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楚:一把撥開文革迷霧的新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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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1年6月22日訊】辛子陵先生《紅太陽的隕落—— 千秋功罪毛澤東》一書,早在2006年,就在香港出版了。原以為辛子陵這類體制內作者,受馬列毛意識形態的思想禁錮,形成了一種僵化的思維定勢,無非是弄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偽命題,來忽悠世人,讓文革迷霧更濃重,把歷史真像深深掩蓋起來。否則,黨媽媽就沒有骨頭給他們啃了。所以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也沒有找來一閱。

直到最近,看到茅于軾先生《重新評價毛澤東》一文,才特意在網上找到該書。展卷之後,遂不忍釋手。於是連續用了五天多時間,除了視力受不了不得不關機休息,我幾乎是一口氣將其讀完。看完之後,感觸良多。

一、一把撥開文革迷霧的新鑰匙

研究中國當代史,就繞不開研究毛澤東。探索血色中國的災難連連的原因,也照樣繞不開研究毛澤東的言行舉止。因此之故,我看過的各種版本的「毛傳」或涉及毛的書籍,確實不少。急切之下,還數不過來。

有的是看過之後,就像水澆鴨背一樣,很快就忘記了。有的寫得頗有見地,當然印象深刻。還有不少網上、雜誌上搜集到的著作,但沒有記住作者姓甚名誰,如《913事件真像》等。

印象最深的,多為海外出版的大部頭。如楊繼繩《墓碑——60年代大饑荒紀實》,張戎、哈利戴夫婦《毛,鮮為人知的故事》,李志綏《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高華《紅太陽是怎樣升起的——延安整風運動的來龍去脈》,李銳《廬山會議實錄》,彭德懷《彭德懷自述》,京夫子《毛澤東和他的女人們》,趙無眠《真假毛澤東》《真假周恩來》,特里爾《毛澤東傳》等。

至於看過的國內出版的眾多讀物,如葉永烈《四人幫傳》系列,《反右派始末》,權延赤《走下神壇的毛澤東》,嚴家棋、高皋的《文化大革命簡史》等等,大約有一千多萬字吧。但這些出版物,或失真度太大,或見識太膚淺。更大的可能,是作者故意用似是而非的東西來忽悠國人,把歷史真像深深掩蓋起來,才能獲得出版許可。因此,看過之後,就將其當廢紙賣了。讓它再生紙漿,以免浪費資源,增加罪孽。

說實話,雖然看過這麼多史著,但心中的歷史迷霧,不是越來越少,而是越來越多,越來越感到困惑。特別是文革史料,真是霧裏看花,迷霧重重。

例如,以毛「南面之術」之爐火純青,毛萬不會弱智到如此地步——用種種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手段,把自己的親信一個個砍倒在血泊之中,最後變成了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到了「手下無大將,江青掛帥旗」的地步。

最後,在毛死後不到一個月,屍骨未寒,其遺孀和侄子,以及眾多鐵杆親信和嘍羅,統統關進了秦城監獄……

此舉竟然贏得國人的拍手稱快,舉國狂歡……毛作為血色新朝的始皇帝,當到這個份上,確實是前無古人,開了歷史的先河。

看過辛子陵《紅太陽的隕落——千秋功罪毛澤東》之後,對於眾多文革迷霧,變得豁然開朗,水落石出了。

辛子陵《紅太陽的隕落——千秋功罪毛澤東》一書中的主線,十分清晰明朗,對史料的鉤沉釣隱,條分縷析,不避卷帙,頗下功夫。讓人耳目一新,令人信服。

我知道,經過長期的崇毛愚民宣傳和欺騙教育之後,在國內存在不少崇毛愚民的情形下,非如此,就會受到無端的指責。我能理解辛子陵先生的苦衷,使該書卷帙頗大,無法精簡下來。

該書的基本主線是,毛澤東創建了「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中國革命模式,他自認為,這是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重大創舉,應有他不朽的歷史地位。

史達林在世時,他只能做史達林的兒皇帝,一切得聽從史達林的擺佈。

如在毛共建政初期,毛澤東就急不可待地去覲見父皇史達林,簽訂了《中蘇友好條約》和實際執行的《秘密協定》。

《秘密協定》規定:「鑒於中國人口太多,中國應減少一億人口。具體辦法由中國同志實施,蘇聯不作干預」。史達林遠在莫斯科,就規定了——將有一億中國人,死於非命也。

歷朝歷代,經過巨大的社會震盪,經過爭奪皇位的長期砍殺,新皇登基,建政治國。馬上得之,不能馬上治之。為了收拾人心,都要大赦天下。與民更始,休養生息。

而毛共建政之後,卻是反其道而行之,來了個「大殺天下」。一波緊接一波殺人,殺了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我想,這應該是執行史達林「減少一億人口」的旨意的結果。

隨著中蘇關係鬧僵,這種「減少一億人口」的政策,才有所更改或收斂。

1953年3月5日,史達林死了,毛澤東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懼。

令毛喜悅的是,壓在他頭上的太上皇死了,他這個兒皇帝終於可以出頭了。他自認為,可以取代史達林的位置,來充當世界共產革命的領袖,是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邏輯。

