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如:弓福棄暗投明的選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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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弓福在第二部分的人生是跟隨薛平大人在李行道與夫人的逼迫下學習以道義為重的從商之道的過程;也是在危機中、困境中漸漸思考人生價值樹立起遠大理想與抱負的過程,因此,當劇中三個主要人物的人生際遇與因緣關係被確定之後,劇情將繼續沿著弓福未來下一步的人生走嚮往前推進,也就是說,弓福已學成武藝、長大成人為走向唐朝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他下一步註定要與夫人結識,與夫人結下惡緣,也要因此被送往唐朝。

為弓福這個走向的需要,閻長被義父托以重任,要從揚州前往新羅,設法見到許久不見的夫人,從她手中拿到武珍州市場店鋪經營權。也就是說弓福很快要參加夫人護衛選拔要進入夫人商團成為護衛,是弓福未來走向的需要,閻長這時才在劇中被安排從揚州來到了新羅。並且閻長來新羅的動機劇中也有一個看似平常自然,其實很符合閻長性情的情節表現:他沉醉於賭場,也贏了錢也贏了一個美貌名妓小紅,但對這美貌過人的名妓毫無興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手下的隨從奇怪從未見他碰過妓女。但是剛回到商團就聽說有行首會議,李大人準備選派人去新羅開拓市場,他一下像清醒過來一樣,拼了命的不顧失禮衝進會場要自告奮勇接下這個任務。這段劇情活靈活現的道出了閻一生中最關鍵的東西——能讓他動心和興奮、高興的事唯有見到思慕已久的婷花小姐。去新羅開拓市場他並不感興趣,只是能有機會見到夫人府上的婷花令他興奮,他會毫不猶豫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他因此一生對別的女人毫無興趣。婷花其實是他追求幸福人生的希望所在,也成了他活著的意義所在。

因此雖然是因為弓福人生走到了這一步才有了他被大人派去新羅的這件事情,但在閻長爭取去新羅和樹立個人權威的過程中,處處不忘對閻長這個人物性情的塑造。往往以短短的一段鏡頭和幾句臺詞,就把符合人物本身的特徵勾畫得十分到位。閻長在樹立個人權威時,在前往新羅前,為教訓身邊說話過於隨便、拿他當未經世的黃毛小子來對待、不懂尊重他負責人的身份與地位的手下,毫不留情的讓他們成為刀下鬼,唰唰兩劍就要了兩條人命。長年跟隨其義父的張行首看了都目瞪口呆,毛骨悚然,因為這作為與其義父實在太過相近。細心的觀眾一定能記起在弓福小時候那次攻打清海,李大人為管束手下,樹立權威對犯了一點小錯的手下,也是革殺無論,其做法簡直是一模一樣,殺人時又狠又快,沒有半點憐惜與猶豫,理由是不殺不足以樹立個人的威信,以管束手下聽命。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鏡頭為的是生動的表現造成閻長是非不分、善惡不知的成長環境與原因所在。絕不是隨隨便便的廢筆。目的是與弓福的成長環境形成對比,將來我們會看到引導弓福的薛大人與李大人,截然相反的為他人著想、珍惜人命的為人風範。

那麼閻長來到新羅後當然正好碰上了護衛選拔比賽,他知道這些年李大人為發展在唐的生意,疏遠了夫人,以自己的地位夫人恐怕不願見面,於是他借比賽在夫人面前展現自己高強的武藝並獲得了第一名,達到了見夫人的目的。夫人得知是李大人派他來的,有些埋怨李大人不親自前來,向閻長傳達了見李大人的要求。劇中當然自然地會有閻長辦完事後,急切地走到小姐所在的訓練場所附近的鏡頭,用以表現他為見小姐來新羅的真正目的和用心所在,是對前邊來新羅前賭場表現對名妓無興趣,和積極爭取新羅任務的表現的交待。見到小姐時,閻長簡直象變了一個人,溫和並充滿喜悅之情,但只是在遠遠的站著,默默地遙望著小姐的一舉一動,如此地嚮往,如此地渴求,來新羅前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變得無影無蹤。

弓福自然在閻長取得第一名後,才來到比賽場所顯然誤了時辰。閻長認出弓福為他求情因此獲得了機會,終於如願以償成為夫人護衛擺脫了奴隸身份,也因為閻長與弓福在清海教授完劍術後得以第一次重逢,其喜悅之情是真實的,閻長從內心真的當弓福是自己的好朋友,唯一的一個很珍惜的朋友。劇中這些鏡頭已經把閻長生命深處渴望與珍惜的兩樣東西都有了交待。但他以為自己的身份可以永遠隱瞞下去,可以永遠擁有這份情意。這時的弓福由於不知他的身份,多年不見也是充滿興奮與感激之情,唯獨不解的是閻長不讓弓福在他人面前公開與他認識的關係,最好裝作不認識。

