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大家談】杜文:五位內蒙古市委落馬內幕祕辛

【新唐人北京時間2024年05月10日訊】大家好,歡迎收看《新聞大家談》,我是扶搖。

今日焦點:親見五位書記落馬黑幕!居然是這人搞掉了胡春華!中共官員億元貪污成癖;倒賣礦山、黑社會猖獗;一個監獄就有350多處級以上官員,在監獄繼續貪污!

目前,流亡比利時的前內蒙古自治區政府法律顧問室執行主任、內蒙古典章法學與社會學研究院院長杜文先生。曾經被中共非法關押12年多。近期,他在海外社交平台X上公開向中共黨魁習近平喊話,要求內蒙古當局歸還他們非法扣押的他岳父的101枚銀元。事件引發輿論發酵。今天我們邀請到杜文先生來和我們分享這起事件的前前後後,以及他見證的更多中共的官場內幕。

【12年牢獄後流亡 杜文公開喊話習近平】

扶搖:杜文先生好。能否請您先和大家介紹一下這件事情的原委?

杜文:他們的抄家重點,就是一切能夠存儲錄音錄像的電子介質,還有這個貴重物品,以及各種文件。當時,是我岳父的父親,留給他的101枚銀元,在我家一個保險櫃裡放著,就被馮志明給抄走了。後來我岳父就一直要這些銀元,在2012年11月的時候,當局決定返還這些銀元。但是當我岳父接受這個銀元的時候,就發現銀元中有27枚是被調包了,因為這很好分辨。當時我岳父家這個銀元,在文革時候紅衛兵抄家的時候,為了躲避抄家就埋在煤堆裡,埋了十年,所以所有的銀元上都有那個煤粉,而且這27枚銀元就沒有這個煤粉,所以我岳父就要求說,你「賽罕檢察院」你要按照當時和公安局,你們要按照當時你們抄家的時候,錄像還有那個照片得給我返還,你不能隨意給我返還,當局就拒絕,就說找不到錄音錄像了,還有說我們涉及國家機密,這個不能給你看錄像。之後我岳父就拒收這批銀元。當時這個事的話,我岳父脾氣很倔嘛,他也不收,他就可以一直在找,就要求你必須按照片、按錄像給我返還,但是當局就一直就推託不做的。

有一次,是我岳父和我妻子他們,去這個「賽罕檢察院」找這個起訴科長,拿著刑訴法去找,說你看你們必須要返還我們的物品,同時超時間了,然後給我們放了,要求放了我。後來這個檢察院就一臉不屑的,就是公訴科科長就說,你不要給我看這些,我們這個地方不講這個,我們這個地方只聽領導的。老爺子氣壞了,就說真是啞口無言,轉身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騎自行車往回走就栽倒在地,當時是被緊急送到醫院進行支架手術,搶救及時才幸免於難。老爺子出院以後身體就很差,他們但是一直在找,但是根本就不給解決的,這個事兒就成了他的心腹大患。當時我在監獄的時候呀,我就跟他說,我說爸爸你不用擔心,出去以後我給你找,出獄以後呢,我就去公安局、檢察院,就朝他們要包括銀元在內的,非法扣留我們家的物品,包括我的所有證件,以及我們家人三家人集資買的一套房子,都被他們扣掉了。那麼這個時候,法院判決沒有判,他們就給活活給扣,扣完之後,就是不給。這種情況下的話呢,這個我去要了當局是不僅不給返還任何東西,而且還說你以前扣的都不算數,再扣我兩百萬的罰金。他扣押了三個多萬的現金,加上各種物品,加在一塊超過一千萬,但是他因為當時我做律師,我的所有的資產都是合法的,他們查了我六年,我連偷稅漏稅都沒有,我一切都是合法的。

扶搖:他們說要再罰款的原因是什麼呢?

