悉,又才思敏捷,引起毛澤東的關注。

1946年,毛岸英從蘇聯回國。由於長期生活在國外漢語不好,毛澤東決定給這個長子請一個老師,他想到了與毛岸英同歲的田家英。就這樣,田家英成了毛岸英的老師,和毛澤東的交往也多了起來。

1948年8月,在毛的大祕胡喬木推薦下,26歲的田家英開始擔任毛的祕書。

盡心竭力為毛服務

有一段時間,田家英是毛最信任的人,毛的個人存摺、稿費、印章、親友的往來信件等,都交由他保管。

田家英也是盡心竭力。凡是毛需要他做的,事無巨細,他都全心全意做好。他還用十多年時間,為毛建起一個藏書上萬冊的圖書館。毛寫文章和詩詞時引用古籍,經常要他查找和核對原文。

1956年9月,中共八大在北京召開,毛致開幕詞。會議中間休息時,許多人對毛的開幕詞嘖嘖稱讚。毛透露說:「開幕詞是誰寫的?是個年輕的秀才寫的,此人是田家英。」

田家英還為出版毛的著作立了大功。他參加《毛澤東選集》1至4卷的全部編輯工作;主持編輯了《毛澤東著作選讀》甲種本和乙種本;協助毛編輯了《毛主席詩詞十九首》和《毛主席詩詞》(三十七首)。毛選1至3卷的注釋,也是在田家英主持下撰寫的。

不僅如此,田家英即使自己發表文章,大部分也是宣傳毛的著作。他這一生最主要的精力,可以說都傾注在毛著作的編輯、出版、宣傳上了。

田家英自殺

這麽殫精竭慮地宣傳「偉大領袖」,給田家英換來了什麼呢?

1966年5月20日,中共國家主席劉少奇主持召開政治局會議,決定成立「處理田家英問題小組」,由中央組織部長安子文負責。

中央文革小組成員王力回憶說:5月22日,安子文帶著他和另一名中央文革小組成員戚本禹,到田家英家裡去。安子文對田說:「中央認為你的錯誤是嚴重的,不適宜擔任現在的工作了,暫時由戚本禹負責。中央要你馬上把有關毛主席的手稿、文件、編進毛選的原稿、印的東西清理一下,全部交出來。」

這實際就是撤職,毛澤東決定的。

5月23日,中共政治局繼續開會。會上,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汪東興接了個電話,然後很緊張地跑到主席台上跟中共總理周恩來說:田家英自殺了。

周恩來要安子文、王力和戚本禹立即去田家。趕到時,田家英已經不能救了。他喝了一瓶茅台酒,然後上吊自殺。

田家英為什麼這麼快自殺?安子文之前還對他說了什麼?

戚本禹在回憶錄中談到:

安子文對田家英說:「你的問題多大,怎樣處理,要根據調查結果和你的態度決定。你要相信中央,相信主席。這幾天就在家裡反省不要出去了。」這以後,田家英問安子文,他從哪些方面開始檢查?安子文說:「你自己先想想,從廬山會議到現在,自己有哪些錯誤。」

田家英夫人董邊回憶,安子文談話的要點是:「我們是代表中央的三人小組,今天向你宣布:第一,中央認為你和楊尚昆關係不正常(楊尚昆當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時,田家英任中辦副主任),楊尚昆是反黨反社會主義的,你要檢查;第二,中央認為你一貫右傾……現在,我們代表中央向你宣布:停職反省,把全部文件交清楚,由戚本禹代替你管祕書室的工作。你要搬出中南海!」