弓福其實是在被從放牧場押送別處,與鄭年一起被充軍的途中逃跑出來的,因此耽誤了比賽時辰,如果沒有閻長的相救,他的逃跑定然落個五馬分屍的下場,因此弓福的這一難是閻長給化解的。這正是閻長來新羅的根本原因。弓福進入了夫人商團當護衛,不管原先何種身份,犯了何罪,夫人都可以設法將護衛的身份變為平民,可以說在這一點上弓福欠了夫人很大的人情。當後來發現自己所投的主人幹的是傷天害理的勾當後,弓福棄暗投明的決心才下得如此艱難。也才因此被夫人視為眼中盯,一生結下難分難解的惡緣。

弓福與夫人的這段緣分並非偶然,弓福原本以為自己與鄭年終於擺脫奴隸身份,可以過上像人一樣的日子了,不料他與鄭年成為護衛後幹的第一件事,也就是第一個任務就是扮盜賊搶官府要運往皇都貢給朝廷的米,把護送米的軍隊打得慘敗,米也搶劫一空。夫人為的是打擊武珍州都督對自己不法生意的監控。

而且弓福發現了閻長隨主人與夫人談秘密交易,舉動很不尋常,並且也參與了搶米的行動,感到非常鬱悶。他心裏十分矛盾,自己逃出放牧場目的是找海盜報仇,但是夫人讓他做的事與海盜的行徑沒有什麼不同,讓他成為只顧吃喝嫖賭、助紂為虐的爪牙和工具,因此內心感到非常煩悶,一方面欠了夫人為自己恢復平民身份的恩情,正打算盡心盡力報答她,但所作所為跟盜賊無異又非本願,讓他左右為難。這可以說是弓福在人生中苦惱,不知何去何從所遇到的第一次選擇。正是在這分辨不清該如何做才是對的關鍵時候,婷花啟悟了他。

婷花在夫人府上得以見到當年救自己一命的弓福,非常的高興,當得知弓福鬱悶的原因後,告訴弓福自己伺候夫人並非心甘情願的,雖然外表上看似待自己如女兒一般,那是因為別人不瞭解夫人,自己有一天也會像其他女子一樣被賣給達官貴人為妾。如果不是念及夫人的養育之恩,早就打算離開夫人了。婷花對夫人的見解與認識,使弓福一下明白了夫人真正的為人,自己離開夫人是正確的選擇,雖然夫人有恩於自己,但絕不能因此成為她的爪牙毀掉自己的人生。弓福原本懂得善惡是非,在小姐的啟悟下很快做出正確的選擇,也註定此生將與夫人交惡。

弓福內心找到方向後,開始想辦法要救婷花離開夫人。不料婷花被一即將掌握朝廷重權的高官看中,夫人因此吩咐婷花嫁給大人為妾,對婷花哥哥、家門的重振以及對夫人自己都有好處,希望婷花念及多年的養育不要違背她的意願。婷花只能獨自流淚,為的是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救她。唯一的親人哥哥只知巴結夫人,更期待自己嫁為妾室可以為他仕途出力,讓他重振家門。雖然明白弓福對自己的一片心意,但要對抗夫人,很可能讓弓福再次冒生命的危險。婷花不忍心讓剛剛獲得自由身的弓福,再次因為自己失去眼前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於是拒絕弓福的好意,願委屈自己走這條雖不情願卻認為不得不走的路。

就在成親的當晚,閻長因得知這一消息蒙面扮刺客殺了娶妾的大人,救了婷花。弓福追趕刺客被刺客制服後又被刺客放了他,因此被夫人懷疑殺大人的正是弓福,否則刺客如何能不殺了他。儘管弓福強力辯解,但夫人透過下人瞭解了婷花與弓福小時候的關係後,非常憤怒,儘管疑點重重,夫人決定讓弓福替自己背黑鍋將他關入牢裏,並斥責婷花再不許跟如此卑賤的人有任何來往,壞了她的大事,禁止婷花隨便走動、將婷花軟禁起來。