杜文:就說判決書裡有兩百萬的罰金,但是呢他扣了一千多萬的資產,現金扣了差不多是四百萬吧,那麼之後他就說不算,一切都不算,你必須再給我,證件也不給你。

一切生活物品不給你。居然就連這些東西,也什麼都不給。後來這個時候,這還不算,當局還要對我啟動限制出境程序。我是得知這個情況以後呢,第一時間我離開了中國。當時也不知道能去哪裡,很緊張。之後老爺子和老太太,就去我們家幫我們看房子,留守家園吧。但是當局他找不到我,他就去騷擾兩位老人。呼市中院的人,是隔三差五就去我家,送達各種法律文書,他們就甚至直接就把這個裁定書呀,就粗暴地貼到我家大門上,貼到我家大門上。回頭我給你提供這個照片,老人嚇壞了,他都無論如何理解不了,說一個人為了共產黨的工作坐了13年牢,出來以後呢,家裡一切值錢的都拿走了。好不容易獲得自由了,他們還要千方百計的把人折磨,堅決不放過我,完全不給人留活路。老人是擔心我的安全,後來就一氣一急之下,突然就猝死了,但他猝死之前的臨終遺言,就是說要把他的銀元要回來。

這樣的話,就說我和我妻子都是在極其悲痛的情況下,我們就想幫助老人,盡最後的努力,幫助老人來完成他最後的遺願。但是我們人在海外,我們有什麼辦法呢?這個時候,唯一能辦的就可能是直接發一個視頻,直接找這個最高的當局,找習近平來談這個問題。當時是這個,我們就想能夠在老人火化之前,遺體告別之前,把銀元要回來。當然這是一個美好的想法,我當時就想習近平即將訪問歐洲,那麼中共的情報部門和外交部門,他們一定會密切關注海外的輿情,有關習近平的。所以說,我公開在推特上、抖音上、視頻號、微博上,多個平台同時發出呼籲,當時國內是立即引起了轟動,我看抖音和視頻號,是每分鐘三千條的流量,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就是三十多萬的流量,但是似乎不到一小時就被限流了,不讓傳,誰也看不到。在後來乾脆大規模的就我的這個視頻號被刪掉了,當然這完全意料之中,我就說了,這可能是我們發的最後一條視頻,所以我將重點放在推特上,我的影響力不夠啊,我起先也沒有上什麼推特,不太懂這些運作這些,那我只能去求大V幫忙,很多人也不認識,但就是勉強去求吧,我找到了盛雪、蔡慎坤、李老師,他們很多大V幫忙轉發,很快就轉起來了,我看視頻大約是差不多八十多萬條,那麼就是說,之後這個視頻發出來不到三個小時,我那派出所所長就找我,就說是副市長、公安局的局長牛芳澤,已經正式下令,立即歸還這些東西,我後來就委託律師還有我岳母,就去那把這個東西就取回來了,還是當時我岳父退回去的那些東西,七十多枚是真的,二十多枚是假的,被調包的,至少不是我們家的東西。當時我就想哪怕一枚是真的也行,因為怎麼說呢,就是說這個我有點沒有想到,當局的反應速度,還是超出我預期的。這個國內的網友,當時是普遍是比較憤怒,因為他們都跟我的案子跟了好多年了,都了解我的案子,都普遍比較憤怒,覺得這完全不給人活路,欺負人。而這個推特上的這些網友,普遍就是比較絕望,說你根本不要跟他講道理,他們不會還你的。

但這個事沒想到,就是說,怎麼說呢,做兒女的吧,我們就是盡最後的這個一份心來的解決這個問題,盡這個孝,還好,就是結果總算是了卻老人一個遺願,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也只能這樣。

扶搖:聽起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是共產黨。

杜文:對的,當時我岳母在取銀元的時候,跟公安局長說得很明確,就是說這個事情,我們這個事情遭受司法不公,不白之冤,被你們長時間十幾年的迫害,是有直接關係的,而且其實由於我不在有關,如果我要在的話,我能夠讓老人獲得一個比較好的醫療待遇,也不至於這樣,這都很多遺憾,子欲孝而親不在,沒辦法。

扶搖:您的這份孝心還是很讓人感動的。能不能了解一下,這些銀元為什麼對於老人來說這麼重要呢?

