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我認識的中國、外國老人後,明白了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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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朋友去聽了一場關於歐盟經濟的研討會,法德兩國的教授和聽眾唇槍舌劍,好不熱鬧。

也許是工作日的緣故,放眼望去,百分之八十的聽眾都是老年人,白髮蒼蒼,滿臉溝壑,有的聽力已經弱化了,同步翻譯器調得有點響,有的視力不太靈光,戴著厚厚的眼鏡。

但是,這不妨礙他們的專註,認真做著筆記,搶著發言,針鋒相對地辯論。。。。。。相比起來,在場的年輕人倒顯得弔兒郎當,時不時會掏出手機刷一下社交網路。

其實,無論是公開性的研討會,新開放的藝術展或是在公共圖書館,經常能看到很多老人,而他們的「學霸」程度常常讓我感到羞愧。

記得某次在一個學外語的社交網路上,碰到一個72歲的法國爺爺,他說,退休之後開始自學西班牙語,每天要看2小時網路教學,再做2個小時練習。發完這行字沒多久,他立即又打上一行說:「對不起,我學習的時間到了,回聊。」

還有之前在洛桑旅遊時,也遇到一個70多歲老爺爺,他告訴我,現在正在大學裡學習製作機器人,兼修戲劇,還強烈推薦我去看他們學校的機器人展。

相比起來,國內的父輩們,學習熱情就沒這麼高了。

且不說七八十歲的老人,就連剛滿50的中年人,都帶著一種「我已年過半百,我已學不了新東西」的思想。

去年10月,父母來巴黎看我,因為實習請不了假,我只好在上班前,領著他們到景點,下班後,再到離他們最近的地鐵站接應。

按理說,地鐵里標識明顯,終點站跟地圖對上,換線也不難。況且父母雖然不會外語,可發簡訊也是用拼音輸入法的,字母在他們眼中總不會是長一個樣的蝌蚪。

但就是在我講解加示範,帶著換線二三十次之後,我媽還是一副「我不會」的攤手狀,而我爸完全沒在聽我說話。

有一次,我們踏著關門鈴奔上地鐵,老爸被拉在外面,他不知道怎麼坐下一班車到下一站與我們匯合,我只好讓老媽在下一站站台上原地等候,自己繞回去把老爸給接過來。

而那幾天,老媽對我重複最多的,就是:「我已經50了,怎麼可能記住這個單詞。」

可是,有一天,他們自己去超市買東西,收銀員少找了幾歐元,他們各種比劃地把錢要回來了;之後,參團去義大利旅遊,跟大家走散,也是一路對著地圖坐地鐵,安全到達酒店。

同樣的,媽媽的朋友是家庭主婦,她在法國呆了快20年,法語依然處於初級階段,也沒有打算去學,對此,她總是跟我說:「阿姨來法國的時候已經30多歲了,學不會了。」

真的是學不會嗎?

還是一種認命式自我暗示,把大腦變成了滴水不進的銅牆鐵壁?

還是一種趕集似的慌張,巴不得30歲過完人生,40歲步入老年,50歲腦子已經不需要轉了?

還是填鴨式教育下,對非應試知識的習慣性漠視?

亦或是瘋狂追求經濟發展的大環境下,對學習的急功近利?於是,在職場奮鬥接近尾聲時已不需要任何學習?

福利制度和健全的社會保障,的確讓發達國家的人更放心地陶冶精神情操,可以純粹為了興趣學習,不需要擔心時間成本,也不需要像國人一樣拚命賺錢存錢,防老防病。

但可怕的,是在於那種到了一定年紀,便不再跟上時代的封閉,和那種考試不考,職場不用便不學習的功利。

如今的歐洲,在經濟方面已經比不上狂奔的中國,中產階級的收入也開始不及國內。

但是,在文化領域,中國依舊是個沙漠。民眾的學習意識尚且薄弱,國家對於文化和教育的投入,相比起來,也可謂吝嗇。電影院里充斥著爛片,博物館一年也不會辦個像樣的展。

而發達國家之所以仍然為「發達」,也許,就體現在文化的沉澱,和對精神領域不懈的追求上。

在這裡,學習不只是因為有用而才被需要,而是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一種生活方式,甚至是一種享受。

退休的老人,學外語,研究新科技都太普遍了,他們也一樣面臨著記憶力,聽力,視力下降的問題,單詞一遍記不住,就多背幾遍,課一遍聽不懂,就錄下來多聽幾遍,耐心點總能有收穫。

他們不會有年事已高的認命,更不會有老了就學不會新東西的放棄。

教育的目的,知識的獲取,相信都不僅是為了構建生存的框架,亦或是為了塞滿荷包。

它還在於,讓我們對這個世界擁有更透徹的理解,更多樣的視角,和更柔軟的包容,從而帶來更豐富的愉悅方式和更平和的生活底氣。

等老的時候,可縱論時政,可追逐新科技,可與其他國家的人交流廣場舞的技巧,可擺脫走馬觀花又強迫購物的旅行團,是不是比呆在家裡,伺候脾氣像老子的孫子要有趣一點?

更重要的,是這種不斷前行的狀態,會讓人忘記了年華的流逝。

因為青春逝去,一定不是從皺紋開始的,而是好奇心和求知慾的喪失。

文章來源:談客故事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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