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3年9月27日訊】從人類歷史來看，由於不被約束，本應成為社會秩序捍衛者的政治權力，常常淪為社會秩序的破壞者和混亂的製造者；從中國現狀來看，政治權力不被約束，它除了降低中國人的勞動效率，破壞中國人的創業心情，還惡化了幾乎所有中國人的生存處境。在一片政治權力氾濫橫行、不能被約束的土地上，註定是一塊棄地，它必定荒蕪，必定衰敗，沒有前途。直到權力被約束，新的希望才會萌生。

「民主轉型與制度變革」徵文

一、盤點六十年來的「中國夢」

習近平上臺伊始，就提出了他對中國未來發展的規劃設想，並稱之為「中國夢」。他在今年訪美時對奧巴馬說，中國夢指的是「國家富強、民族復興、人民幸福」；「中國夢與美國夢、與世界各國夢相通」。

我們知道，在習先生之前，中共領導人對中國發展前景作出規劃並非首次。這裏來作簡要回顧。1957年，毛周提出「15年後實現‘趕英超美’」，目標是「趕英」，兌現年份是1973年；1964年周提出「2000年實現‘四化’」；1979年鄧提出「2000年實現小康」；之後，鄧的繼任者們又提出「到21世紀中葉中國達到中等發達國家的水準」、「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在這些讓人眼花繚亂的「中國夢」中，把那些沒有到兌現期的剔除，我們來驗收那些過了兌現期的「中國夢」，重新來作一個盤點：在2000年的中國，「四化」實現了沒有？「小康」實現了沒有？當然，人民慷慨一點，多給政府13年寬限期，你說說：到2013年，「四化」與「小康」目標在中國實現了嗎？

諸位：這裏舊事重提，是希望前事不忘，助長記性，使新的「中國夢」別老像過去那樣，到了時間，夢就破滅，讓人失望。我們得想想：要實現一個規劃和目標，需要作哪些準備？首先，要確認方向正確，南轅北轍可不行；其次，要著手創造條件。例如「孵一批小雞」是某人的目標，可是如果他不去創造一個「38度的恒溫條件」施加於這批雞蛋，他的目標就實現不了。那麼，在中國實現「中國夢」，要具備哪些基本條件呢？我認為：憲政制度在中國的確立、約束權力的框架在中國確立。舍此，「中國夢」必定成為「南柯一夢」。

「約束權力」如此重要的嗎？是的。我繼續舉例來說明：在大禹治水之前，洪水作為不受約束的力量，在中原地區氾濫，摧毀農舍和農田，我們的先祖面對洪水戰戰兢兢，苦不堪言。這樣的態勢下，你卻奢望在中原地區實現農業豐收、人民幸福，這可能嗎？所以，我的結論是：力量被約束，是人們獲得豐收、獲得幸福的首要前提。

二、權力不受約束的地方，人民為什麼就不能取得好收成？

繼續舉例。這裏不說洪水了，說猛獸：有A、B兩塊地，面積都是一平方公里，土質肥沃，日照充沛。但是情況不同在於：A地塊近山，偶爾有老虎光顧，存在虎患威脅；B地塊沒有猛獸威脅。我們來評估兩個地塊的收成、和經濟前景。如果把兩個地塊用於種糧：A地塊，農民不敢在上面精耕細作，儘量少出工，選個老虎可能在打盹的日子，到地裏匆匆撒些種子就走，不作田間護理，等待天收。為了打點糧萬一把命搭上去，不值；B地塊，人們安心地在上面深耕、播種、施肥，甚至搭上大棚，生產高附加值的反季節蔬菜。作物產量與經濟收成呢，常常是A地塊的100倍以上。

當然，A、B兩個地塊也可以用作非農業用途：有商人想找地建廠房、想找地建糧油交易市場。他們會選擇A地塊嗎？不會。原因呢？商人自己不願來、員工們不願來，商家和顧客也不願來。因為人身安全不保、因為營商環境惡劣。商人會選B棄A。哪怕A地塊的售價僅有B地塊的1%。另外，不但農、工、商不願去，就是有人設法動員一些旅行家、作家、畫家、思想家、發明家來A地，從事他們的旅行、創作、研究，這些人願來嗎？答案也是否定的。

在老虎肆虐的A地塊，苦於沒有安全保障，農民不敢耕作、企業主不敢建廠、商人不敢建集市、旅行者不敢來旅遊、藝術家不敢搞創作、科學家不敢搞研究……這樣的地方，不會有吸引力，不會有人氣；不會有豐收的農業、不會有繁榮的工商業、不會有卓越的創意產業；在這個虎嘯聲聲、讓人心顫的地方，不會誕生名畫、不會誕生巨著、不會誕生科研成果。無論是物質創造層面、還是精神創造層面，這樣的土地上都無法指望「豐收」。人們陷入愁苦，人們渴望搬離。聚居人口的總數一天天減少。

