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話壇】周莉-我從上訪到維權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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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07年10月7日訊】【百姓話壇】(6)周莉-我從上訪到維權(下):「我只想把我知道的真相去告訴別人……」

主持人:觀眾朋友們,您們好,歡迎您收看今天的百姓話壇節目,上一集周莉女士講述了了她是怎樣從一個普通訪民走上了維權道路的。這一集請她繼續講述她的故事。周女士,我們現在來談一談,您到底採取了什麼樣的行動來維權的呢?

周:我在北京市政府認識了很多上訪人,他們幾乎都是為了拆遷問題,所以有的時候,我就陪他們一起去北京市發改委,規劃委國土局這些部門去瞭解情況,查閱檔案,所以呢就瞭解了很多拆遷的政策,以及國家的這些法律法規。

國家雖然有明文規定,在奧運會之前,非國家重點項目和非奧運會工程不再批准實施。但是在最近兩三年,拆遷好像有增無減,各個地區好像都在為了自己的地區的經濟利益在實行大規模的拆遷,但又迴避拆遷這兩個字。 很多區,包括崇文區,宣武區,朝陽區,豐台區, 所有打的旗號都是排危解險,而施用的法律卻是拆遷管理辦法,但是都在迴避拆遷兩個字,就是為了逃避政策的這個邊緣。但實施的卻是拆遷的行為,而且它主要目的一個是拆遷,還有一個就是疏散人口,每一個拆遷的地方,無一例外的都要求老百姓搬出,就是把戶口遷出自己的戶口所在地,遷到五環六環外也就是北京的郊區,也就是人口疏散。

在最初我只是在小範圍之內的印一些宣傳材料,講國家的法律、政策以及有利於被拆遷人的權利的這方面的法律法規文件,也辦了一個義務拆遷維權的諮詢處。但是我發現受助面很小。後來呢我就組織了一個大型的一個維權的諮詢會,參加的人有將近一千多人。然後我發現這個效果很好。幾乎包括因為畢竟老百姓之間的這個口頭的一種傳播能力,也是很有潛力的,所以大家也都明白了,以後絡義不絕的來諮詢處來諮詢的人就多了。所以幾乎很多人就都明白了,我覺得這個效果挺好的。

主持人:那麼這種拆遷是一種政府行為嗎?

周:這肯定是政府的行為。我個人認為,政府是知道這些情況的。只不過是就是裝糊塗,熟識無睹。所有的拆遷都是政府令及法院的強制執行令, 它是知道的,而且也都是有各區所的政法委組織各部門來實施, 這完全是政府行為. 而不是開發商與普通公民之間的一種民事行為。

主持人:那周女士您這個效果好了話,那這麼政府是什麼態度呢?

周:政府的態度肯定是不好的,政府認為,您維權你以拆遷諮詢為名,非法組織集會煽動群眾鬧事。

主持人:這個帽子很大啊,那麼結果呢?

周:對,這個帽子很大。

主持人:結果呢?

周:結果就是把我抓了將近八個小時。後來因為很多的老百姓把派出所圍起來了,找政府要人。結果迫於壓力只好把我放了。因為他畢竟沒有我什麼實質性的違法性為,我在諮詢上講的都是國家的法律制度,所以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

主持人:也就是說,實際上所您告訴訪民的都是政府制定的法律和政策,是這樣嗎?

周:對,是他現行的法律、法規和政策。雖然我不否認中國的政策都是滯後的。但是現有的這些滯後的政策他們都沒有做到都沒有遵守,也沒有人執行。

主持人:那麼實際上也就是說您在對這些訪民做了一種普及中國的政策、法律的教育,是這意思嗎?

周:對,很多百姓是在最初都不知道拆遷是怎麼回事,只以為拆遷就是政府給我錢我就走,不走就強制執行,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有哪些權利,應該得到多少合理的補償。

主持人:周女士,您是怎麼開始您的維權活動的?

周: 就是我暫住地的周圍的也要強拆,而且老百姓敢怒不敢言的時候,我發現這裡邊問題太多了,然後就特地為這個崇文區6號地拆遷去查閱了一下檔案,發現它是違法的,沒有拆遷許可證。我只想把知道的真相去告訴別人,讓他們不要上當,讓他們從根本上,從最初就保護自己的權益,不受到侵犯,但是卻被政府所痛恨。 這是可以理解的。

主持人:周女士能不能先等一下,觀眾朋友們,也許你們對這個北京的這個6號地不太瞭解,剛剛周女士談到的6號地呢位於聞名世界的北京天壇的馬路東面,土地面積約2.4公頃,占崇文區六分之一,是崇文區的黃金地段。該地段有大量清朝的四合院,更為古老的明代房屋,此外,還有法華寺等諸多歷史文物。

主持人:周女士,您整個的這個維權大概進行了多長時間?

