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劍:「慢慢來」帶給「慢慢懂」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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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5日,王岐山破例現身全國政協七次常委會議,當被問到打完周永康這隻「大老虎」後,還有沒有更大的老虎時,王岐山笑而不答。再被問到是不是「你懂的」時,他笑說:「以後你就慢慢懂。」於是,人們紛紛猜測繼「你懂的」成了周永康的代名詞之後,「慢慢懂」是否會成為江澤民、曾慶紅等老老虎的代名詞?

據說,1976年4月30日,毛澤東最後一批公開露面接待外國賓客,華國鋒在陪毛會見新西蘭總理馬爾登後,留下與毛一起討論國內形勢問題。由於當時毛澤東已經病重,開口很不方便,當時給華國鋒留下三張紙條,內容分別是:「照過去的方針辦」、「慢慢來,不要招(著)急」和「你辦事,我放心」。

儘管後來毛晚年機要秘書兼生活秘書張玉鳳回憶說,「照過去方針辦」是臨終囑咐,「你辦事,我放心」是指定接班人,這不符合事實。但華國鋒這個「老實人」並沒有按照毛的「慢慢來」辦卻是不爭的事實。

讓毛澤東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僅在他去世28天後的1976年10月6日,其屍骨未寒,華國鋒這個看似左右逢源,兩派都能接受的中間派,就在一心只想做「紅都女皇」的江青咄咄逼人的淩厲攻勢下,尤其是9月底毛在世時與政治局之間的聯絡人毛遠新從東北調動兩個師進京,被陳錫聯阻止在山海關外的緊急情況下,感到了極大的壓力和威脅,其地位也岌岌可危。再加上華自身資歷、威望不夠和自信不足。不得不鋌而走險,採取先下手為強的策略。

在當時牢牢控制著「御林軍」(8341部隊)的大內總管汪東興的再三慫恿和敦促下,華國鋒聯絡長期掌握著軍權但又遭到江青一夥排斥的葉劍英、李先念,提前發動宮廷政變,搶班奪權。一舉抓捕以第一夫人毛的遺孀——江青為首的「四人幫」和毛視同己出、並長期精心栽培的侄子毛遠新。從而斷了毛氏一脈香火,徹底粉碎了毛澤東企圖建立家天下的黃粱夢,使中國避免了朝鮮金家世襲王朝的噩夢。同時,在客觀上也為後來的「改革開放」掃清了障礙,鋪平了道路。

但在「四人幫」文革極左派被清除後,華國鋒主觀上根本沒有否定毛澤東極左路線的意圖。在他主政後依然堅持「兩個凡是」(「凡是毛主席作出的決策,我們都必須擁護,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們要始終不渝地遵循」),繼續推行「抓綱治國」的極左方針,抵制對真理標準問題討論,阻撓鄧小平等老幹部的復出,對平反冤假錯案持消極態度,同時大搞新的個人崇拜,等等。

但最後還是在陳雲等一批「老人干政」的強大壓力下,被迫讓鄧小平再次復出。特別是1978年底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致使中共高層的政治格局發生了重大變化:

第一,在思想理論上,經過真理標準大討論,和中央工作會議、十一屆三中全會、理論工作務虛會等一系列會議,「兩個凡是」在黨內越來越沒有了市場,鄧小平提出的「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和「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取代了「兩個凡是」,成為黨的指導思想的主流;

第二,在組織格局上,經過「解放思想」和破除個人迷信的大討論,根基薄、資歷淺、能力差、無班底和難服眾的華國鋒作為「英明領袖」的光輝形象已經越來越暗淡,以他為首的被稱為「毛派」的力量也在逐步退卻,失去一個又一個重要崗位。而鄧小平和在黨內已經重新站穩腳跟的元老們開始了自己的人事佈局,這其中,在農村改革中作出顯著成績的趙紫陽、萬里調京任國務院副總理,就是最明顯的標誌;

第三,當年正是由於毛澤東的提議,華國鋒後來才有機會擔任了中央主席、中央軍委主席、國務院總理三個黨和國家的最高領導職務。隨著鄧小平和重返政壇的元老們在中央的政治砝碼越來越重。特別是1980年底政治局連續9次召開討論華國鋒問題的專門會議,「實踐派」反過來集中火力向「凡是派」發起了總攻,陳雲再次炮轟華國鋒「要有自知之明」,逼華讓位。