令毛憂懼的是,中國工農業生產水準遠遠落後於蘇聯,綜合國力遠遠甩在蘇聯的後面。按毛澤東的說法,是「手上沒把米,叫雞都不來」。

在這種情況下,毛要實現他充當「世界革命領袖」的野心,就想讓赫魯雪夫只做共產世界的「牽頭人」,一切得聽他毛澤東在幕後的操縱和擺佈。

赫魯雪夫雖然為了取得毛的支持,以穩固自己的地位,乃極力包容和隱忍毛澤東居高臨下胡鬧,容忍毛的諸多挑釁和找茬。但時間久了,赫魯雪夫終於爆發了。

比如有一次,毛因一件小事,向蘇聯大使大發雷霆。於是,赫魯雪夫風塵僕僕趕到北京,與毛緊急秘密磋商,消除分歧……

但毛以在游泳池游泳的方式,來接見赫魯雪夫。毛在水裏來回游動,赫魯雪夫則像一個伺候毛的僕人,在岸上來回跟著,邊走邊與毛討論問題,消除分歧。

平心而論,赫魯雪夫對中國人民做了不少友善的好事。如主動取消史達林與毛簽訂的有損中國利益的秘密條款。如在慘烈的大饑荒過程中,主動改變盧布與人民幣的匯率,來暗中減免中國三分之二的債務(因為毛死要面子,不願接受赫魯雪夫的一切好意)。如在慘烈的大饑荒中,主動向「中國同志」表示,過去所欠債務,請延期歸還……但反而激起毛的逆反心理,而不顧國內人民死活,提前將債務還請。如指示蘇聯的外貿部門,想方設法救濟中國災民,包括糧食、古巴糖、油脂等輸往中國,優先開放綠燈等等。

可惜的是,赫魯雪夫的一切好意,絕大部分都被死要面子的毛澤東斷然拒絕。然後,反過來編造了一條「蘇修逼債」的理由,來為自己胡搞蠻幹餓死近5000萬人的慘禍開脫罪責,將屎盆子扣在赫魯雪夫頭上。

直至今日,仍有眾多被欺蒙的愚民,天天嚷嚷著——蘇修逼債,是釀成中國大饑荒的一個重要原因……

平心而論,赫魯雪夫作為國家元首,作為共產主義世界的「牽頭人」,受到毛澤東這般羞辱,仍然沒有發脾氣,仍然忍辱負重地與毛維持了相當長時間的友好關係。

因此,蘇聯人指責「頓巴斯礦工出身」的赫魯雪夫,沒有必要的外交禮儀修養,實在是黨內鬥爭需要的栽贓誣陷,指鹿為馬。

言歸正傳,後來,赫魯雪夫終於與毛翻臉。翻臉的結果,就是中蘇關係迅速惡化,最後鬧到刀兵相向,在珍寶島大打出手,險些釀成蘇聯對中國實施「外科手術」核打擊的悲劇。嚇得毛狂奔數千公里,越過黃河,跨過長江,躲進了滴水洞中。

後來,毛才知道美國人仗義與蘇聯人對抗,美國人揚言,蘇聯如果對中國扔原子彈,美國也把原子彈扔到蘇聯各大城市……中國變得安全了。毛才從滴水洞中鑽出來,繼續他「與人鬥,其樂無窮」的整人殺人運動。

正因為「手上沒把米,叫雞都不來」,是毛澤東充當「世界革命領袖」的巨大障礙。毛澤東不能忍受長期屈居赫魯雪夫之下的壓抑憋屈,所以要迅速提高中國的工農業生產效率,增加手上之「米」的儲備。在蘇聯提出15年可能超過美國的口號後,毛也提出了「15年趕超英國」的豪言壯語。

隨著大躍進運動的發展,毛對瘋狂吹噓者的嘉獎鼓勵,對誠實穩健者的無情打擊,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楚王好細腰,宮中皆餓死。漸漸變成了「三到五年,就可以趕英超美」了。

毛利用自己被劉少奇捧上了天的「全黨工作指標」的神聖地位,把反冒進的周恩來、陳雲、鄧子恢等穩健派官僚打壓下去,把他們整肅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然後組織了「經濟內閣」,成立了六大委員會,如計畫委員會,財政經濟委員會等,來直接聽命於毛,從而剝奪了周恩來的行政大權。

毛再利用康生、柯慶施、李井泉、吳芝甫這幫見風使舵的小人,不顧人民死活,為他不懈鼓吹,搖旗呐喊,發動了轟轟烈烈的大躍進運動。大搞公共食堂,人民公社。大放農業高產衛星。並制定了「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的工業生產高指標。