杜文:我岳父的父親是一個花炮匠人,一生省吃儉用,給他唯一的這麼一個兒子,他家裡九個姊妹全死掉了,困難年代餓死了,就這麼一個活下來這麼一個孩子,就是我岳父,他一生,就老人一生省吃儉用,就給存了101枚銀元,在舊社會存101枚銀元,一個做花炮的匠人,這是個什麼概念,就等於是老人一生的心血,就是我岳父他這一輩子,他再艱難、再苦再難,從來沒有動過這101枚銀元,101枚銀元的一塊錢,一塊錢都沒動過,所以說它對我岳父來說,是具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紀念,這是他們家唯一這麼點念想,但是後來還是在老人生前,沒能給拿回來,這也是非常非常遺憾的事。

【拒絕入黨 阻官員鉅資貪污 杜文被判12年多】

扶搖:嗯,這就要說說您的經歷了,您是去年1月刑滿出獄的,被中共是囚禁了12年8個月,當初您是如何被逮捕關押,乃至流亡比利時,這個經歷,您方便透露嗎?

杜文:簡單說一下吧,這個事情就說來話長了,我是從2006年1月份開始,被任命為內蒙古自治區政府的法律顧問室執行主任,典章法學與社會研究院的院長,由於我始終拒絕加入中共,所以就是始終是一個副主任,沒有任命為正式的主任,但是就我一個副主任主持工作,我們這個機構是全額財政撥款,還有很多的預算外收入,比如國務院的課題收入、社會捐款什麼的,截止我被捕的時候,我們這個單位的這個帳面資產餘額,大約是1.7個億左右,那是2010年啊,這可是一筆大數字。

當時我被捕的最初動因,是我的上級武志忠,他要設計一個投資項目,就是把這0.7個億啊,他貪污到他家裡去,我是法律顧問室的法定代表人,那我得負責任,我就不同意,就跟他發生了非常激烈的爭執,後來實在沒辦法,我就將這個事,報告給了當時我們直接的直屬領導任亞平副主席,還有政府的祕書長烏蘭巴特爾,這樣的話呢,我就不僅阻止了他們貪污,還追回了他已經挪用走的3,400萬的現金,武志忠也因此就惱羞成怒啊,他當時是內蒙古自治區政府副祕書長,代表政府以法治辦黨組會的集體決議的名義,共同發文給這個內蒙公安廳和這個檢察院報案,報案四項內容。第一是我在擔任上海市政府侵占內蒙天主教會這個巨額教產案中,體現出了親天主教會的立場,說我政治上是有問題,(第二呢)就包括我一直拒絕入黨,他也覺得這是有問題的,第二是說我非法持有槍枝,預謀刺殺主席,他就這麼污衊我。第三的是說,我要強提公款,預謀叛逃美國。第四是說,我貪汙了自治區政府給公安部送的400萬送禮款。這筆錢實際是胡春華授意,是自治區政府集體決策給孟建柱的錢。當時是由趙黎平主席助理,趙黎平公安廳廳長由他來執行,而且當時正好,呼市剛剛發生了一個公安局的分局長,到辦公室槍殺了呼市市委書記王志平的大案子,這事當時很大。那麼我是法律顧問室的主任、又有槍,還有刺殺主席、圖謀不軌,這種指控太可怕,政府指控,這罪行滔天的,所以我就從辦公室被帶走。它非常歹毒啊。教產案,我一直就是支持天主教會,這個我沒法辯解,但這是正常工作,它不涉及犯罪的問題。而且說我貪汙了送禮款,這就更可怕了。要知道這個涉及的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它涉及到決策者和受禮人都得判死。而且內蒙政府,也會構成單位行賄罪,一個省級政府變成一個犯罪組織,他如何治理這個地區,這又涉及要不要解散內蒙政府的討論。當時胡春華是儲君,孟建柱是中央政法委書記,中共刀把子的掌權者。巴特爾、任亞平都是中央委員的這個政治資本。在這個政治陰謀中,這些大人物是不可撼動的,這些人就毫無疑問,就會把我當成替罪羊,甚至直接殺人滅口,就借刀殺人呀。呼市檢察院和法院先後下過文件,正式確定說我不構成犯罪,特別是2012年1月4號,呼市中院乾脆就給我辦個取保候審,讓我簽了釋放證,你走吧。但是當我走出監獄大門口的時候,檢察院又把我抓回來,再次拘留我,同意案由,那麼同意案由,法院放人,檢察院再把人抓回去,全世界你都找不到像我這樣的案例,太荒唐了。這個事到後來就拉高到了最高層政治角力的範疇,那我怎麼辦,我只能裝失憶,我說我失憶了,一裝裝了五年才僥倖逃脫。但是當武志忠把我推入到死局的時候,自以為高明的他,實際上他把他自己,把趙黎平、朱明國等所有人,都推到死局裡來了,那麼他被判了無期徒刑,死於2017年的9月。趙黎平是2017年被執行的死刑。我記得當時海內外所有的人,都不認為我能活著走出監獄,雖然我經歷了四次暗殺,遭遇了無數的危險,但還是奇蹟發生了,我九死一生,我還是出來的,而且是離開的,就是受我案子的波及,原來與我一起參與教產案的,與我同樣主張教產回歸教會的,還有兩個無辜的同事,他們分別被判刑五年和十年,他們都先於我出獄。我出獄後,嘗試和他們聯繫,但我發現他們失聯了。當時我和我家人都非常擔心我的安全問題,這時候又收到了我被啟動限制出境的信息,我只能當機立斷離開,我必須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自由,而且我知道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在大陸,如果是那樣的話,很多的真相就可能永遠就不見天日。我為了避免使用護照,我就持港澳通行證,先到了香港,之後就從香港持護照到的日本,在日本辦理了赴比利時的人道主義探親簽,然後在這定居。我跟走線的這些弟兄們又有不同,就是我全過程是合法出境,合法入境。整個過程雖然它很緊張、也很危險,但是涉及很多人和事,請原諒我在此不多說了。

