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翰:抑鬱與家庭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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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上讀到一篇關於抑鬱症的熱帖,由樓主及諸多跟帖豆友的文字可見,家庭對抑鬱症的影響深遠。我曾經也一度以為,來自親人間的傷害往往會成為一個人一生中的傷痕,它不會隨著時光的流逝淡去,而是會隨著歲月加深,且一有機會就會疼痛並滲出血色。

豆友們很多都強調原生家庭對抑鬱症的影響。有的父母因不理解自己子女的抑鬱,故一般會拒絕心理醫生的建議,配合病情的需要與子女一起進行聯合治療。這種情況往往會加深親人間的隔膜,且會加深個人原本的抑鬱。從個人經歷來看,自小偷讀母親語文教師函授教材里的〈狂人日記〉、並深受魯迅影響、奉其為偶像好鬥卻不自知的我,被父親稱為「性格剛烈、嫉惡如仇」。高中時看不慣父親的所作所為。如他家庭、事業不分,周末常常在家宴請我視為酒肉朋友的客戶或相關職能部門主管,因與母親一起勸說無效,故我會時時尋機與父親舌戰。我的犀利言辭讓以好口才自負卻無言以對的父親在眾親友面前惱羞成怒。父親以需要「抬轎子」「吹喇叭」的「吹鼓手」而非烏鴉嘴反擊我。並說後悔讓我讀那麼多書卻讓我這樣「攻擊」他。此言讓我與父親的對立變成了對抗。並影響了家庭和睦,也讓我陷入抑鬱之中,影響了自己的學業並出走家庭。而這樣的家庭陰影就一直伴隨著我,一有機會我就會對已經落魄、風燭殘年的父親不依不饒。

直到前年結識了一台灣朋友。朋友面對不同見解的那份淡定、從容,以及待人接物的溫婉,正是儒家「溫良恭儉讓」的體現,也正是紅朝社會所欠缺的傳統素養。她就如一面明鏡,讓我看到了自己與來自正常社會人士之間的很大不同。一次信任我的朋友為陷入爭論的我打圓場時,我卻失控的沖她發火,清醒過來的我頓覺無地自容,遂立誓要改變這個被黨文化嚴重異化的自己。

我先以〈不抱怨的世界〉提供的方法約束自己,但是收效甚微。後來通過認識被黨文化扭曲抹黑的傳統文化,反思自己幼讀被黨文化包裝魯迅的〈狂人日記〉嚴重扭曲了自己個性的影響,進一步尋根中華文明,以傳統道德自省、自律,尤其是法輪功的向內找與善解,才解開了自己多年累積於心中對父母的怨恨。

這樣的尋根之旅與反思自己,方才體會到,舉國的黨文化教育體制,不僅人為的讓人與人之間產生對立而隔膜,還人為地加深、加大了人際代溝,並對家庭產生致命的影響。而我與我的家庭竟印證了,鬥爭仇恨暴力的黨文化洗腦「把家庭變成了小小的戰鬥堡壘」(〈解體黨文化〉)。

新生代的紅朝人,幾乎人人都哼唱承載著黨文化的紅歌長大。我也不例外。黨文化以紅歌從幼兒園就開始侵蝕紅朝人的天性與人性,如違背人性的「爹親娘親不如***親」,進入小學則有宣揚鬥爭仇恨暴力的少先隊隊歌、所謂的「國歌」等;另外,不論是傳統還是此黨國的節日必唱的紅歌等等,這些附體於優美民歌修改了歌詞美化此黨國及領導人的紅歌,不僅起到了離間天然的、自然的親情的作用,還時時讓紅朝人不知不覺就在優美的旋律中被強制灌輸的鬥爭、仇恨、暴力意識得到強化。