1958年中,眼看時間過半,而鋼鐵產量僅完成三分之一,毛澤東急了……馬上「鋼鐵元帥升帳」,土法上馬,驅趕9000萬人上陣,大煉鋼鐵,轟轟烈烈。

一時之間,大江南北,土高爐林立,熱火朝天。人喊馬嘶,不分晝夜。長城內外,火焰熊熊,濃煙滾滾。煉出一堆沒有任何用處的鐵疙瘩來湊數,把成熟的莊稼漚爛在田裏……

到廬山會議時,彭德懷實在看不慣這種浮誇吹牛、弄虛作假的作風,遂忍不住對毛泣血上書,很克制地勸諫。毛惱羞成怒,把彭德懷揪了出來,並將那些為彭作了辯護的人,如張聞天、周小舟、黃克誠等人,一起作為殺雞警猴的「雞」……嚇得黨內官僚們噤若寒蟬,道路以目。任由毛澤東胡搞蠻幹,並推波助瀾,在錯誤的軌道上一路狂奔而去……

大躍進的結果,就是釀成了餓死5000萬人的駭人聽聞的慘劇(到2003年,中共官方承認餓死了3755.8萬人)。

釀成了曠古未有的慘禍後,毛的「一貫正確」、「英明領袖」的形象,怎麼也說不圓了。

在這種情況下,毛的反應不是改弦更張,痛改前非,而是製造更大的錯誤,來掩蓋原先的錯誤。因為中共領袖一旦承認自己犯了錯誤,就要悲慘地下臺,就要受到無情的清算,死得很慘很慘。所以毛自承,「我是堅決不下罪己詔的」。

順著這條主線來解讀文革迷霧,確實變得清晰多了。有一種撥運見天、水落石出的閱讀快感。

順著這條主線,辛子陵在充分佔有史料和認真梳理分析的基礎上,來解讀迷霧最大的眾多事件,如高饒事件、賀龍事件、羅瑞卿事件、林彪事件等,則變得合情合理了。

再如辛子陵在書中引用了「江青跟葉群相互提供仇人名單」的對話,說明毛澤東早在延安時期,就把孫炳文烈士的遺孤、周恩來之養女孫維世,拐上了龍床。才惹得江青嫉恨異常,借文革「東風」,將其慘絕人寰的弄死。因此,京夫子在《毛澤東和他的女人們》一書中所說的「毛在出訪莫斯科的列車上,把孫維世強姦了」,就變得不合情理了。那次列車上的雲雨歡好,重溫舊夢,頂多算是乘機通姦而已。

再如毛一直把奴僕自視的周恩來,時不時揪出來敲打整肅,把周折磨得生不如死,到臨死之前,周還在上演「一貫忠於毛」的好戲——背誦毛「不須放屁」的詩詞。

到72年,醫療組發現周恩來患了膀胱癌。如果及時手術切除,可以根治。毛竟然使用下三爛的手段,阻止醫生給周恩來做手術,讓在黨內軍中有巨大影響力的周恩來,先毛而死等等。

所有這些,都是圍繞不能否定他的「三面紅旗」,不能揭他釀成慘禍的「大躍進」的蓋子,以便讓江青順利接班,再把權力移交毛遠新的「身後政治安排」。

順著這條主線,來解讀鄧小平被第三次打倒,也變得清晰明朗起來。

其一,鄧小平複出,本來是毛澤東不計前嫌,超常提拔鄧小平,來制約周恩來的殺手鐧。但鄧小平在收拾文革爛攤子的「治理整頓」過程中,時不時受到無德無能無才、只懂得破壞和搗蛋的江青「四人幫」的挈肘、糾纏、干擾、破壞。從而爆發了多次衝突,鬧得鄧想擱挑子了事。

到了此時,毛只好出來打圓場。不惜對心腹大將兼愛姬的江青等人,狠狠地批評,並讓江青在政治局做檢討,來安撫鄧小平,以讓鄧小平繼續幹下去。

其二,毛看到鄧小平在「治理整頓」過程中,越來越接近周恩來的穩健路線,擔心鄧小平被周恩來拉攏過去,從而引起毛澤東的疑心病大發作。

我原來以為,周恩來在打了麻藥針之後,在被推進手術室之前,仍然從手術床上強撐起來,當著眾多黨內大佬的面,故意對鄧小平大聲說:「你比我強,你一年的工作成績,比我過去二十多年都大(大意)」,是周恩來報復毛澤東用鄧小平來制約他,而是給毛澤東下的套子。讓毛澤東疑心病大發作,老老實實往套子裏鑽,再次把鄧小平打倒。

看過辛子陵先生這本大作之後,我感到原先的推斷依據不足。

因為從當時的情形來看,鄧小平已與周恩來密晤過,已取得了默契——堅決阻止毛家王朝的實現。那麼周恩來這句話,應該是真誠的。是對鄧小平工作成績的充分肯定。

至於周恩來的這句話,其客觀效果,卻是引起毛澤東疑心病大發作。那實在是周恩來的「無心之失」,並非周的主觀願望。

其三,毛要鄧小平對他親手發動的文革,做一個正面的評價,形成全黨決議。鄧小平因為受夠了江青等人的鳥氣,吃夠苦頭,此時已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願與江青等人共事下去了,更不願將來在江青的手下繼續受折磨。遂以「身在桃源之中,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來推脫。終於惹得毛澤東龍顏大怒,憤恨異常,揚起他的巴掌,狠狠地打了過去,再次將鄧小平打倒在地。

