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若安:對不起大爺 我不敢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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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在網上看見老年人摔倒無人敢扶,沒想到自己竟然遇見了這樣的事情,而沒扶大爺的那個人是我!

昨天晚上五點三十左右,碼了一天字的我準備出去吃飯。走到金三角的時候發生了交通癱瘓,迫使我不得不停下車去查看是什麼情況。一個老大爺,大概80-90歲的樣子,摔倒在了馬路上,我猜想大概是在過十字路口時紅燈跳了,大爺一著急摔倒了。

周圍圍了很多的人,有四五十歲的阿姨們,有被堵在後面不得不下車的司機們,也有我這樣二十多歲的小年輕……

大爺茫然的看著四周,有那麼一瞬間眼神和我對碰,我立馬低下了頭,轉過臉去。我怕看見大爺茫然的眼神,更怕大爺的眼神裡會有期盼……

後面的貨車司機使勁的按著喇叭,嚇得老大爺打了一個哆嗦。我走到大爺面前,真想一把拉起大爺,可離大爺還有兩步遠時我猶豫了,逃避了,我跑了……

沒錯,我就是個看見老大爺摔倒都不敢扶的混蛋!我這個混蛋曾經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正義感的姑娘,只是現在我依舊有憐憫心,卻不敢伸出幫助的手。事情從我上次遇見的碰瓷說起……

那時我還沒考駕駛證,週末陪著老弟去買衣服。我們是直行的,忽然路口停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我跟老弟說:「這女的有病吧,停在路中間。」老弟也沒在意,可當我們把車子騎到婦女身邊時才知道有病的是我們,我們走不了了。

中年婦女看我們靠近了,突然就跑到我們車前說我們撞了她。我說:「碰瓷你也找個有錢的碰,找個騎電瓶車的碰,眼力見也太差了吧!」那婦女說我們撞斷了她的腿,要我們賠錢,還要去xx醫院做身體檢查,看看是不是有其他地方損害。

氣的我老弟跳起來說:「你把腿掀開,讓大家看看我們有沒有撞到你!還做身體檢查,你應該查查腦子。碰瓷也找個汽車才對。」

我對老弟說:「我們走,別管她。」中年婦女一把拽住了我的包,還好我的包質量好,揹帶也結實,放別的包還真被她拽去了。

人越圍越多,有個環衛阿姨幫我們說了句話:「人家根本沒撞到你」,環衛阿姨話沒說完碰瓷的婦女就罵起了環衛阿姨(此處略去一萬字髒話)……

半個小時過去了。

有人建議我們報警。我拿起手機準備報警,又有人說:「報警你做個體檢這個那個的費用都不止那麼多錢,你給兩個錢當花錢免災。」由於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最後只能給了婦女幾百塊錢……

婦女臨走時對我說:「你背這麼大個錢包肯定有錢」。我瞬間豁然開朗,我包裡裝了好幾萬現金。別的女人逛街都背著小包,我直接背了做生意的包出來。平時我身上最起碼幾千塊現金,有時好幾萬很正常……

那之後很長時間我不騎電瓶車了,包也不放現金了。就是怕再遇見這樣的碰瓷黨,她看著你有錢,哪怕你騎自行車她都能找到碰瓷的理由。

不知道是不是我特別有「老人緣」,同樣手段的碰瓷發生在今年陽曆4月。

那天我出門去談生意,一個老大爺用同樣的手段,炸了我的錢。

我直行,路上有個小的路口,我放慢了速度。路口有個老大爺忽然竄了出來……撞了上去……

這是拿生命在碰瓷……

這件事我受到了驚嚇,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沒有下床。我不是心疼錢,而是我不敢使用交通工具出門了。真尼瑪太恐怖了,不僅老人變壞了,連中年人也變壞了。我最怕的是:我不知道等我老了,遇見碰瓷的多了,被敲詐的多了,我會不會也變成一個碰瓷的老人?

我回到老家過了一個月,我需要靜靜,太恐怖了。

父親問我:「怎麼年年都說生意忙,今年有空回來這麼多天」。我沒跟父親說自己遇見碰瓷的了,還不止一次忽然竄了出來。他們是沒事,可我的心臟承受不起。

讓我沒想到的是昨晚,我目睹了一起老人摔倒。在以前我肯定會扶起來的,可昨天,我直接走了。

騎個電瓶車都能被人盯上,我不知道這個老人會不會一把抓住我的手「就是她撞我的!」珍愛生命,遠離馬路上的老人。這是我第二次遇見碰瓷後總結出的。于是,看見那個老人摔倒,我走到離他還有兩步遠時,又跑了。

重新回到車子上的我良心備受折磨,一個老人在自己面前摔倒,自己不去扶,這輩子心裏都難受吧?

可扶了又是碰瓷的怎麼辦?不扶萬一老人真的是摔倒了,你良心能安嗎?可那麼多人不都沒扶嗎?你有什麼良心不安?

扶還是不扶,我陷入了兩難。

我想起了年近80的爺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如果有一天我爺爺摔倒了,我希望有人扶一把,並重金感謝那個人。我想起了上了這麼多年學老師教的東西,我們這個民族不是一直都以助人為樂的嘛?怎麼現在變成了這樣子?

我看見路上圍著的很多人,他們一定也有很多想扶,卻害怕扶的人。他們和我一樣,不扶良心過不去,扶了又怕好心餵了狼。所以他們就一直在看著,既沒走,也沒靠近。也許他們和我一樣,想著會有別人來扶這個老人……

最終,我過不了良心這一關。向老人走去……

我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再是碰瓷的,我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向老人走去,可能這次老人會訛我,然後我上訴,法官說:「不是你撞的,你憑什麼扶他?」

老人的家人趕來了:「謝謝你,我父親年齡大了,腦子有時清醒有時糊塗,這次要不是你,我老父親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謝謝你。」老人的兒女要留我在他們家吃飯,要給我禮物,我都拒絕了。

謝天謝地,我的良心終於幫了我一次。

這個世界,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也沒你想的那麼壞。

太陽底下依舊會有陰影存在。

──轉自《阿波羅網》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責任編輯:劉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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