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道人:你懂的 可是黨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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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人雷語是中國大陸在二○○八年興起的網絡語言,意思是出人意料且令人震驚。它形容某人的言談,使人產生一種被驚嚇的狀態,俗稱被「雷」倒了。中共官員雷人輩出,雷語不斷,語不驚人死不休。從前鐵道部發言人王勇的「至於你們信不信,我反正信了!」,到前外交部發言人姜瑜的「不要拿法律當擋箭牌」已經登上了雷人雷語的高峰,但很快就被全國政協新聞發言人呂新華所超越。在回應香港記者有關周永康被調查傳言的提問時,呂新華(沉默數秒,開始笑,全場一片大笑)答稱:「我和你一樣,在個別媒體上得到一些信息。」呂新華說,不論什麼人,不論其職位有多高,只要觸犯了黨紀國法,都要受到嚴厲的追查和嚴厲的懲處,這不是一句空話,並表示:你懂的。這句「你懂的」雷語立即雷倒了國人。網友們紛紛跟貼,打趣說「你懂的」,怎麼懂?

全球化信息時代新愚民政策

現在,世界已經進入全球化信息時代,由於電腦、互聯網和手機的普及,被超越國界,連成一體,政府部門很難封鎖消息。中國手機用戶總數在二○一三年首次超過十億。截至二○一三年,中國網民規模達六點一八億。二○一三年全年共計新增網民五千三百五十八萬人,互聯網普及率為百分之四十五點八,較二○一二年提升三點七個百分點。中國手機網民規模達五億,較二○一二年增加八千零九萬人,網民中使用手機上網的人群佔比由二○一二年的百分之七十四點五提升至二○一三年的百分之八十一。這樣高的手機用戶數量、互聯網普及率、網民人數、使用手機上網的人數,使得中共已經很難再像以往那樣把持媒體,欺騙人民。

然而,暴力和謊言治國是中共的兩把刀子,不會輕易放棄,仍然想方設法企圖愚弄百姓。中宣部指使信息部門建立網上長城,封鎖網絡,控制網民,打壓網絡敢言人士。今年二月,成立了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領導小組,由習近平親自擔任該小組的組長。這表明黨魁赤膊上陣,指揮嚴控網絡。但是,很多網民掌握了翻牆技術,輕而易舉地突破了網絡封鎖,使得中宣部及其屬下的信息部門防不勝防,焦頭爛額。特別要指出的是,一批高學歷並曾經留學海外的年輕人組成了志願團體,不計名利利用業餘時間翻譯了大量西方媒體的報道和評論,在網絡上廣為傳播,使得中宣部及其屬下的信息部門倍感頭痛,疲於奔命。雖然中共的新愚民政策局部有效,但總的來說是失敗的。在全球化信息時代,還妄想只給民間那些經過挑選、過濾、加工過的消息,已經行不通了。

就拿周永康被整肅的傳聞來說,海內外已經流傳了一年多。到了今年二月,大陸的媒體和網絡已經不斷報道評論周永康的兒子周濱涉嫌違法經商,包庇勾結黑社會犯罪。《東方早報》微信號發表「周濱之父周元根(周永康過去的名字)往事」,是大陸第一次直接報道周永康的過去,只是沒直呼其名。該文透露的信息是,周永康涉嫌貪腐案在兩會後將公佈於眾。就在周永康被整肅的傳聞愈益廣知之時,中共仍然採取鴕鳥政策,閃爍其辭,不願承認。於是就有了呂新華「你懂的」雷語,可謂字字珠璣,卻含而不露,令人拍案稱奇。