董邊還說,田家英去世前一天晚上對她說了一句話:「中央把我當人民內部矛盾還是敵我矛盾?我看是當成敵我矛盾了。」

當了18年毛澤東的祕書,忠心耿耿,卻被毛當成「敵我矛盾」。田家英接受不了。第二天,他支開身邊的工作人員,在中南海永福堂上吊自殺。

田家英得罪毛澤東

田家英被撤職處理的原因,其實不止安子文告訴他的那些。

導火索應該是所謂「篡改毛主席指示」。

1965年12月21日,毛澤東在杭州召集陳伯達、關鋒、田家英等談話。在談到姚文元的文章《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時,毛說:「姚文元的文章也很好,對戲劇界、歷史界、哲學界震動很大,缺點是沒有擊中要害。《海瑞罷官》的要害問題是『罷官』。嘉靖皇帝罷了海瑞的官,一九五九年我們罷了彭德懷的官,彭德懷也是『海瑞』。」

會後,擔任記錄的關鋒很快整理出毛的談話紀要。田家英看了之後,認為毛談話的主題是文藝,談姚文元文章的那些話,與主題無關,就刪了。誰知道,他刪的這句,正是毛非常看重的一句話。這不就得罪毛了嗎?

另外,田家英跟劉少奇走得近,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毛發動文革要打倒的最重要的政敵,就是他曾經選定的接班人、中共第二號人物、國家主席劉少奇。

毛任國家主席時,田家英是主席辦公廳副主任;1959年劉少奇任國家主席後,田家英沒有辭去主席辦公廳副主任職務,而是繼續留任。

之後,因工作關係,田家英常到劉少奇那裡去。1962年,田、劉都主張「包產到戶」。田把這個主張報告給毛時,毛問:這是你的意見,還是別人的意見。田說是他自己的意見。毛認為他說的不是實話。

戚本禹回憶說,他接替田家英負責中辦祕書室的工作後,江青有一次和他談話,鄭重地告誡他:「在主席身邊工作最忌諱『結交諸侯』,這『諸侯』既包括中央的,也包括地方的。」

戚本禹說,「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不能『結交諸侯』這句話。我覺得田家英栽就栽在這個問題上。」

還有,毛澤東對田家英其實早就有不滿。

1959年的廬山會議上,毛發動對中共元帥彭德懷的批判時,田家英曾被波及。

1959年8月1日,在中共政治局常委會上,毛點了田家英的名,說:「田家英歷來比較右,如批《紅樓夢》,《關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學生鬧學潮,《零汛》啟事等」。

毛的話使田家英「面無人色」,陷入極大的震驚之中。這是毛第一次重錘敲打他。

一天,在批鬥彭德懷的會議上,湖南省委第一書記周小舟突然說了一段令全場人員震驚的話。他說:「田家英對李銳說過,他離開中南海的時候,準備向(毛)主席提三條意見,一是能治天下,不能治左右;二是不要百年之後有人來議論;三是聽不得批評,別人很難進言。」

這是田家英對毛的另一個祕書李銳說的,李銳把這段話講給了當過毛祕書的周小舟。

當時,主持會議的劉少奇問:「周小舟說的是怎麼回事?」李銳立即站起來說:「這三條意見是我的想法,跟田家英無關,大概是小舟聽誤會了。這完全由我負責。」

李銳替田家英解了圍,但毛對田家英的信任開始打折扣了。

1962年8月,中共北戴河工作會議期間,包產到戶的看法受到批評。毛再次點名批評田家英「右傾」。

這些事一點點累積,到「文革」一爆發,田家英就被撤職查辦了。

那他為什麼這麼快就自殺呢?這個問題,有人也曾經問過李銳。李銳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因為「毛主席不要他了嘛!」

結語

毛澤東有「五大祕書」,田家英是其中一個,其他四個分別是:陳伯達、胡喬木、葉子龍、江青。

這「五大祕書」,只有胡喬木因長期養病躲過「文革」一劫,其他人終局都不好。陳達伯被毛打倒,後被判刑18年;葉子龍因所謂「對毛搞祕密錄音」,文革被關押審查7年;江青後來被當成「反革命集團首犯」抓捕,被判死緩,後自殺。

好的,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裡了,謝謝收看,我們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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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真相》節目組製作

(責任編輯:李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