好在鄧小平這次被打倒時,毛已病入膏肓,生命垂危,已顧不上對鄧小平的人身迫害了。也因為鄧在「治理整頓」過程中,贏得了黨內大佬們的同情與支持。他被黨內大佬(包括周恩來葉劍英許世友等人)偷偷地保護起來,而沒有受到毛的嚴酷清算,丟了小命……

這一次,鄧小平所體現出來的骨氣,倒是可圈可點,暗中改變了中國前行的路徑。不要因為他是兇惡醜陋的六四屠夫形象,而一筆抹殺之。

順著這條主線,來解讀反右運動,也變得清晰多了。因為史達林死後,毛迫不及待,要充當世界革命領袖。他作了幾次試探後,發現知識份子是「知識越多越反動」,遠不像頭腦簡單的工農大眾那樣,對他崇拜得五體投地,俯首貼耳,而是對他保持著警惕和批判精神。這對他實現「世界革命領袖」的野心,是一個巨大的精神障礙。毛絕不能容忍。遂用「引蛇出洞」的陰謀伎倆,把460多萬知識份子,一網打盡,進行殘酷的迫害和殺戮。也使倖存的知識份子,斯文掃地,信譽全無,成為社會的賤民,變成人人鄙視的「臭老九」。使我整個中國民族,只容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存在,才達到「毛澤東揮手我前進」的「戰略目的」。

(據郭道暉《毛澤東發動整風的初衷》一文透露(見《炎黃春秋》2009年第二期),根據最新解密檔案披露:全國實劃右派是3178470人,還有 1437562人被打成中右分子,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批判和處罰。兩項合計,右派總數是4616032人。可以說,一個反右運動,幾乎把中國大陸的知識份子一網打盡了。)

順著這條主線,來解讀楊尚昆被打倒,也變得清晰明朗多了。

其一是因為毛發動「提前進入共產主義」的大躍進運動,狂想著「就算我們達到了共產主義目標,也要等等老大哥,讓他們先進,我們在後一點宣佈,好給老大哥一點面子……」

釀成慘禍之後,為了捂住蓋子,就命令李井泉從四川上調糧食,來保證中原和沿海各大城市的最低糧食供應。

按毛的說法就是:「把人餓死在山溝溝裏,總比餓死在中原大城市裏強……」因而使四川的大饑荒,變得異常悲慘。

李井泉忠實執行了毛的指示,罔顧四川人民餓殍遍野,仍拼命搜刮糧食,來完成上繳任務。他將「反瞞產」、「反右傾」運動搞得如火如荼,打壓和整肅了一大批幹部。弄得四川幹部群眾噤若寒蟬,道路以目。李井泉的欺上瞞下,說謊無恥,才使四川的災情變得異常嚴重。

在 「反右傾」運動過程中,李井泉還跟毛現學現賣,大搞「引蛇出洞」的陽謀。先以「黨性」來要脅,想法設法發動幹部群眾提意見,並信誓旦旦地保證——「不打棍子,不揪辮子,不扣帽子」。等提意見的人冒出來差不多了,李井泉就把臉一翻,把提了意見的人們紛紛打入十八層地域。對引出來的「毒蛇」,來了個「打七寸」 的斬首行動……他真是毛澤東的「好學生」,不愧毛的鐵杆親信。

他還將四川人民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以應付不時之需的異常金貴的糧票,一夜之間宣佈作廢。

到七千人大會時,與會的四川代表,對李井泉恨之入骨,恨不能對李井泉寢皮食肉……在此關鍵時刻,是毛澤東「仗義」「相救,才保其安全過關。然後對之更加信用,加官進爵,成為雄霸一方的「西南王」。

當我讀到辛子陵在書中引用溫江專區崇慶縣(現已離休)幹部鄭大軍的回憶文字時,我忍不住掩卷而泣,伏案流淚,久久不止:

「1958年,我26歲,是縣委工作組的副組長,在放衛星的第一線——東陽公社二大隊蹲點,檢驗大躍進的成果……」

「通過細緻而艱難的調查,東陽五大隊第一生產隊人吃人的內幕終於揭開:全隊共82戶,491口,僅在1959年12月至1960年11月期間,就虐殺並吃掉7歲以下的女童48名。占全隊同一年齡線女童人數的90%,83%的家庭有吃人史……」

「莫二娃一家被扣押一天就釋放了,大隊幹部們再三研究和權衡,決定為了(自己的)官帽,壓下這起吃人案……莫二娃一放,大夥私下奔相走告,以為政府默許這樣做。由於重男輕女的傳統,非勞動力的小女娃就遭殃了。心狠的,就抄傢伙在自己家裏下手。不忍心的,就摸把淚,與鄰居約定,交換著下手……」

「那時的小孩,都(餓得)骨瘦如柴,連皮帶肉,帶碾碎的骨渣骨粉,也不夠一門餓死鬼吃幾天。於是稍有遠見的社員,就上遠處綁鄰隊的娃娃。還到處挖陷阱,設獸夾……有種外表塗過油的‘糖果’叫‘歡喜豆’,過去用於炸狼。現在沒狼,就成了小孩剋星。(小孩)嗅著饞香,不禁送嘴裏咬,‘崩’地(一聲),就炸個面目全非。待家長聞聲趕來,原地就只剩下一灘血漿了……」