閻長將娶婷花的大人殺死後,既救了婷花也讓夫人為收拾殘局不得不與義父李行道合作,進行走私和販賣奴隸。閻長在義父面前掩飾自己救婷花的根本目的非常的成功。夫人原本打算靠婷花為妾買通權貴,獲得與唐朝的貿易權後避開李大人,獨自做這筆販賣新羅奴隸與走私才能做的生意,閻長暗中的刺殺行動使夫人暫時不能如願還要想辦法收拾殘局,於是成全了李行道,夫人終於同意與李大人合作,提供新羅的奴隸給李大人,李大人則為夫人走私,提供大量的唐朝物品。

其實事情的發展都朝著弓福走向唐朝的方向發展推進。武珍州都督早就發現夫人作惡多端,一手遮天、上下勾結,是武珍州治理上的一大障礙,也是百姓們貧困流離的關鍵原因,於是下決心要治理夫人引起的這個多年的弊端,組織成了秘密軍隊以對抗夫人手下武藝高強的護衛,並對夫人進行秘密調查以掌握可以讓夫人不得翻身的有力證據。也正為此才發生了前邊提到的讓弓福扮盜賊,搶新米的夫人計畫的反擊與報復。

弓福的師父,也就是隱居為奴、在放牧場教會弓福武藝的打鐵鋪隊長鄭武昌,在弓福逃跑前被都督秘密招到武珍州官府,任命他為秘密軍隊的首領調查夫人。正當夫人與李大人合作要進行非法的交易,都督命隊長趁此機會當場抓住夫人走私交易的罪證,否則不僅制服不了夫人,反因上次夫人的搶米反擊行動讓都督因失職之罪要被處罰。

夫人有婷花哥哥在軍隊擔當要職給她提供資訊,因此深知都督要對自己下手,派弓福將功贖罪,去刺殺秘密軍隊的首領,事成免弓福一死。弓福這才與隊長相遇,得知在放牧場失去消息的隊長還活著並且要揭發夫人的罪行,弓福決定幫助隊長。於是瞞著夫人聲稱已將隊長殺死,暗中等待隊長行動抓捕夫人。弓福沒法將自己認為的萬無一失的打算告訴婷花,徵得婷花願意跟隨自己,託付終生的決定後,隊長行動的當天,他讓婷花在自己預備好船隻的渡口等著,事成之後帶著她遠走高飛。婷花一邊為弓福這危險的舉動擔憂,一邊暗中收拾東西來到了渡口,焦急的等候弓福的到來。此時的婷花下定了決心,即使跟弓福一輩子過著逃亡的生活,挨饑受餓,也要擺脫夫人的控制,離開夫人過正當人的生活。

由於婷花哥哥的報信,夫人發現了弓福與隊長的計畫,讓心腹校衛在半路上設計抓捕了弓福與鄭年。閻長在交易地點久等不見夫人派人過來,情知有變要回去,埋伏的隊長只好下令將閻長一夥收服,不料閻長一夥武藝高強,不僅沒制服他們,反被閻長一夥將秘密軍隊打得慘敗,隊長也不知下落。

弓福與鄭年在失敗後被夫人收入大牢,準備處死,婷花在渡口等了又等直到所雇的船走了,很久依然不見弓福人影,她只好拖著沉重的腳步,流著眼淚百般無奈的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再度返回夫人府上。得知弓福失敗被關在大牢準備處死,心如刀絞,對為了活命再度返回的自己感到羞愧無法原諒。她哀求校衛讓她見弓福一面,告訴弓福:如果知道弓福會為她喪命,真不如當時就在渡口投水自盡。

小姐為了救弓福一命,流著眼淚跪在了夫人面前,求夫人無論如何饒他一命,儘管他得罪了夫人,但是個一輩子受苦受難的人。自己定將盡力伺候夫人、報答夫人。也會答應夫人從此將弓福忘記。小姐為了救弓福甘願忍受夫人的擺佈。

夫人剛開始聽到婷花的哀求暴跳如雷,但為了徹底收服婷花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饒了弓福一命但卻將弓福與要販賣的奴隸一起賣給了李大人。弓福便是以這種做夢也想不到的方式被帶往李大人的船上,以奴隸的身份被運往唐朝的揚州,終於「來到了」小時候嚮往的唐朝。很顯然弓福與夫人結下的這一段惡緣,是為了將一輩子不可能離開放牧場的弓福送往唐朝,並在將來的較量中成就弓福未來要走的人生道路,讓人們看到在惡勢力的逼迫中、困境中該如何走正自己的人生。(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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