我從民國而來的父母,被以血腥暴力恐怖及謊言的手段顛覆與強制清除他們的傳統觀念與傳統教養。即便我的母親來自書香門第,至死傳統依在,但被此黨誣為地主家庭成份、做著紅朝小學代課教師的她,不論作為我的老師還是母親,卻從不敢以傳統的仁義道德及倫常教育我們。當母親讀著洗腦她這樣來自民國的語文教師函授教材里黨文化附加遠大於作品內容的〈狂人日記〉,竟不可理喻的把一個瘋子的瘋言瘋語真當成「仁義道德」、「封建禮教」「吃人」加以歪曲與批判五千年的中華文明時,她如何敢對自己的孩子開口說教人倫、禮儀?面對自己無知倫常的孩子,卻被剝奪了對孩子進行「道德說教」的權利,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當懵懂無知、爭強好勝的我,無意識的哼唱那些以黨性取代人性的紅歌時,我來自民國書香門第的母親聽著它、想起被批鬥的外公外婆及我對父親言辭的無情怎不膽顫心驚、心驚肉跳?因眼看自己的孩子被異化成怪物卻無能為力,那是多麼的可悲!被洗腦成視「天地君親師」等等為封建餘毒的孩子隨時都會成為武器,任人驅使卻無知無覺。文革中的薄氏會暴打他的父親;學生毒打、甚至殺害自己的老師故才會發生。難怪母親會不自覺的排斥我,讓我覺得自己非她親生的,我與母親一直都不親近。因為黨文化的螺絲釘教育讓我也有變成殘忍的「紅衛兵小將」的可能,因晚出生才得以倖免。不幸的是,母親對這樣忤逆不孝的我卻無話可說。當我在大庭廣眾之下舌戰父親,讓父親難堪,不就是針對父親的別樣批鬥會么?

被成份壓得抬不起頭、失語的母親,就眼睜睜地目睹我的父親與長大後的我們姐弟舌戰,再至我振振有詞地以「道不同不相為謀」與父冷戰,最後終於出走家庭,母親卻無可奈何,無力回天,只有淚流滿面。父不知慈愛,兒女無知孝道,終致父女反目,家庭失和,而無奈、無言唯能淚眼相對的我可憐的母親,早早地就鬱鬱而終。

與父親的對立,讓母親疏遠我。而與父母的隔閡,讓我早早地失去了父母之愛。我孤獨刻骨,抑鬱相隨,因記恨心強與父母深深隔膜的心結一直難解難分。那個我不了解真正的歷史,不理解出生於民國的長輩們,他們被武力殘暴地強加於紅色政權及濃縮其意識形態的黨文化的過程中,所遭受到的個人尊嚴被肆意踐踏與凌辱的嚴重的時代創傷與恐懼。而父母也不理解被黨文化教育異化成「鬥士」的我。而這個我,卻讓有著傳統賢良、隱忍的母親目睹了我以語言暴力(與父舌戰)的方式再次踐踏了父親的尊嚴,以致母親因怕我,而疏遠我,我卻一度不自知。

昔日民國及今日韓國的倫理課程,不就是至今被很多紅朝人反感的「道德說教」課么?取消傳統的倫理施教代之以黨文化教育,無知儒家的修身、仁義五常之理,終讓許多隻知鬥爭仇恨暴力的紅朝人變得好鬥卻不自知。不知「和氣生財」、「和為貴」、「家和萬事興」,故紅朝人不論陌生人之間、朋友之間、親人之間,遇事愛爭執、爭論、爭鬥,而家庭則就變成了「小小的戰鬥堡壘」(〈解體黨文化〉)。父母不慈,兒女不孝,親人成仇,家庭終成戰場。

但愚鈍如我,尚能通過認識、反思黨文化、尋根傳統得到解脫,何況讀到我文字的有緣人?關鍵是去嘗試改變自己的思維。也即法輪功創始人所說的向內找與善解。回首往事,我不僅對父親忤逆不孝,而且自己的爭強好勝、把自己的觀點強加於人、口不擇言無視對方所受到的傷害,不就如一個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毛式暴君么?我也因此傷害了我的親友,尤其是我的父母,甚至父親事業的衰落、破產,擔驚受怕的母親早逝,我都難辭其咎。我唾棄暴君,卻仍有暴君的影子。因產生暴君的土壤依舊。暴君至今是很多紅朝人崇拜的偶像,因沒有反思與清算過毛時代的罪惡,且還在天安門城樓。故一個薄氏倒下去,千萬個毛氏黨徒卻依在。