扶搖:能從中共的監獄裡活著走出來,是很不容易的,是什麼支撐您一直走到現在呢?

杜文:我就兩個字「信仰」。我曾經經歷過非常極端的、非常殘酷的一些環境,就是完全往死裡折磨人,就是一點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當時就是個信仰。我的信仰決定我不能自殺,我要堅強地走下去。

【五位內蒙古市委落馬!爆料內幕祕辛】

扶搖:是很可貴。您剛才提到不少官場的內容啊。我們看到今年4月15號的時候,中共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又通報了內蒙古自治區人大常委會的原黨組副書記副主任杜梓落馬的消息。那內蒙古這座城市到現在,已經是有五任市委書記落馬了。杜先生您在官場上這麼多年,對這五任官員了解嗎?

杜文:是的。我先說一下通遼。通遼地理位置它非常特殊,它在內蒙古東部的中心,離北京和瀋陽都很近。它是東北文化和蒙古文化的一個結合,那個地方小伙子特別精幹,姑娘也特別漂亮。但是這個地方的民風呢,非常的彪悍,而且開化。這個彪悍體現在的黑社會組織特別發達,開化體現在娼妓業特別興旺。這個其彪悍和開化的程度,說實在話,外界是難以想像的。

舉幾個例子吧。第一個例子是2000年去通遼出差,通遼那會兒有一條民主路,我在那吃飯,就感覺到就是這個飯館裡,有這個色情服務,覺得心裡挺麻煩的,就離開了。繼續走下一家吃飯去,但依然如此還有這玩意兒。後來,我隨行的朋友就告訴我,說是「民主路」是個飯店就是妓院。我就問怎麼能成這樣,這不可思議呀。這個當時的這位朋友告訴我說「繁榮昌盛」沒有「娼盛」哪來的繁榮,這個「娼」是那個「娼妓」的「娼」啊。

