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權力掠奪到了無以復加心狠手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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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極富中國特色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對父子,父親叫陳榮耀,兒子叫陳松竹。

陳榮耀是河南省鄧州市東城辦事處春風閣四組的村民。據陳松竹回憶,父親年輕時通過販賣水果、煙火爆竹等生意,積攢起了百萬身家。2001年,他借給春風閣四組206,408元,但後來春風閣四組無力償還,便以書面協議形式將所屬集體企業的8間石棉瓦房以及地皮抵押給了他。

2003年,春風閣四組新任組長上任後即宣稱開始賣地,並與開發商劉延濤達成了土地出讓協定。這劉延濤可不是個普通的開發商,而是鄧州市通吃「黑白兩道」的「最有勢力」的房地產開發商,更重要的是他還是時任湖南政法委書記周本順的妻弟。彼時陳榮耀是組內的群眾代表,也是略懂法律的「鄉村能人」,他以土地屬村集體財產為由反對組長私自賣地。但這位組長不但不聽他的意見,而且在與劉延濤達成土地出讓協議後開始對村民動手逼遷。陳榮耀一家的命運由此急轉直下。

2002年下半年,先是陳榮耀突然得了腦梗塞,全身癱瘓在床。之後,春風閣四組組長不僅不還村集體借陳家的20萬元,還放話要讓他們一家在鄧州待不下去。

次年9月的一個深夜,三名不明身份的社會人員闖入陳榮耀的家中,將兩層小樓的門窗悉數砸壞,並在院子中呼喊陳榮耀的名字。彼時,陳榮耀患腦梗塞癱瘓在床,不能說話、不能動彈,不可受到驚嚇。在鄧州警方抵達之前,三人離去。次日上午,陳榮耀夫婦被人告知:如果不走,或遭滅門,兩人未及收拾行李即前往鄭州避難。此後12年再未回來。

衝突過後,陳榮耀一家不僅失去了8間石棉瓦廠房及地皮,兩畝自留地和責任田上,也在全家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劉延濤蓋上了房子,也就是如今的文化路佳美商業廣場5號店。時年22歲的陳松竹,只好告別北京某知名高校英語專業大二學生的身份,輟學返鄉維權。

2003年年底,周本順自湖南政法委書記調任中央政法委副秘書長,劉延濤在鄧州的房地產開發隨之步入快車道。又過了一年,陳松竹打贏了與春風閣四組的官司。2005年1月,此案進入執行程式。陳松竹告訴媒體說:「當時我在鄧州待了三天,鄧州市法院給我的說法是這個執行難度比較大,讓我找春風閣四組協商。」但陳松竹尚未與四組協商,便收到傳來的話,「他們讓我趕緊走,如果我敢去四組要錢的話,他們就不客氣了。」迄今他都忘不了對方威脅自己時的用詞,「不是殺了我,也不是宰了我,而是剁了我。」

說實在的,在近十多年來席捲中國的城鎮化大潮中,慘遭權貴勢力掠奪和壓迫的普通草民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像陳榮耀一家這樣在上世紀90年代就坐擁百萬身家的中產家庭,同樣也無力對抗命運的急轉。在一個權力得不到起碼的制約與監督的國度,沒錢固然悲慘,有錢也難保平安,陳榮耀一家的故事便是一個證明!

但我之所以要寫這篇短文來談論這件事,倒不是因為覺得這個故事有什麼特別悲慘的地方——這樣的故事其實太多了,簡直可以說是舉不勝舉——而是因為周本順妻弟手下威脅陳松竹的那句話給我的印象實在太深了。按說殺了你已經夠狠了,宰了你又比殺了你更狠,但威脅者竟然覺得這都不夠狠,赤裸裸的聲稱不是要殺了陳松竹,也不是要宰了陳松竹,而是要剁了陳松竹。可見中國的權貴勢力不但貪得無厭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其心狠手辣也同樣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在這幫惡人的欺壓下,大陸百姓能有活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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