「莫二娃虐殺親女,又製造‘歡喜豆’炸死鄰隊兩個男孩,以故意殺人罪論處。聽說槍斃時他(時),還吼了幾聲‘無罪’,把執行民兵駭呆了。結果換上正規法警,連發三響才栽進坑中。」

七千人大會期間,重慶市委辦公室主任、兼重慶團市委書記的廖伯康,秘密向團中央副書記胡耀邦、中央辦公廳主任楊尚昆彙報四川的災情,據廖伯康報告,僅四川省,就餓死了1250萬人。

後來,廖伯康等人因為向中央彙報,受到李井泉的殘酷鬥爭和無情迫害……揪出了一個「蕭李廖反黨集團」。(蕭就是蕭澤寬。重慶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李就是李止舟,市委候補委員、市委副秘書長兼辦公廳主任。)連帶又揪出一大批「蕭李廖反黨集團」分子,進行批鬥整肅。

雖然這次彙報就像做地下工作一樣謹小慎微,極端保密。但仍然被毛澤東偵知。說胡耀邦和楊尚昆整他的「黑材料」。從而埋下了楊尚昆、胡耀邦後來被打倒或整肅的伏筆。

「中央書記處有一本反映餓死人數真實情況的底賬。後來這被毛澤東認為中央辦公廳要搞他的黑材料……」(引自辛子陵《紅太陽的隕落——千秋功罪毛澤東》網路Word版205頁)

其二是毛澤東一慣閑雲野鶴,到處雲遊,遙控指揮。他突發奇想,隨時發佈他異想天開的「新思想」和「新觀點」。讓在中央守候的大員們,常常跟不上「毛思想」,「工作十分被動」。

於是,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等人,就商量對策,正兒八經做出一個政治局決議,記錄在案,讓楊尚昆在毛的專列上,安裝了監聽器材,安排了記錄員,隨時記錄下來,及時彙報上去,以免工作被動,「犯了錯誤」。

但有一次,記錄員與毛的一個陪睡女友開玩笑,說「聽到了她與毛的調情聲音」。

該陪睡女友立馬轉身向毛澤東彙報。毛一追查,就鬧出了一場「竊聽事件」來。楊尚昆在文革之初被打倒,「竊聽事件」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順著這條主線,來解讀李志綏的記述,說明李志綏沒有讀懂周恩來。如李志綏在其遺著中記述,72年時,毛於病重之中向周交權之時,周恩來嚇得渾身發抖,幾乎要尿濕褲襠的樣子。因而使李志綏對周十分鄙視……

李志綏沒有讀懂的是,因為周恩來深知,伴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會遭到劉少奇、陶鑄、林彪、彭德懷、賀龍等人一樣的下場,死得很慘很慘。這恰恰是周恩來的韜晦之術,是周故意演戲給毛看的絕技。否則,立馬就會使周恩來身首異處。

關於書中主線問題,就扯到這裏吧。如果讀者賢明想解開更多的文革迷霧,還是仔細研讀該書更好。辛子陵先生這本60餘萬字的洋洋大著,信息量大,文筆不俗,很值得認真研讀。

二、毛澤東整人的特點

毛澤東心理之陰暗歹毒,刻薄寡恩,史上難有其匹。毛的整人之術,歸納起來,大致有以下五個特點。

A,巧布無形陷阱。

由於毛掌握了至高無上的特權,毛的一句話,就可以讓八大決議變成一張廢紙。毛隨時都可以否定政治局作出的任何決議。正如毛自己聲言的那樣,如果誰惹得毛不高興了,毛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把黨內第二號人物劉少奇,也輕輕地捏死。

在這種情況下,儘管劉少奇、鄧小平、彭真等人官高位尊,在國人面前人五人六的樣子,但到了毛的面前,則連丫環奴僕都不如。一旦遇上毛的橫蠻無道,一個個斂聲屏息,謹小慎微,渾身篩糠,不敢仰視。

彭真曾以山西強驢的性格,想為遵毛宣導寫了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的吳晗仗義執言,保護其部屬過關。但彭真據理力爭的結果,就是馬上成了毛澤東文革大旗開刀祭旗的第一個犧牲品。而在此關鍵時刻,黨內沒有一個人敢於站出來,為彭真說句公道話。包括其頂頭上司劉少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彭真下馬坐牢而去。

後來,在劉少奇為毛釀成的慘禍擦屁股的過程中,曾提出為彭德懷平反的建議。馬上被毛指責為「黑暗風,翻案風」,並提出一個「階級鬥爭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的全黨工作「總路線「來反制。嚇得劉少奇趕緊閉嘴。

在這種情形下,當劉少奇、鄧小平、彭真等人,向毛請示文化大革命的具體工作方針時,毛則擅長模棱兩可,含糊其辭,不作明確指示。讓劉周鄧彭去揣摸上意。是做對還是做錯了?則由毛來裁決。