周:有半年了,從12月到現在。

主持人:那麼您這樣的做法,有沒有產生一些積極的效果,比如說能不能解決訪民的具體案例有沒有這種情況?

周:產生的效應相當好。在近一個月以來,包括其他各區,宣武區、東城區、朝陽區,包括其他各區的拆遷戶都知道這件事情了。然後都來找我。都說很羨慕,就是崇文區的人很團結。為了保護自己的共同的利益能夠團結在一起,經過這一個月的鬥爭吧,跟政府不妥協,現在已經每戶的補償已經由最初的平均每戶20萬,現在再經過一個月的維權鬥爭以後,已經漲到平均每戶40萬了。每戶受益差不多15—20萬元左右,但是對政府來說就是多出了20個億,因為現在這地方常住居民有1萬戶。所以這個,我想每一個普通百姓。都是受益的。

主持人:我請教一下,這個6號地,拆遷以後要蓋什麼哪?

周:是「新世界」開發,「新世界房地產開發公司」在2001年就購買了這塊土地,這塊土地將被用來建設地下商城,上面將建為商品房,也就是一個商業開發。

主持人:那就是說,您這種維權行動取得了非常積極的效果。

周:對,我個人是很滿意的,而且普遍老百姓也是相當地擁護,支持,這個我能夠感受得到。

主持人:進一步問一下,在這半年當中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周:麻煩太多了,主要是和警察之間的衝突,和開發商的一些衝突,包括個人的一些傷害啊,記不住了,經常會被無緣無故地被警察連扭帶拽的塞到警車裡,或者是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毆打,太多了。

主持人:具體講一兩個例子好嗎?

周:像前些日子,我走在街上買東西,突然被開發商的人一頓暴打,然後說,你告去吧,告到哪我都不怕!比如說我前幾天去山西,也是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也是一頓打。走在街上。警察可以隨時對我進行以查閱身份證為理由,然後對我進行什麼拘留啊,一天,幾天,或者更多天,沒有任何理由。曾把我關在地下室裡,關了16天,派警察和政府官員看著我,一天只給一碗米飯,一袋鹹菜,這種事已經太多了。

在經過這個維權主要是六號地維權以後, 受到各種的打擊、威脅、傷害。這都是很正常的,你們能夠想像得到的。包括開發商的總指揮也曾明確告訴我說,如果我再這樣下去,就意味著與香港的「新世界房地產公司」為敵,我說你錯了,我不會與任何個人和任何單位為敵。即使你所僱用人傷害了我,我也不會把這個帳算在你頭上。我知道我在跟政府做這件事情。你做什麼不重要,我不在乎。我知道我明確要做的就是,要求政府在拆遷這個方面,要應該給普通百姓合理的補償。

主持人:那您有沒有想到您這樣做下去的後果?

周:想到過,在現有情況下,在中國沒有真正走向民主之前,我相信我的路可能很慘。受到個人的打擊,可能會關進監獄,也可能會失蹤,這我都想到了,在我做這件事之前,我都想到了,開發商也明確告訴過我,說我們可以讓你失蹤,可以讓你生不如死,可以給你打兩針送去精神病醫院。我說你說的這些我都想到了,但是我不會後退的,既然做了,我一定要做到底。

主持人:能不能詳細問一下,這個開發商給您說的這些有威脅的話是在什麼情況下說的?

周:是在派出所裡頭,他把我強行帶到派出所由警察幫助著把我強扭到派出所,要跟我談,叫我離開六號地,給我許以利益,在我拒絕了以後,又對我進行人身威脅,跟我說這些話,而且當時他們的警察,政委都站在邊上站著,很難以想像。

主持人:也就是說,在執法人員面前談這些具有威脅性的、非法的語言。是這樣嗎?

周:對,包括它們體育館路派出所政委,明確告訴我,那政委就是派出所最高的領導,他告訴我說,周莉,你記住我們警察脫了警服什麼都幹得出來,你夜裡別出門,出門當心遇見鬼,我告訴他,如果我遇見鬼,那一定是你!