這樣,就等於中共內部通過第二次「宮廷政變」,徹底為毛澤東發動的「文革」翻了案。集黨、政、軍大權於一身的華國鋒也逐漸失去其在中央的主導地位,經歷了從顯要到逐步降職,再到被迫下臺,從而「淡出」政治舞臺的過程。

如果對比18大前後與當年粉粹「四人幫」前後中共的政治格局,就會發現兩者有許多相似之處。

毛澤東對華國鋒的評價是:「華是一個老實人,可是老實也就是沒用。他上來的好處是中間派,既不會左,也不會右,也容易被各方面接受。」由此可見,毛啟用華也是不得已的選擇。九一三林彪出逃事變後,毛重新啟用鄧小平,後來周恩來病重,使鄧有了接班的苗頭,但鄧小平對文革的態度,使毛最終放棄了讓他接班的想法。特別是四五天安門事件後,更是掀起了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的運動。

來日無多的毛澤東,環顧四周,搬著指頭數過去數過來:江青不得人心;毛遠新太嫩;王洪文不懂政治……最後只剩下老實人華國鋒。畢竟是他一步一步提起來的,對他不會變心。其實,毛的真實意圖是想讓毛遠新繼位,像朝鮮金家王朝一樣實行家天下,並選定陳錫聯為太保。

習近平十八大上臺,雖然是江派和胡派共同達成的協議和雙方妥協的結果,但江澤民與毛害怕文革翻案一樣,也害怕在其退位後為法輪功平反。但由於胡錦濤是鄧小平隔代指定的接班人,沒有辦法,江只有貪權戀棧,老人干政,死死抓住軍權不放,並作為「太上皇」架空胡溫。所以胡錦濤繼位後,遭到江派多次暗殺。其最終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江澤民的大內總管和心腹曾慶紅取而代之。

中共十八大胡錦濤原定李克強接班,但與江澤民最後討價還價的結果,是讓雙方都能勉強接受的習近平繼位。但江派人馬暗中卻選定對法輪功欠有血債的薄熙來預備接班,在過渡人物習登基兩年後再發動「宮廷政變」,搶班奪權。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王立軍的出逃讓薄熙來、徐才厚、周永康、曾慶紅和江澤民的政變陰謀徹底破產。薄熙來、徐才厚和周永康等「江家幫」核心成員相繼落馬。

但與抓捕「四人幫」也有許多不同點:一是罪名不同。華國鋒當年是以「反革命」的罪名逮捕「四人幫」;習近平是以「反腐敗」的名義逮捕「江家幫」。二是方式不同。華國鋒是以突然襲擊的方式,集中抓捕「四人幫」;習近平是從周邊迂回包抄的方式,分批抓捕「江家幫」。三是背景不同。華國鋒當年逮捕「四人幫」毛太祖已去世,江青人馬在政治局占絕對優勢;習近平抓捕「江家幫」「太上皇」江澤民仍在世,兩派人馬在政治局勢均力敵。最終鹿死誰手,花落誰家,也存在一定的變數。

同時,大家也看到,華國鋒掌權後提出了「兩個凡是」,而習近平接班後也提出了「兩個不能否定」;華國鋒主政後對平反毛遺留下來的冤假錯案持消極態度,而習近平上臺後雖然降格政法委,廢除勞教制度,但對平反六四,停止迫害法輪功至今仍未置可否,不少地區甚至還在變本加厲的瘋狂打壓法輪功;華國鋒在清除文革極左派後,依然執行的是毛的極左路線,而習近平在選擇性剪除江派人馬的同時,也是「濤聲依舊」,「打右燈朝左轉」……

總而言之,兩人最終目的都是為了維護中共一黨獨裁,「保持紅色江山永不變色」。

那麼,在江澤民、曾慶紅等「老老虎」餘威還在,老人政治如影隨形,江派餘黨尚未徹底根除之前。假如習王繼續沿用「慢慢懂」的打虎策略,也不排除再次禍起蕭牆,大老虎瘋狂反撲,陰溝翻船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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