一旦劉、鄧、彭工作稍有失誤,或引起群眾不滿,毛就以群眾利益的維護者的形象,來發動群眾,展開對「錯誤路線」的猛烈批判,無情打擊。

在這種陣勢下,彭真、劉少奇、鄧小平、陶鑄等人,紛紛落馬,有的被慘絕人寰的迫害致死,如劉少奇、彭德懷、陶鑄等人(鄧小平是毛特意囑咐,要「區別對待」,才保住一條小命。彭真是怎樣把小命保住的,我不太瞭解)。

在這種「無形陷阱」密佈的情形下,縱然是諸葛亮再世,司馬懿復活,也難逃毛的毒手。

B,貓吃辣子。

記得一本國內出版的書中,曾高調讚頌毛的智慧超群,津津樂道地記載著一件趣事。

這件趣事是:中共中央在西柏坡時,一次閒暇扯淡,毛讓劉周朱任等想辦法——怎樣讓貓吃辣子?

劉少奇說,把辣椒塞進貓的嘴裏……毛說,不行不行,那樣的話,貓會抓你咬你。

周恩來說,把辣椒包在肉裏……毛說,不行不行,貓只吃掉肉,而剩下辣子。

朱德、任弼時說了什麼方法,也被毛駁倒否決,我已忘記了。

後來他們反問毛,你有什麼好辦法?讓貓吃辣子!

這時,毛不緊不慢地說:其實很簡單,把辣子塗抹在貓的屁眼上,貓感到痛了,就自動去舔,不就讓貓吃辣子了麼……

有趣的是,毛澤東在文革中,無情整肅其功臣宿將時,都用了這種「貓吃辣子」的方法。

一旦劉、周、朱、鄧、陳等人,犯了毛澤東眼中的錯誤,毛則令他們自己主持會議,來展開對自己的無情批判。

劉少奇、朱德、鄧小平、周恩來、陳雲,都品嘗過這種「貓吃辣子」的滋味。區別在於,各人的次數多少有所不同而已。

C,甩手殺人。

在整個文革期間,毛澤東想弄死誰,當他在輿論上取得決定性的「勝利」後,接下來,就是對被整肅者的人身折磨。

每到此時,毛澤東則是優哉遊哉,閑雲野鶴,溜之乎也。忘情於江南山水之中,而把人弄死的任務,甩手給江青等人也。

而此時的江青等人,則「深體上意」,毫不猶豫地把毛想弄死的人弄死。

毛遊山玩水夠了,回到北京,還可以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責備江青不該胡搞亂來,不該把人弄死了。假惺惺裝出一副同情被整肅者的樣子。當中央大佬都對王光美批示:「千刀萬剮,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時,毛澤東則批示:「刀下留人」……這種情形,還長期迷惑著被整肅者的家屬。

毛這一手「甩手殺人」絕招,確實令人歎為觀止。

揪鬥劉少奇如是,揪鬥彭德懷如是,揪鬥賀龍亦如是……

當年,特別法庭審判江青迫害老幹部時,江青則據實回答:我是毛主席的一條狗,毛主席叫我去咬誰,我就去咬誰……

僅僅這麼一句老老實實的話,搞得特別法庭審判長江華,高度緊張,氣急敗壞,惱羞成怒,乃聲嘶力竭地對江青大聲怒吼:你給我閉嘴,閉嘴……

80年秋,學校當局組織我們觀看「審判林彪四人幫反黨集團」的實況轉播,當看到這一幕活報劇時,立馬打破了莊嚴肅穆的氣氛,把同學們逗得捧腹而樂,笑倒一片。後來,還作為同學們開胃的佐料,被笑談了好長時間。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D,貓戲老鼠。

母貓為了訓練貓崽崽的捕鼠技能,往往抓回活老鼠,讓貓崽崽追逐戲弄。直到老鼠筋疲力盡,母貓還要用爪子去翻動它,讓老鼠再跑,以讓貓崽崽再去追逐,再去戲弄。直到老鼠實在跑不動了,母貓才把老鼠撕碎吃掉。

當毛澤東已決定割掉政敵的人頭時,還特意叫來戲弄一番。乃假惺惺對彭德懷說:也許你是對的,去三線好好工作……對劉少奇說:今後要加強學習,多多保重……真可謂「貓戲老鼠」的「神來之筆」。

E,理論外衣包裹著卑污的靈魂。

毛澤東一輩子「與人鬥,其樂無窮」,他整人、殺人、迫害人,都有一系列冠冕堂皇的理論外衣,來重重包裹之。

什麼「崇高的共產主義理想」啦,什麼「階級鬥爭一抓就靈」啦,什麼「為共產主義奮鬥終生」啦,什麼「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啦,什麼「反對資產階級法權」啦,什麼「社會主義優越性」啦,什麼「狠鬥私心一閃念」啦,等等。

其實,剝開這些冠冕堂皇的外衣,只有「權力」二字,才是他的根本宗旨。

為了強化他的特權,可以不擇一切手段。哪怕讓全國人民弄得生靈塗炭,流血漂櫓,也在所不惜。哪怕挑起世界大戰,讓中國死掉幾億人,他仍然是面不改色,談笑風生。他真個是「談笑間國人灰飛煙滅」的「偉人」。

剝開這些冠冕堂皇的外衣包裹,那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毛家皇朝。看當今世界的社會主義國家,朝鮮如是,古巴如是,毛澤東亦如是。

當年,美國飛行員把毛岸英送上西天,有正義感的中國人,莫不從心底感謝美國飛行員:幹得好,幹得漂亮!

