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恆均:別了 卡斯特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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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特羅走了,這位曾經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革命者,以反獨裁起家,卻把自己變成了世界上執政時間最久、影響(或者用「殘害」)一個國家最深重的超級獨裁者。自然環境和人力、物力資源都相對富饒的古巴,在他統治了大半個世紀後,在物質上窮困潦倒,在文化和思想上更是一窮二白。整個國家已經接近動物農莊的極限狀態,說到古巴,人們隻知道有一個卡斯特羅。

卡斯特羅走了,大家都會問:統治一個國家大半個世紀,一千多萬人不但圍繞他轉,還可以任意被他指揮和玩弄,那麼,他到底為這個國家做了甚麼?他在位時又實現了甚麼?給民眾帶來了甚麼?

千萬不要告訴我,他領導古巴獨立了,當今200多個國家,哪個國家不是獨立的?中南美洲哪個獨立的國家人民的生活水準與民眾的精神狀態比古巴人的差?也別告訴我,古巴人民獲得了尊嚴,整個拉丁美洲,古巴人因為缺乏尊嚴、遭受迫害而背井離鄉偷渡海外的人數佔第一(相對人口數);至於說到社會文化與歷史傳統,革命家卡斯特羅是以破壞為主的,破壞了舊的不說,他的古巴特色的社會主義更是不倫不類;接下來唯一剩下的就是民眾的生活水準了,這恰恰是古巴最糟糕的地方……

我常常想,一個人不管以任何方式得到一個國家,而且擁有了整整大半個世紀的執政時間,不管他本性多麼邪惡和自私,總應該對得起沒有起來推翻他的國民吧,總應該給民眾和國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但卡斯特羅用大半個世紀把自己弄成古巴的代名詞,大半個世紀以來,他其實只在為一件事奮鬥:讓自己不下臺!保持自己和家族對古巴一千多萬人口的絕對控制權。

那麼他是怎做到的呢?你可以讓人民富裕,從而呆在那裏不下來;你可以讓人民封閉,以為世界上只有你一個救世主;你還可以用武器鎮壓那些想讓你下臺的人,你還可以……但聰明的卡斯特羅選擇了一個更加冒險也更加精妙的方法:「反美」。

卡斯特羅就是以「反美」著名的,他挾持一千多萬古巴人,以一個三流以下小國身份,長期對抗擁有三億人口的頭號世界超級大國美國。他就是以這種「勇敢」的形象著稱於世的。在他反美的時候,得到了全世界不少人士的喝采,在這種喝采聲中,沒有幾個人去質疑他到底為甚麼反美,以及他除了反美,又是怎麼在對待自己的國家和國民的,總之,只要他還能發出反美的聲音,表演各種反美的喜劇和鬧劇,他在很多人眼中就是「合法」的,就是英雄。

美國不是不能反,對於美國霸權要堅決反,這一點別說我們反,美國人也反,連新當選的美國總統特朗普也看不慣。可問題是,古巴的問題和美國有半毛錢的關係?自己以反獨裁上臺,實行過去半個世紀這個地球上少有的獨裁統治,卻故意打扮成反對美國霸權的英雄?這點小伎倆除了同他有相同心思的人故意裝糊塗外,誰還沒有看懂?

當初打著「爭取自由」、「反抗獨裁」而革命上臺的卡斯特羅反美五十年,美國換了十幾任總統,國民生產總值翻了翻,民眾富裕程度始終保持世界第一,而古巴呢?財富貧困、思想貧瘠、社會荒蕪,幾乎成了人類的孤兒,但這都沒有關係,卡斯特羅不正是以反對美國獨裁和霸權的姿態穩穩佔據古巴獨裁寶座五十多年?!請問,對於卡斯特羅,還有比這更爽的事兒?

以「反美」作為標籤的卡斯特羅確實迷惑了相當一批人,其實,如果反美能夠讓古巴人過得更有尊嚴,如果反美能夠讓古巴人的生活水準稍為接近一點全人類的平均水準,如果反美能夠讓古巴成為一個更好的國家,別說卡斯特羅,我也會立即號召我所有的讀者加入到反美的行列中……

事實正好相反,卡斯特羅的反美不但沒有給國家和人民帶來一點利益,恰恰想法,他的反美只不過是擔心美國人推崇的價值觀與和平演變結束了他一人的獨裁統治!整個拉丁美洲幾十個國家,幾乎隻剩下卡斯特羅還在實行靠一人、一家奴役一個國家的現象。卡斯特羅能不害怕,他能不反美嗎?

揭穿卡斯特羅反美的神話並不難,從卡扎菲到薩達姆再到東北亞的國家,哪一個不是以反美著稱?但只要你不是腦殘,都會立馬知道,他們反美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延續自己一人一家的獨裁統治,就這麼簡單,就這麼殘忍。

從這個意義上說,卡斯特羅死了,對人類總體來說,肯定是有益無害的。可以預料,今後挾持整個國家,以反美為藉口來維持一人一家統治的肯定會越來越少,也越來越難,但遍佈世界各地的以反美為名而支持獨裁統治與思想的人,肯定不會一下子滅跡。卡斯特羅死了,他們還會痛心疾首地悼念他,發誓化悲痛為力量地繼承他未竟的事業。而普通人要做的只是弱弱地問他們一句:這個獨裁者給古巴和人類帶來了甚麼,又留下了甚麼?

別了,卡斯特羅,別了,卡斯特羅們!

──轉自《作者博客》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責任編輯:劉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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