當年,楊晶書記在這兒曾經有一句名言,也是豪言啊,曾說為了能讓通遼繁榮起來,要不惜犧牲一代通遼少女。

第二個例子是2008年,我帶隊帶工作組去通遼扎魯特旗助牧戶,做那個《草原法》及配套法律法規,立法會評估那個項目。

扎魯特旗是科爾沁地區,最後一塊完整的草原。自治區2007年的時候,給的這個旗,特別的草原獎補資金,差不多四個億。結果,我們去了之後發現,他們居然把草原都給開墾了,這是違法犯罪行為。但是,他們不以為然。他們就認為,你給我們工作組吃點喝點,送點禮物就沒事了。之後,我回到呼和浩特以後,我就把這個情況,正式報給自治區政府。後果就是,他們旗長被免職了,但是根本不起作用,現在的旗長繼續如此。就前幾天,很火的那個阻礙農民春耕那個紀雲浩,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其實他所謂的耕地,就是非法開墾的草原,他只是說這種非法開墾草原的行為,被國際媒體忽略了。

第三個例子是我在監獄的時候,就是遇到過很多那個黑幫的獄友。發現他們絕大部分都是通遼人,這些獄友就告訴我說,他們的通遼人,從小就特別嚮往黑社會、走黑道。以打打殺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他們認為那樣才是真正的人生,才不白活。這在當地的青少年中間是非常普遍,甚至形成了鮮明的地域文化特色。

還有甚至還有人問我說,你在政府工作怎麼不去通遼當官?我們那個地方可是個腐敗的好地方,在我們那個地方當官太舒服,保證你要什麼,有什麼,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做不到的。就在這種社會文化之下,正常的社會管理邏輯是很難行得通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到這地方工作的人,都需要極具權變能力才行。同時通遼也是一個特別出幹部的地方,也就是說,凡是做過通遼市委書記的,基本上都能升遷到副省。我對這個您說的這個五位落馬的書記,都還算熟悉,有的還有點私交。你比如說第一個莫建成,然後是傅鐵鋼、宋亮、李杰翔、杜梓。莫建成是浙江人,他文革時候上山下鄉到內蒙,知青返鄉的時候,選擇留在內蒙。他從烏海市市委組織部起家,之後進入烏海市團委,後來又一路升遷到烏海市市委副書記、市長。好像2000年的時候,去通遼當了市長,然後上任書記。他04年的時候,上任自治區黨委常委、宣傳部部長,然後去包頭當了書記,後來最後到的是中紀委駐財政部的紀檢組長時落馬,2019年的時候判了14年,現在秦城監獄。我做記者的時候,他擔任宣傳部長,我們有一些接觸,感覺人很精明,也很樸實。傅鐵鋼就更熟悉一些,他有個家就在我們法督辦的小區,2007年的時候,我和幾個同事合夥請了個木匠師傅做書櫃,沒有合適的地方,傅鐵鋼就很慷慨,直接把他家這個房子借給我們用,記得似乎用了半年多,傅鐵鋼也分文未取,想來,其實還真的欠他個人情。他是2006年的時候,從烏蘭察布市去的通遼,2010年出任書記。先是因為兒子吃空餉的問題被查,被降級開除黨籍,拖了很多年,2016年退休了,以為沒事兒了。當時很多人就勸傅鐵鋼,說老傅你趕緊走,此地不宜久留,但他心大,他認為自己沒事兒,他說,我的事兒處理完了,結果2020年又被抓起來,這回事兒大了,是充當黑社會保護傘,包庇黑道人物易連峰,開設賭場,組織賣淫,倒賣礦山什麼的,事兒很多,似乎現在還沒有判下來,估計是出不來了。宋亮呢,他是河北人,是南開大學畢業的,公認的老實人。他跟過去的一個領導是同學。他一直在自治區政府辦公廳工作,後來去金融辦當主任。那會兒的內蒙上市公司的地方審核權,在自治區政府承辦單位是金融辦,但在政府上常務會議前呢,會先到我們這進行合法性審查,所以我們在工作上有一些接觸。宋亮人挺溫和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他同巴特爾的關係非常的親密,他在操作內蒙古銀行,那麼多個地方銀行的時候,是大展身手,真可說是大施拳腳。他在這個甘肅省的副省長的位置上落馬,他的事不僅是通遼沒有把持住,查他的時候,我正在監獄,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被抓起來,他和他的親戚啊什麼的,就通過買通獄警的方式,就不停地同我們在那裡的關押,一起關的那些銀行的行長們串供,基本上第二天紀委來提審,那些落馬行長們,頭一天,他先跟大家串供。這個供詞串好。第二天紀委提審完了,落馬行長通過獄警的手機,就把錢全部返還給他。當時我們大家就想,是不是老宋能逃過一劫,但是還是被通遼掃黑給炸了,最後判了無期徒刑。雖然還比較年輕,但恐怕也很難活著出來。

