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漫话“改革开放”与中国人的幸福感(5)

半个多世纪前,中共宣称它领导的革命推翻了长期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即帝国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其实中共是窃国。更让人倍感讽刺的是,如今中国老百姓几乎个个都在抱怨,共产党的改革开放又造了新的“三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直不起腰来。

其中第一座也是最大的一座大山是买不起房。

跨入21世纪后,中国大中城市的房价就像坐上云霄飞车一样一路飙升。如果按照工资和房地产平均价格计算的话,中国目前显然已是世界上房价最高的国家之一。在美国、日本等国家或地区,房价与家庭年均收入的比例一般在3-6倍之间,而在中国,这一比例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10至20倍。在美国,一套普通住宅大约等于城市居民3-5年的收入,而在中国,这一数字大约是10至15年。2011年,北京商品房每平米均价1.3万多元,而北京人均可支配收入只有3.29万元,连3平方米的面积都买不起。难怪国际投资银行摩根士丹利在研究报告中惊呼:人均收入不到美国1/30的中国购房者正在负担着和美国人一样高的房价!

在房价不断攀昇的同时,银行的房贷利息也一涨再涨,很多购房者因此背上了沉重的还贷负担。国际通行看法认为,如果房贷月供超过个人月收入的1/3,将出现较大还贷风险,并影响生活品质。而据调查,中国32.18%的人月供占到了收入的50%以上,成了名副其实的房贷的奴隶。在“一天不工作,就会被世界抛弃”的精神重压下,他们的生活品质大为下降,不敢轻易换工作,不敢娱乐、旅游,害怕银行涨息,担心生病、失业,更没时间好好享受生活。他们常常戏称自己正在坚定地叩响“忧郁症”的大门,甚至一只脚已经迈了进去。

知名时评人王石川在一篇文章中这样描述自己在高额房贷压迫之下的生活窘状:

“去年11月买的房。拿到房产证的当天,我如释重负:我终于不需要再租房了,我终于迈进有房一族了,我终于是房子的主人了。

然而,月供2715元的房贷让我气喘吁吁,正像媒体报导的那样:承受着‘一天不工作,就会被世界抛弃’的精神重压,不敢娱乐不敢生病,除了买书以外不敢高消费。

个中酸辛不足为外人道也,至此我终于发现,我不是风光八面的房主,而是货真价实的房贷的奴隶。

我常常想,要是不买房,节省下来的钱足以使我的生活品质提升一个档次;要是不买房,节省下来的钱也足以让远游的我多一份孝敬父母的心意;要是不买房,我也势必活得更有尊严,不必承受许多原本不该有的精神重压。我拥有了房子,却失去了幸福;我得到了房子同时也得到了压力,这真是一种悖论。有时,我不免这样问自己:买房难道是一种美丽的错误吗?特别是对于像我这种收入水准的人而言。

说买房是错误,这并非矫情。仅仅从亲情角度出发,买房会使含辛茹苦的父母再受重创。因为单是房子的首付,我也无能为力,必然求助于父母。日渐苍老的父母不仅没有收获到子女的回报,反而‘老骥伏枥’为子女的房子奔波,于心何忍?而且,作为上有老下有小的‘夹心层’一代,父母还需赡养祖父母、外祖父母。可以说,父母这一代人,几乎永远都难以享受到清福,子女的购房更是使他们的压力‘雪上加霜’。

我暗暗责备自己不该买房了。但转念一想,要是不买房会怎么样呢?那就要持续租房。

买了房子是房贷的奴隶,不买房子是流浪一族。平衡两者之间的鸿沟,也许只能靠房价下跌。但是,寄希望于开发商降价是与虎谋皮,单纯的房市调控又有沦为‘空调’的嫌疑。就在前几天,有媒体报导,在全国都有专案的一位开发商对记者透露,房地产行业利润率在100%以上,‘赚钱赚得我们自己都害怕’。尽管我已买了房子,看到这样的言论,我还是有种复杂的情感。”

身负高额房贷的日子固然不好过,买不起房的人日子更难过。大批的工薪族、蚁族、民工在城市里起早贪黑拼了老命也跑不过房价上涨的速度,他们可能几个人挤居在一个租来的只有几平米的平房,有可能住在公司分配的连洗手间都是共用的集体寝室,甚至还有的是在一个单间里用块窗帘就拉起了两间夫妻房。当然,那些为了节省几百块钱房价而跑去距市区几个小时车程的地方租房上班的人更是大有人在。展望前程,他们比那些沦为房贷奴隶的人更焦虑,更迷茫。

连外国记者都为之感叹:中国的高房价,毁灭了年轻人的爱情,也毁灭了年轻人的想像力。他们本可以吟诵诗歌、结伴旅行、开读书会。但现在,年轻人大学一毕业就成为中年人,像中年人那样为了柴米油盐精打细算。他们的生活,从一开始就是物质的、世故的,而不能体验一段浪漫的人生,一种面向心灵的生活方式(注1)。

试想,身为中国人,承受着房价和房贷泰山般的重压,你会幸福吗?

注释:
注1:摘自西班牙《世界报》,转引自《中国的年轻人为什么不幸福?》,载天涯社区。

作者提供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责任编辑:刘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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