林彪事件公開裝作不懂

對比五十年前在林彪事件上愚弄百姓的鬧劇,呂新華「你懂的」雷語已經算是一種與時俱進。那就是明知隱瞞不了,還想繼續隱瞞,而又無法隱瞞,在頗為尷尬之際,就甩出了「你懂的」雷語。其潛台詞是你已經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麼?在眾所周知的事實面前,呂新華硬挺著脖子不予確認,其作為一個中共官方發言人的苦衷是外人不能想像的,這可真是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五十年前中共在林彪事件上全黨在媒體上裝聾作啞,硬挺了兩年,直到拖不過去了,才不得不加以確認。「九一三」事件發生後,中共採取一切措施掩蓋。首先,取消了照例的國慶節天安門廣場集會遊行,改為在北京各個公園遊園慶祝,以免讓民眾知道林彪出事了。其後,要避免在報刊上刊登外國領導人致電祝賀中共國慶節時出現林彪的名字。外國領導人致電仍然打給「中共中央毛澤東主席、林彪副主席……」,怎樣處理呢?中共煞費苦心,打破慣例,在刊登外國領導人致電時,刪掉致毛、林彪的抬頭,直接刊登正文。這種舉措避免了尷尬,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九一三」事件發生後一個月,全黨、全軍、全國人民都被傳達了中共中央文件,掀起了批判所謂林彪篡黨奪權、謀害毛澤東的高潮。而各級媒體在報道評論時卻不出現林彪的名字,而是代之以「劉少奇一類政治騙子」。那時劉少奇已經在一九六九年冤死,卻為林彪背了兩年黑鍋。這個隱語一直用了兩年,直到一九七三年十月中共召開第十次全國黨代會,才由周恩來作政治報告時公開了林彪事件,指稱林彪為野心家、陰謀家。這個啞謎在一個八億人口的大國保持了這麼久,真可謂是今古奇觀。

看不懂的中共外交聲明

中共一貫黑箱作業,尤其在其外交政策方面,經常讓外國人如墜雲霧中,莫名其妙。在六十和七十年代,中共未設外交部發言人,其外交部新聞司也不向駐華使館和外國記者提供信息,只管控制監視外國記者。這種封閉狀態使得外國無法得悉中共外交政策的動向和實質。被逼無奈,外國只能從新華社的傾向性報道和《人民日報》的評論等報刊宣傳追尋蛛絲馬跡,分析揣測。在這種情況下,三位英國學者聯合編寫了一本專著,專門從中共媒體字裡行間分析中共外交政策的特點和意圖。此書分為上下兩冊,六百多頁,銷路很好,多次再版。儘管聊勝於無,有其參考作用,但中共不按牌理出牌,其外交政策沒有規律可循,每每作顢頇驚奇之舉,還是讓外國大跌眼鏡。即使啃透了這本書的外國人,仍然大呼對中共外交政策看不懂。

文化大革命已經結束三十七年了,中共沒有長進,依舊故意讓外國看不懂中共的外交聲明。今年二月烏克蘭危機爆發以來,中共進退維谷,表態含糊不清。俄國稱與中國就烏克蘭問題達成廣泛共識,引起國際關注中俄會否聯手抗歐美,但中共外交部的聲明卻沒有明確表達支持俄國。發言人秦剛在回答有關提問時模稜兩可,反映中共對俄國軍事干涉左右為難。同時,中共關注的另一重要問題,是美俄一旦陷入「新冷戰」,會否令美國調整其重返亞太戰略,縮小其在亞太的軍事部署,以期減輕對於中共的壓力。

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牛軍接受法新社訪問時說,中國既想表示俄國軍事介入錯誤,但又想表示支持俄國干涉烏克蘭,因此三月一日發表「無人看得懂」的聲明,既提到烏克蘭歷史的複雜,但又強調「主權和領土完整」。其後牛軍撰文指出,中國錯判烏克蘭局勢,外交陷入少見的尷尬。牛軍的文章進一步解釋了中共發表「無人看得懂」聲明的背景。這種故意讓外國看不懂中共外交聲明的做法,不是一個現代執政黨和二十一世紀國家的理性和成熟行為,反映了中共落後於時代,對自己缺乏信心。中共應當盡早實行公開、公正、公平,實現政治和社會轉型,融入當今國際社會。奉勸中共,這一點,你懂的。

中國大陸明星小沈陽夫婦在二零一二年合唱一首歌《你懂的》,很受歡迎。謹以這首歌獻給全國政協新聞發言人呂新華和中共外交部及其發言人秦剛,希望他們有所感悟。

文章來源:《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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