李杰翔呢?他是內蒙的準格爾旗人,是楊晶的老鄉。他和宋亮是兩類人,他兩度入通遼呀,第一次去當副市長沒有提拔起來,第二次是以自治區黨委常委、通遼市委書記的身分榮歸故地。李杰翔是包頭師專畢業的,教育背景一般,但他政治投機能力特別強,執行力和執行的效率很高,手段也很硬,非常激進。

他特別喜歡求神拜佛、風水命數,什麼都信,而且這個人相當自信。他的目標是以進中南海書記處為目標,結果進了秦城監獄。他很年輕,在青海人大的黨委書記正省級的位置上落馬了。雖然64年的,但是按照中共的政權要繼續的話,現有的憲法政策不變的話,估計也很難出來。

最後一個是杜梓。雖然也姓杜,但是我們沒有關係啊。杜梓是呼市托縣人。他呢,一直在宣傳部門工作,他從一名記者做到鄂爾多斯的宣傳部的部長,之後主政鄂爾多斯。他起家的單位是我們教育廳下屬的一個雜誌,叫黨的教育。這個地方這個雜誌籍籍無名,但是這個地方出過不少人。

胡春華特別不待見杜梓,曾經公開嚴肅地批評過杜梓,說他不注重民生,說他就知道吹牛皮,這個統計數造假太離譜等等。就是早在2010年1月的自治區兩會上,我們當時大家就認為說杜梓會出事,因為胡春華太討厭他。但是不知道這傢伙使什麼樣的這個法寶吧,居然搞掉了胡春華。

胡春華不僅沒有動他,反而還提拔他當自治區黨委常委、通遼市委書記。杜梓這個人呢,比較高調,生活上很奢侈,很誇張,出手很闊綽,他手裡資源也挺大的。你想鄂爾多斯的書記,鄂爾多斯早在2006年的時候。地稅是全國地市級的第一,非常富有的地方,他手裡資源非常多。

杜梓呢,就是可以這麼說,除了中紀委之外,杜梓是眾所周知的腐敗分子,但是杜梓,他成功躲過了煤炭倒查二十年,也躲過了轟轟烈烈的掃黑除惡運動。本來都以為他安全著陸了,但是沒想到風暴還是來了。他背後一直有要人撐著呢,而且不是一個人。

他的落馬呢,怎麼說,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看來他那個樹他也不行了,這個裡面水很深,他被抓的背後故事很多。作為我來說捕風捉影的話,我不想說,大家拭目以待吧,再看一看,可能下一步還有討論的空間。

扶搖:中共落馬的官員數不勝數,從您的觀察來看,這些官員落馬冤嗎?

杜文:這個問題怎麼說呢?監獄裡是一個反思人生的好地方,更是一個聽實話的好地方。

因為那個地方,很多人都不可能活著出來,在這種情況下,絕大部分人是厭惡說假話。我在高度戒備監獄關押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是關在職務犯監區。那個監區集中關押了,差不多350個處級以上的中共官員,前中共官員啊,你像前市長呀,舊書記加在一塊兒,能拉滿一大巴車。

有一次我們在集體放風的時候,散步的時候,我問大家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就是跟你的問題差不多。我就問了,我說回顧我們的這個經歷,我們周圍包括我們進來的還沒進來的,有沒有一個,或者是多個絕對能夠說遵循黨紀國法,真正不腐敗。結果大家是爭先恐後回答這個問題,答案出奇一致,就是說,縱觀大牆內外,中央和地方,城市和鄉村,就是我們所熟悉的這些中共官員,上至政治局委員常委,下至村長,會計絕對清廉的真沒見過。