被人遺棄的A地塊，到底有沒有出路？如何讓它像B地塊一樣，讓它獲得新生？有！很簡單：徹底清除虎患！徹底約束包括虎患在內一切氾濫的、傷人的力量。這就是說：要想讓一片土地獲得豐收和繁榮，先得確保該地塊是安全的。別無他法。

上面，當然是比喻。在中國，洪水猛獸總體上得到了約束。而權力，——這個比洪水猛獸兇悍千萬倍的力量，總體上還沒有得到約束。如果從世界範圍看中國，今天的中國大陸，從面積單產來說，就是一個低產的「A地塊」。而在「港澳臺」這些華人經濟體、在「美英法」等發達經濟體，則是「B地塊」。在人均經濟產出上，大陸只有英美以及港澳臺的零頭，甚至只有人家的二十分之一。——並且，這還是我們在狂挖礦藏、狂砍樹木、狂印鈔票的背景下，靠粗放式經濟湊來的GDP總量。習近平承認，這種「殺雞取卵」的經濟模式要不得。即便如此，中國人均GDP值仍然排在世界90位左右糟糕位置，跟牙買加排在一起。如果把占中國人口七成的農民單列，那可就要排到140位以後，處在非洲「著名窮國」喀麥隆與象牙海岸的水準。而今天世界上最富裕經濟體的前30強中，除了幾個靠開採地底石油致富的中小國上榜，其餘清一色的是那些基本實現了「約束權力洪水」、實現了「關權於籠」的國家和地區。

三、權力不受約束，是如何惡化一個經濟體的營商環境的？

權力不受約束，對中國人的營商環境、創業環境的負面影響，是這樣體現的（以下場景，不全是虛構）：對一個在重慶開飯店老闆A來說，如果生意紅火卻「不會來事」，一不小心得罪一個公安人員B；B就來找茬，給來店裏送來「整改通知書」，指控飯店的消防檢測不合格，必須停業整改；考慮到停業一天會損失上萬，A深諳「民不和管鬥」的古訓，四處賠笑臉，磕頭求人，破財消災；這時候，這個官階最低的公安人員B就是老虎；但是，如果這個飯店老闆A找到遠方親戚、重慶公安局長王立軍，B得罪了王，王震怒，那麼，這個公安人員B的「虎皮」立馬就得扒下，後果就這麼嚴重，王立軍就是老虎；如果王立軍得罪了他的上級薄熙來，讓薄惱火，王立軍就隨時得忍受薄揮出的耳光與老拳；被打的王感覺性命難保，情急之中，狼狽逃亡，躲到一個讓薄鞭長莫及的外國領館，請求保護。這裏，薄就是老虎；可是薄，也會有遇到老虎的時候……

下面繼續說「老虎」。在中國，因為權力缺乏有效的法律約束，權力在執法的時候常常是選擇性的。基層執法單位通常不敢隨便為難那些惹不起、不好惹的角色，如：國企、外企、台資企業、港資企業。面臨執法困擾的，絕大多數是民營企業。通常只有被官員「罩著」的民企，能獲得一個比較穩定的營商環境，容易發展壯大。國企的強大背景使其不容欺負，這裏略過。我們看看，那些在大陸開展業務的公司，如西門子公司、可口可樂公司、台資企業、港資企業、有背景的內資企業，通常經營環境較好。如果上述企業感覺在經營中遭遇了明顯的執法不公和刁難，它們分別可以請求德國政府幫助、美國政府幫助、「國台辦」的幫助、「國務院港澳辦」的幫助、相關個別官員的幫助。事實證明，這是有效的。這些求助資訊會有管道迅速回饋到包括中國最高層領導、外交部等部級領導在內的各級官員手中。只要官員發一個批示，就能迅速遏制那些基層執法者的胡來行為。苦的就是那些沒有背景的民營企業主。它們只能老老實實，割肉飼虎，犧牲尊嚴，跪拜權力。

中國民企商人在經營企業的過程中，在權力的壓制下，在基層權力經辦人的索賄中，委曲求全，忍辱負重。這一點，李克強顯然明白。這兩天他在大連達沃斯論壇說：中央政府在半年內砍掉了200項審批專案，目的為減少官員「尋租」機會。在大陸，有位房地產行業老闆王石，說他能抵制「尋租」、說「我不行賄」。江湖人士對此評論：不能比呀！王總有權力背景！確實沒法比。企業家不行賄，他的企業容易受到權力的懲罰，被停業；行了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因為這個行為而遭受權力的懲罰，被收監。——例如中國家電零售業大亨、因為行賄等罪而被判14年徒刑的黃光裕。很多時候，企業家左右不是人。

四、權力不受約束，輸家僅僅是企業家嗎？

前面，我提到委曲求全的「商人A」，黃光裕可歸入此類。「商人A」在中國經營，固然沒有尊嚴。可是，上述流程中，哪一個人是有尊嚴的？要我說，包括公安人員B、包括王立軍、薄熙來……其實沒有一個人是有尊嚴的。在一個比拼拳頭大小的叢林世界裏、在一個權力不受約束的體制下，規矩不立，人人都是輸家。