剝開這些漂亮言辭的畫皮,就露出了毛澤東的「白骨精」本質,露出中共大佬們的靈魂卑污、人格渺小、人品無恥,露出了他們的太監本性也。

三、毛澤東建國有功麼?

該書由李銳和謝滔分別作序。

李銳先生在序言中說:毛澤東「建國有功,治國有罪」。對於其「建國有功」的說詞,我實在不敢苟同。

因為毛共作為蘇俄的傀儡政權,跟著史達林的指揮棒跳舞,是史達林手上的一顆棋子,專門用來破壞中華民國的復興和富強,以使沙俄非法掠奪的150萬平方公里的中國領土「合法化」。

中共從成立那一天起,就拿著蘇俄的盧布,聽命於史達林,一心一意發動武裝叛亂和奪取政權。

在中華民族異常艱苦的14年抗戰之中,毛一方面大種鴉片,籌集叛亂資金。一方面不惜與日本人暗通款曲,狼狽為奸,與日軍聯合打擊抗日軍隊,不擇手段地消滅我抗日軍民,破壞抗戰大業……

毛共只打過兩場小規模抗日戰爭,其一是林彪率領的國民政府第十八集團軍(八路軍)115師,受國民政府派遣,很不情願的參加了忻口會戰。在太原戰役過程中,因為林彪聽命於毛共中央,避敵逃跑,違抗將令,將受到軍法制裁時,在林彪逃跑過程中,看到日軍一隊後勤運輸隊比較單弱,認為有機可乘,遂在平型關佈陣,襲擊了這小股日軍的後勤運輸隊。然後大吹大擂,說是「平型關大捷」。但林彪取得「平型關大捷」後,不但沒有受到毛共的表彰和鼓勵,反而被剝奪了軍權,流放到蘇聯,過著可憐兮兮的生活,還是王稼祥出手接濟,才渡過生活難關。

其二是彭德懷受不了國人群情洶洶、對八路軍「空耗軍餉,遊而不擊」的指責,遂打了對日占區中原交通線的破襲戰。然後開動宣傳機器,大肆宣傳,說是「百團大戰」。但一直受到毛澤東的嚴厲批評,令其去延安檢討和認罪,幾個月都不能過關。直到彭德懷咽氣,毛澤東都沒有原諒他。說他説明了國民黨,説明了蔣介石……

李銳先生親手記錄的《廬山會議實錄》一書,就記載著毛澤東在廬山議會上的發言:「有的人認為我們應該抗日,才愛國,那愛的是蔣介石的國,我們要讓日本多占地,形成蔣日我,三國志。」

再看看在中華民族亡國滅種生死攸關的歷史時刻,毛澤東是怎樣「領導抗日」的?是怎樣賣國無恥的?

「冷靜,不要到前線去充當抗日英雄,要避開和日軍的正面衝突,繞到日軍的後方去打遊擊,要想辦法擴充八路軍,建立抗日根據地,對於政府方面催促的開赴前線的命令,要以各種藉口予以推脫,只有在日軍大大殺傷國軍之後,我們才能坐收抗日成果,去奪取最後勝利。」(一九三七年八月洛川會議講話摘要)

「為了發展壯大我黨的武裝力量,在戰後奪取全國政權,我們黨必須遵循的總方針是‘一分抗日,二分應付,七分發展’,任何人、任何組織都不得違反這個總體方針。」(一九三七年八月洛川會議講話摘要)

「我曾經跟日本朋友談過,他們說很對不起,日本皇軍侵略了中國。我說,不!沒有你們皇軍侵略了大半個中國,中國人民就不能團結起來對付蔣介石,中國共產黨就奪取不了政權。所以,日本皇軍是中國共產黨人的好教員,也可以說是大恩人,大救星。」(一九六四年接見日本社會黨人士佐佐木更三、黑田壽男、細迫兼光等的談話)。

這些情形,我只能說,毛澤東對中華民族犯下彌天大罪,是竊國大盜也。何談「建國有功」?

四、關於民主社會主義

謝滔先生的序言,著重論述民主社會主義。與辛子陵先生在該書後記中的觀點不謀而合。

辛子陵將中國目前的社會主義,命名為暴力社會主義。以與馬克思、恩格斯經過一輩子皓首窮經的鑽研、考察、探索,才在晚年提出的民主社會主義相區分。很有理論上的針對性。

馬克思和恩格斯,窮其畢生精力考察、鑽研和思索,在晚年否定了自己青年時代在激情澎湃的情形下,所作出的「通過暴力革命,來砸碎舊世界,建立無產階級專政」的結論。

儘管這樣,我仍認為,馬克思的諸多推論,存在著根本性的六大邏輯前提錯誤。即以偏狹的唯物主義和無神論來作為立論的基石,是一種學術上的坐井觀天,閉門造車,武斷自負。

這已屬於見仁見智的學術討論了。

我就此問題在網上作了幾次公開演講之後,乃在網友的督促下,整理出演講內容,成為《馬克思主義建立在六大邏輯錯誤的基礎之上》一文。有興趣的讀者賢明,可搜索該文來切磋討論,此處不贅。