大權大腐敗,小權小腐敗,沒權想腐敗,只有想腐敗而沒有機會,沒有有機會而不腐敗的。那我接下來就問大家第二個問題,為啥入黨,我們的初心和使命到底是什麼。答案五花八門,有的說被騙了,有的說被迫的,有的說水到渠成了,有的說請客送禮,繞了半天彎子,最後就四個字,入黨的目的,即升官發財。

既然大家都是奔著升官發財來的,都是腐敗分子,那他就不會對腐敗嗤之以鼻,也不存在什麼黑白分明的問題,反而還會彼此同情,相互羨慕,關鍵時刻拉一把,這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

也有像我這樣的,就說怎麼說呢,這個用他們的話說比較傻、比較憨的,那送到監獄裡面去,不是腐敗分子,給你安一個腐敗分子的名頭,進去待著去。

其實說到底,共產黨,它是唯物主義的,加上鄧小平以來系統的推行實用主義,這就導致共產黨人的道德,或者說人性是嚴重缺失的,習近平對此開的藥方是集權加政治教育,但是你在市場經濟制度之下,「集權」它是個偽概念,習近平只能把中央的主要權力,集中在自己手裡,但是你地方上,你各級各層級呢,他都有各自的權力,這如何集中。

現實的困境是,目前整個共產黨,都回到了一個集權意識形態上,就是離法治和尊重人權是越來越遠,他們提出的,並且在全國極力推行的那個四個意識,四個意識中有「看齊意識」是最合大家胃口的,他要求全黨全軍全國都向他學習,上行下效,向他看齊,上樑不正下樑歪,變成了理所當然的事,其實大家都非常樂於向他看齊,非常樂於成為他。

這種情況,古今中外都見不著,集權者都是孤家寡人才對,系統要求全體黨員向他學習的,向他看齊的,中央是一個習近平,接下來各地區各部門、各崗位都在搞集權,於是我們就看到現在的官吏都成為「習近平」。

這個時候就說各地區各部門,他們都不願意,讓自己受到任何形式的監督和糾正,都變得蔑視法律,無所顧忌,這對共產黨在思想結構上的改造,可能是致命的,對於政治教育,大家就是對他有利的,他就聽,對他不利的,他就聽聽而已,加上嚴酷的社會管制。

幾乎所有的監督渠道,都被壟斷。那麼各級官員肆意妄為、有恃無恐。就必然導致社會管理和權力運行的特別斷層和全面失序。也就是說,現在中國其實不是一個紀雲浩,而是千千萬萬個紀雲浩。中國的各級官員,正在越來越「紀雲浩化」。大家都非常的恐懼,也非常的迷茫。我認為就算能說這個,這才是中共最大的危機所在。

【反腐是假 內鬥是真!中共官場毫無人性】

扶搖:您怎麼看中共一直在抓人,但是卻一直解決不了腐敗問題呢?

杜文:我們舉一個很好的一個比喻,用果子來認識樹。識別一棵樹是好是壞,看它的果子怎麼樣。如果這個樹結的第一個果子是苦的,之後一棵、兩棵、三棵、四棵、五棵、三百棵、五百棵、三千棵、五千棵都是苦的,那麼你能指望這棵樹結出來的果子,其它果子不苦嗎?這是不行的。他們體制就是一個製造腐敗的體制,一個不受監督和制約的權力,它必然導致腐敗,這是個常識。那麼現在權力,越來越不受制約,必然越來越腐敗。現在抓的不是說抓得多了,而是抓得不夠。裡頭的人認為,我認識的腐敗分子多了,我周圍人都是腐敗分子,為什麼都不抓呢,就把我抓了,我很無辜啊。即使他很腐敗的人,他也認為自己恨那麼那些沒有被抓的人,就覺得你看你們倒楣蛋一個,那麼我繼續腐敗了。我一會兒會談一下就是關於這個。其實出了問題在哪,就是大家無法控制人的慾望,就是人性出了問題。

扶搖:為什麼人性出了問題,這跟中共的官場上的官官相護,官官相鬥有什麼關係嗎?