權力是老虎。在權力不守規矩的地界裏，就是與虎共處，每個人的內心都會糾結。只是商人明顯一點，因為他們有一攤子生意在，不能輕易撂挑子，得硬著頭皮挺。比如「娃哈哈」老總宗慶後，千億身家，又有全國人大代表這頂「紅帽子」作護身符，高層人脈想必也不缺。即便如此，他有安全感嗎？沒有。前一陣，柳傳志帶頭表態，說做企業「在商言商，不談政治」。這個話題引發眾多企業家參與討論，宗慶後也在其中。他發表的看法是「懂政治，但不能參與政治」；又補充說：「本來官員就嫉妒有錢人，企業家再去搶他的權，他更要搞死你！」話語中，充滿了對「權力之虎」不知何時發威的深切憂慮。作為「人大代表」，參政是他的本分，他話裏的意思卻是「別搞我好不好？我宗某人沒有參政野心！」顯示包括他在內的企業家，面對權力，噤若寒蟬。宗老先生如履薄冰的處世作風，卻不能獲得他的接班人宗馥莉的認同。這不，這位在美國長大的姑娘最近就忍無可忍、拍案而起，公開對媒體說她「頭疼於跟政府打交道」；說娃哈哈「也可能遷出大陸」；說「李嘉誠都遷出了」……引起四方震動。相信這會讓當地官員掂量一番。真走了，杭州市政府也會成輸家，包括地方行政形象丟分，包括稅金流失。畢竟，娃哈哈是中國最大的飲料集團、是所在地的納稅大戶。

權力是老虎。在一個破壞力氾濫的地界，人們內心驚恐不安，倍感淒涼。作為世界少數幾個最具經商天賦的民族，中國人在本土從事商業的積極性，備受壓抑和摧殘。如果說一個美國人在他的祖國，只要他守法，他就能保證自己的商業運作——這是「美國夢」的一個迷人亮點；而一個中國人在他的祖國，如果不能找得（並找對）自己的權力庇護者，做大的企業如養大的肥豬，隨時可能被宰殺。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見，比如「東航」的蘭世立、「太子奶」的李途純，正在喊冤。他倆剛剛出獄，巨額資產莫名流失；還有更慘的，如在稀裏糊塗一夢中便搭上性命的、湖南億萬富豪曾成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大陸中國人的悲劇在於：法律常常不能成為經濟行為、民事行為的靠山。這導致的結果就是：中國只能保證靠近權力的人，更容易獲得商業成功。這把中國九成以上、不具備此條件的人群排除在外！並且找到權力靠山，也不見得牢靠。一旦靠山倒了，企業就陷於風雨飄搖境地，如前面說的黃光裕，他曾在公安部、商務部找到靠山。這種局面非常讓人痛心！在中國大陸，許多恥於向權力低頭的人，不得不在落寞中平庸度日；許多類似於蓋茨、約伯斯那樣的商業奇才，無法在中國用商業成就證明自己；他們不但喪失了通過創業向社會貢獻稅金的機會，甚至落魄到養活不了自己……這些讓人歎息的微觀局面，是中國宏觀制度設計層面所導致的。

權力缺乏約束的局面，造成國人「多輸」：在經濟領域，導致中國人均經濟指數低下；在文化領域，由於言論表達受到干預，導致傑出作品無法面世；在科研領域，某些原因，導致大陸至今在諾貝爾科學獎方面的得獎數是0……可見，因為權力不受約束，在中國出現的「廣種薄收」現象，不僅體現在經濟層面。

五、在沒有實現對權力約束的地方，任何美夢註定只能成南柯一夢

從人類歷史來看，由於不被約束，本應成為社會秩序捍衛者的權力，常常淪為秩序的破壞者、和混亂的製造者；從中國現狀來看，權力不被約束，它除了降低了中國人的勞動效率，破壞了中國人的創業心情，還惡化了幾乎所有中國人的生存處境。

我們要明白：今天，不是美國人、不是日本人……不是任何其他國家的人在阻撓中國走向繁榮昌盛。中國的前行的腳步今天確實受到了阻撓，可是，這種阻撓完全是來自我們中國人本身。李克強在他的總理位上希望排除阻力、推進改革，說「改革是中國最大的紅利」。我認為：對「權力不受約束」的局面進行改革是「根源性改革」，而「減少政府項目審批」這樣的改革是「枝節性改革」。比較而言，「根改革」催生的威力，要比「枝改革」強大千倍都不止。中國只有在「根層面」啟動改革，才能實現「紅利」滾滾、「豐收」在望、「美夢」成真。約束權力、實現憲政，是中國人今天最迫切需要的公共服務；是「第一生產力」；是實現「中國夢」的前提條件。

水力、虎力、權力，都是力量的存在形態。在一片政治權力氾濫橫行、不能被約束的土地上，註定是一塊棄地，它必定荒蕪，必定衰敗，沒有前途。直到力量被約束，新的希望才會萌生。

完稿於2013年9月16日

文章來源：民主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