五、一點更正

辛子陵先生在《紅太陽的隕落——千秋功罪毛澤東》一書中,談到在反右運動中北大被槍斃的眾學生時,說張錫錕是因為越獄,才被槍斃的。很多著作都作如是說,以至以訛傳訛,失真嚴重。

2009年,我受重慶孔令平先生之托,幫他修訂和濃縮了《血紀》(又名《獄中紀實》)一書。前後九易其稿,才定稿完成。

孔令平先生是張錫錕生死相許的獄中好友。一同關押在鹽源勞改農場六中隊。他對張錫錕犧牲的前前後後,十分瞭解和熟悉,因為當年的孔令平,也是「《火炬》成員」之一。《血紀》一書中,已對張錫錕英勇就義、慷慨赴死的經過,有過較詳細的記載。

張錫錕在鹽源勞改農場服刑期間,為了喚醒懵懂無知的難友,憑著一腔熱血,冒著殺頭的危險,在獄中出版手抄本《火炬》雜誌,而被當局偵破,被當成嚴重的反革命事件。

張錫錕為了保護難友,將所有責任一肩挑。審問過程中,他面對公、檢、法的多次威逼和利誘,始終不為所動。而是義正詞嚴的控訴毛澤東的暴政,把中國變成了一個 「冤獄成山、餓殍遍野」人間地獄……然後從容就義,慷慨赴死。張錫錕的忌日是1975年8月27日。其遺骨不知道埋在何處。

更為奇特的是,張錫錕的女友,也於同一天,在成都被槍殺。一對死生相契的才子佳人,就這樣被中共暴政掐死。聞之無不令人淚下如雨。

張錫錕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在鹽源農場廣為流傳。被傳得越來越神。連獄吏都將其目為神人,聞之膽寒變色。

一手操辦他案件的兩個獄吏,一個是林高明,一個是張劍波。

林高明因聽到獄中的紛紛議論——說張錫錕含冤而死,死不瞑目。他的鬼魂將纏住構陷他的人,與之算賬和索命……林高明嚇得臉色鐵青,把門窗用粗鋼筋重迭焊牢。每到夜晚,嚇得發抖,大氣也不敢出……

「四人幫」倒臺後,林高明逢物就偷,變成人見人厭的「老厭物」。後來偷竊了部隊的槍枝,聲言要繼承毛主席遺志,重走「井岡山道路」,上犛牛山打遊擊……被抓獲後,獲刑28年。

另一個異常賣力構陷張錫錕的獄吏張劍波,因迫害政治犯喪盡天良,構陷逼供無所不用其極,瘋狂申報殺人,被評為「優秀共產黨員」,「模範管教幹部」。他的辦公室裏,掛滿了受獎的錦旗。

張劍波長期與情婦姘居,因情婦不滿「沒名沒份」的生活方式,多次催促張劍波給她「名份」……張劍波遂回到內江老家,謀與元配離婚。元配在當幹部的兄弟的支持下,始終不許。張劍波乃將髮妻毒死,深埋於床下。後來案件偵破,張劍波被秘密處決,說是「以免造成不良的政治影響」……

四個告密出賣張錫錕的叛徒是:陳賢士,劉資元,黃學全,王世春。

陳賢士因出賣張錫錕獲得優待,卻好端端從拖拉機副駕駛座上一頭栽下來,被後輪活活壓死……

劉資元聽到獄中的紛紛議論後,惶惶不可終日。後來患上一種奇怪的偏頭痛,整天大呼小叫,痛得滿地打滾。監獄醫院卻查不出任何病症。

劉資元在住院治療期間,於76年1月,在一個寒冬凜冽的早晨,人們在挑水的露天水池子裏,發現他漂浮於薄冰下的屍體。

黃學全因出賣張錫錕獲得稍稍優待,心生不滿。又因爭床位,被孔令平狠狠揍了他一頓,來發洩對叛徒的憎恨。獄友們紛紛叫好,管教也不予理會。不久,黃學全胃病發作,繼之轉化為胃癌,繼之死於監獄醫院。

只有一個王世春,多次跪在張錫錕的墳頭,認罪悔過,求告張錫錕,原諒他的一時糊塗……並向六隊的難友們公開承認錯誤……才撿得一條小命,回到重慶,鬱鬱以終。

以至鹽源勞改農場的獄吏們都驚呼,張錫錕太可怕了!他雖然是個書生,但骨頭卻比鋼鐵還硬!他人雖然死了,但他的鬼魂老是纏著我們……

因為《血紀》的出版受到多方阻擾,以致張錫錕的事蹟以訛傳訛,謬種流布。更為重要的是,張錫錕驚天地泣鬼神的英雄事蹟,被歷史塵埃深深掩蓋著。誠為憾事。特此更正。

初稿於民國100年(2011-5-7)

再稿於2011年5月8~10日

──轉自《北京之春》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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