主持人:這個我們聽起來真有點駭人聽聞••••••

周: 但是在中國已經很普遍了,對,穿著警服。

主持人: 對您來講是不是已經司空見慣了。

周:對,你沒有地方去講理去,你去告去,說我被非法拘禁了,這要是對其他人來講,說被非法拘禁了就是犯罪,但是我,沒有地方去告,因為實施的人就是警察,你去哪告?沒有地方去告,沒有地方去說我受到了傷害,我被虐待了,我被人捆起來了,我被人把手機沒收了,不能與外界聯繫,這好像在中國已經很正常了,很多訪民都有我這種類似的經歷。

主持人:這個問題也正是我想問的,難道這麼大一個中國難道沒有 一個地方可以講理嗎?

周:沒有。在中國,我認為法院它作為社會公正的最後一道防線,已經被攻破了。為什麼呢,所有公檢法三個部門,都受政府的政法委的管理,政法委領導又是誰呢,也是黨派來的,所以說司法不獨立,中國就沒有公正。沒有地方去告。

主持人:可是共產黨的總書記胡錦濤提倡建立和諧社會,這樣的話和他的口號不是相違背的嗎?

周:那是因為中國已經太不和諧了,所以他想建立和諧社會。我想是因為共產黨它希望它能夠繼續執政,所以它想建立一個和諧社會,想把自己的執政繼續下去。但是現在這各「和諧」社會已經被百姓稱之為「喝血」社會了。就是「喝血」,喝水的「喝」,那個血液的「血」。 「喝血」社會。

主持人:整個的說就是說政府在違法,您覺得您這種行為能不能改變政府違法的這種現象?

周:不,不可能。因為我覺得這是一個政治體制問題,不是說我們普通百姓說團結啊,或者說去做些什麼 就真正能夠改變中國社會現狀,不可能。

這是一個政治體制問題,如果司法不獨立。黨政不分開,最終受損失的永遠是普通百姓,這個我個人不持樂觀態度。

主持人:周女士,請教一下啊,那麼像這麼多的人去上訪,而且又沒得到公正的解決,將來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局呢?

周:我相信,中國不管是誰執政,一黨執政也好,還是多黨執政也好,在整個國際大環境的驅使下,它最終也將走向民主自由。我相信中國會越來越好。而且我相信中國的那句老話:水可載舟,也可覆舟。我相信中國會越來越好。

我覺得啊,坦率的說,我看到這樣的的訪民越來越多,有增無減。而且在我上訪這幾年看到這麼多的訪民,坦率的說我很高興。為什麼?因為我看到普通的老百姓,已經都能站起來維權了。他可能去上訪,他意識不到他在維權。但是他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時候,他敢起來跟政府說不了,這就是一個進步。他已經不會妥協了。至少說他還沒有站起來,但是他已經坐起來了。而不是像過去幾十年,只能蹲著、趴著,現在他至少他坐起來了,我覺得只要中國人都敢去上訪,都敢站起來跟政府說不。那中國人、中國就有救了。所以我很高興。

主持人:好的,那麼,這半年的維權,有沒有使您感動的事情呢?

周:有,很多。我覺得令我感觸最深的,也是我可能走上維權的路的一個主要的一個契機。一個小事,去年十月一號,我在天安門的時候,因為穿一個件白背心,身上寫了幾個字,寫著:「黨啊,我愛你,你愛我嗎」? 後來,當時警察把我帶走了以後,有一個叫常城的一個北京上訪的訪民,他自己身上僅有的十塊錢,他給我買了一瓶水,一個麵包。我當時特別感動,因為他自已的家庭生活相當困難,他每個月就是四五百塊錢的收入,但是他要養活父親、母親,父親還癱瘓,他生活特別困難。我當時拿著這瓶水和麵包,我就知道我感受到的就是訪民之間人與人的那種真摯的感情、關懷,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去關注別人,關心別人,這個事可能對別人來說可能很小,但對我來說感觸特別深。

主持人:周女士,非常感謝啊。由於時間的關係,我們的節目就要結束了,您最後對海外的觀眾還有什麼心�話要說嗎?

周:我想說的是,很多百姓都特別希望受到國際社會、國際媒體的關注,我個人也表示感謝,但是我還希望外界社會多關注中國人權,其實談到中國人權好像是一個很遙遠的事,它包括什麼言論自由、宗教自由啊。這些好像對中國人都太遙遠了。現在中國人面前就是一個生存權好像都得不到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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