杜文:據我所知,其實習近平一直是始終非常清醒的,雖然外界看來他常常充滿矛盾,但是他有他的邏輯。他是既想要朝鮮式的政治統一,又想要美國式的經濟繁榮,以此來彰顯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他們有一個論證的結論,內部的說,中國有14億人,有一億共產黨員,有200多萬軍隊,還有氫彈核子彈,那麼在這種情況下,被外敵摧毀,民眾起義,這個推翻政權的可能,幾乎就沒有,很低的。他們認為最大的危險是內部,也就是中共官場的內鬥。如果你留意中共的黨內文件,你會發現,習近平對於團團夥夥,是絕對不容忍的。他反腐也好,整肅也罷,包括集萬千權力於一尊的這個新復辟主義,都是以阻止和消滅各種內鬥為名。他認為只有這種方式,才能夠統一團結和保住這個黨。但他忽略了一個事實,就是統一它並不等於團結,他們很顯然沒有翻開歷史看一看,歷朝歷代,哪個集權的皇帝能夠消滅地方大臣之間的團夥勢力,你就是把明朝的錦衣衛和校監都恢復了,你到頭來,你只能是消滅看得見的反對者,而消滅不了無信仰者的野心,他到頭來是不僅治不了本,連表也治不了。所以說,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執政黨整體的執政心理變了。上行下效,蠻不講理變成了時尚,粗暴野蠻成了風潮,就是您說那個,咱們就越反越腐,越掃越黑,越治越亂。這就是說,現在的腐也好,黑和亂也好。它不是內鬥造成的。它是集權的一個必然產物。我們看到中共近年來,它在持續打壓上訪,持續加大網絡管制,這實際是中共喪失治理能力的一個直接體現。全國全黨各地區各部門,都喪失了自我糾錯的能力,一錯再錯,就面對洶湧的民意反彈。它們江郎才盡、黔驢技窮,只剩下最後一招,就是捆索捂嘴鎮壓這一條路。再這麼下去,繼續下去的話,崩潰是一種必然。你說它活著的時候,縱然是它活著的時候能守得住,那麼他死了呢,恐怕「亂」在後頭。叫履霜兼冰至,這只是一個開始。

扶搖:您覺得中共是否真的在掃黑,反腐,還是說這只是它們以此,讓自己獲得更多權力的一種鬥爭方式呢?

杜文:其實習近平那裡,還是有很多第一手的資訊的,對於中國的共產黨的腐敗形勢,他比誰也清楚,他可能是最清楚的。在這種情況下,他是面臨全黨腐敗的問題,現在腐敗,大家都在選擇性腐敗,就選擇性反腐,因為我們在那裡面關著的人是最清楚的,周圍的很多的人都是腐敗,甚至坐在那裡查案的都是腐敗分子,明知道,那麼之後的話,那大家還是繼續在這裡,不是他不知道,都知道了,而是說現在他也沒法處理。其實人就說嘛,說是反腐敗是選擇性反腐,那麼現在看來他的目的很複雜,反腐敗是一把,是一把,怎麼說呢,是一把不僅僅是內鬥,或者說是獲取權力的手段,他很厲害,他這個時候反腐敗,第一可以清除異己;第二可以建立民眾的信任,獲取民心;第三的話,甚至還能夠弄來錢,解決財政困難的問題。腐敗分子一抓一大把,湊起來的財產的量是很巨大的,特別那些真正的腐敗分子。

扶搖:所以如果說換一個人,不是習近平的話,他上去之後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

杜文:這就需要面對一個問題,不論是誰都需要面對這個問題,共產黨一黨獨大,專制,能不腐敗嗎?如果不進行重大的政治體制改革,不與現在的人民相接軌,就像那棵樹,結「苦果子」的樹,你摘掉一茬,還會有另外一茬,依然是苦果子。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就是把它砍掉,再栽一棵,換一個適合它的樹,不長苦果子的樹。但是現在的情況看來,我個人很悲觀。

扶搖:好的,非常感謝杜文先生的分享,期待您再次參與我們的節目,也感謝大家的收看,我們下次節目時間再會。

(責任編輯:劉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