意識到自己的這些過失,終於讓我拿起電話向父親道歉,為了自己以前那些對他大不敬、忤逆不孝的舌戰,及由此而生的對他的怨恨。父親終於有了機會為自己辯解,說自己已經為我儘力了。是啊,我一直都只是記恨著他以犀利言辭反擊我無情言辭的刻薄,而無視父母的養育之恩,也不知反省自己的過失。因為自小到大這樣的傳統道德施教從來就沒有過。對紅色政權血腥暴力恐怖的記憶,讓母親恐懼對我們進行傳統施教。信佛的母親就這樣把從舊時代繼承來的深受鄉鄰敬重的傳統素養帶進了墳墓。

而自幼好讀書的我,卻因戴著黨文化馬列觀批判的眼光及此黨的思維方式,看見的都是此黨扭曲傳統文化與人類普世價值的結論,而看不見書中包括世界名著的智慧與優秀。黨文化剝奪了我自由、健康的思想,讓人喪失了獨立精神,讀書再多卻難見其中真正的價值所在。直到去黨文化尋根中華文明,用法輪功的向內找與善解,反思己過,方才讓我脫胎換骨,並有了全新的認識,且解開了我的心結。

至今記得電話那頭的父親聽我道歉後,激動得語無倫次的如釋重負。母親如果在天有靈,看見這一幕也會如釋重負的吧。請母親原諒我的不敬、不孝與無知。請原諒我對您的傷害,請原諒我花那麼長的時間才理解您,請與原諒我那麼晚才說抱歉。

今生一家人,前世或相欠。善解過去仇,不結將來怨。只是被黨文化教育成「無神唯物無根」的紅朝人,有多少會相信其中的因果呢?黨文化刻意培養紅朝人成馬主義歷史觀者,讓人無知或看不見歷史與傳統文化中的優秀及紅色政權的惡,並人人能「自覺」否定過去的所謂宿命論。而此用於批判否定我們的文明與祖先的所謂宿命論,即是阻隔被斷根的紅朝人尋根中華文明與自己祖先的攔路石之一。

那些被來自正常社會人士恥笑、不能理解的電視談話節目,家長里短所爆出的親人反目、家庭失和,聯想到我自己的家庭,都揭開了紅朝人好鬥、互斗卻不自知的面紗。黨文化宣揚鬥爭仇恨暴力的教育,加之影視與生活中比比皆是此氛圍,「把家庭變成小小的戰鬥堡壘」竟以這種方式被展示與驗證。可有多少紅朝人意識到,此即被無形的黨文化思想枷鎖影響之故,與斷根了中華文明與缺失了傳統的倫理教育有關。

古雲「清官難斷家務事」。紅朝人去電視台痛陳家庭紛爭,人人爭理與僅憑權威人士斷理,而非自覺的反思自己,竊以為,這樣的節目會強化自小就被灌輸的爭鬥心。紅朝人只有擺脫黨文化強加於我們的鬥爭思維,尋根傳統,遇事「向內找」(〈轉法輪)〉、不爭鬥,擺脫「窩裡斗」的魔咒,長慈幼孝,「家和萬事興」才可能實現,才可能擺脫家庭所帶給人的傷害與抑鬱。而我成長中的傷痕因此癒合,我的抑鬱因此得解。在此過程中,去黨文化烙印與法輪功的向內找,反思己過,對我起了關鍵作用。

感恩法輪功讓我從黨文化抹黑有神論的謊言中清醒過來,並讓我擁有了自由健康的思想,開闊了我的眼界與思想。也讓我懂得積德積福、「吃虧是福」等等傳統說法,所言不虛。如果你心中存疑,何妨去〈轉法輪〉書中找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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