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人性與獸性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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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鸚鵡」襲港,竟掛起少見的九號風球,只好在家中禁閉一天。聽友人告知YouTube有一個「人獅擁抱」的節目頗值得一看。原以為是一般獵奇玩意兒,不料追尋瀏覽之後,竟不忍釋手,一連看了幾次,並了解到故事的背景,極為感人。

原來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放上互聯網還不到一個月,點擊人次竟達到一千六百多萬次。這段紀錄片拍攝於二十多年前,不知道何以今天才公開。話說一九六九年兩名澳大亞籍年輕人約翰.倫德爾和艾斯.伯克,住在英國倫敦西部,為一家俱店打工。一天,有朋友告知哈羅德百貨公司有小獅子賣,二人非常好奇,前往觀看,一頭剛出生不久,重十六公斤的幼獅,關在籠子裡,二人花了二百五十英鎊買下牠。他們像許多飼養寵物的人一樣,愛牠,和牠玩,帶牠上公園玩球、上餐館、坐他們的私家車。幼獅非常馴良,和一隻大貓一樣,住宅區的人都知道這兩個年輕人的愛好。二人給獅子起名叫「克里斯蒂安」。

小獅子長得很快,一年後已有八十四公斤,一周的伙食費達三十英鎊,兩個小伙子開始感到為難。一天,一對夫婦來買家俱,他們是剛拍完電影《獅子與我》的主角演員。該片描寫的正是一頭母獅放歸自然的故事,作者是在肯尼亞的動物學家喬治.亞當森。這對演員介紹他們和喬治聯繫。聯繫後,他們決定將獅子送去肯尼亞野生動物保護區。這時克里斯蒂安已十八個月大。

到肯尼亞後,約翰與伯克和喬治一起,將愛獅放生,讓牠回歸自然,做一個真正的野生獅子。放生那天,獅子依依不捨,仰天大吼一聲,才離開主人。確認牠可以獨立生存並安全後,他倆回到英國。之後,他們也數次去肯尼亞探視心愛的獅子。一九七四年,即愛獅五歲時,喬治報告,他已跟蹤不到克里斯蒂安,約翰、伯克決定去和愛獅作最後的告別:看牠一眼也罷。他們知道克里斯蒂安已完全恢復了動物的野性,再不是他們的寵物和玩伴了。

奇妙的是,就在二人抵達野生動物保護區的前一天晚上,克里斯蒂安突然現身。喬治告訴約翰與伯克,他們可以「會見」牠了,但小心牠野性發作,把二人撕成碎片。第二天,這兩個「身著牛仔褲,留著金色長髮」的年輕人,來到保護區等候他們從前的寵愛。克里斯蒂安終於出現在遠處,牠慢慢走過來,同行的還有一頭母獅。克里斯蒂安似乎認出了過去的主人,牠加快步伐奔向約翰和伯克。

視頻上,可以看到他們二人喜形於色,毫無被襲的恐懼。接下來的鏡頭是,克里斯蒂安完全像人一樣用前肢擁抱牠的主人,雙爪搭在約翰和伯克肩膀上,不停地狂熱地親他們,用舌頭舔他們的臉,牠和二人在地上擁抱,滾在一起。

約翰後來說,「我們激動地哭起來,不停地哭泣,獅子似乎也流下淚來。我們永遠不會忘記這段最後的寶貴時光。」

告別之後,二人回到住地,愛獅跟著去,在帳篷外盤桓之後,帶著牠的妻子,戀戀不捨地消失在茫茫的叢林中。

現在,約翰倫德爾仍住在倫敦,服務於保護動物的工作,伯克則回到澳大利亞,生活在一個小農場中。他們一九七四年的經歷被當時保護區的人員拍下來,二○○六年才首次出現在一個DVD中,七月份有人將片子放上互聯網,並配上惠妮休士頓動人的歌曲〈我永遠愛你〉。約翰說,他不介意讓更多人知道「這個充滿了愛的故事」。

三十多年過去了。約翰和伯克都已六十四歲,他們的愛獅恐怕已經死去(動物學說獅子壽命三十年),但是這段「人獅情未了」的故事將長久地留在人類的記憶中。它顯示地球上的生靈,無分高級低級,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性和追求自由的天性。西方人那樣愛護動物,保護動物,這是西方文明的一部份,也是我們中國人相形自慚的一部份。(盼沒有看過的人,上綱分享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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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獅子久別後的重逢

--轉自《開放雜誌2008年10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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