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国父 日殖民下救主 蒋渭水

【新唐人2015年3月31讯】(新纪元周刊421期,记者赵芷菱报导)蒋渭水一生以和平革命的方式,推展台湾的民主思潮,曾进出日本监狱十数次,创立台湾第一份报纸、第一个政党、第一个工会,不仅成为台湾政治社会运动的中心人物,也是一般民众期望的“台湾人之救主”,更被后人尊为“台湾国父”、“台湾的甘地”。

大部分人或许不知道,早在蒋介石、蒋经国的“蒋氏王朝”之前20多年,台湾就已有一位本土的“蒋氏”,在近代台湾史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蒋渭水(1891—1931)生于《马关条约》中台湾被割让给日本的殖民时代,出生之后5年,正值清廷甲午战败,台湾被割让给日本之际,而在其逝世后仅月余,日本又对中国发动“九一八”事变。蒋渭水生逢国家与民族命运多舛危殆之际,因而注定与造就其奋斗和不凡的一生。

抗日殖民英雄 追随国父思想

蒋渭水时代的台湾知识分子,在1920年代掀起了台湾文化启蒙及政治社会运动的热潮,有人说1920至1930年代是“蒋渭水的时代”,那时代的精神叫做“蒋渭水的精神”,但这段历史遗产,却长期不被台湾社会所认识,直到近几年蒋的历史事迹才逐渐被还原。

1920年蒋渭水30岁时,适逢苏共推翻帝制革命成功、一战结束后兴起民族自决主义与第三共产国际会议的相继召开,这些都深深影响当时全世界的社会革命者,包括蒋渭水和孙文。而蒋渭水又比孙文更坚持这条路线,才会在遗嘱说:“台湾人的革命已进入第三期,无产阶级的革命迫在眉睫。”较左倾的政治思想在此展现。

但以当时的时代背景,左派的一个重要特色就是重视工农阶级,这在资本主义社会是属社会地位不高、不起眼、收入微薄又没力量的一群人,左派倾向同情他们,也总是在劳资双方的纠葛中站在劳方这边。

而殖民帝国者往往是极右派,他们榨取劳力并刻薄对待工农阶级,对待殖民地更是毫不留情的剥削,日本自也不例外。因此在这种环境下,台湾人时刻都能感受到不平等的对待与欺压,所以像蒋渭水时代的知识分子在接触外国政治思想、为台湾找出路时,其实很容易与左派思想相合。

1925年左右,随着台湾各种政治思潮不断兴起,此时孙中山领导的中国国民党改组,实行“联俄、容共、扶助农工”政策,继而北伐以期统一中国。这也激发台湾同胞的民族意识与希望,他们乐观认为“中国国情不久必可恢复正常而雄飞世界”。

隐失的历史被还原

1951年蒋渭水逝世20周年,国民政府曾举行盛大纪念会,由总统蒋介石追赠“民族正气”匾(现存锦西街的蒋渭水纪念公园)以示旌扬。但此后又不再纪念了,蒋渭水的事迹也从此被掩埋,直至近年台湾民主意识抬头,这段历史才逐渐被提起。

而蒋介石之所以悼念蒋渭水,系有其时代的需要。据“Tony的自然人文旅记”分析指出:透过史料回溯1949年,蒋介石因国共内战惨败而迫迁来台,时风雨飘摇,美政府已对蒋介石失去信心,于是发表对华政策白皮书,宣布不再介入国共内战,随即停止对国民政府的军事援助,国府情势陷于险境。

美驻台领事甚至悲观评估,若无美援支撑,蒋政权在几个月之内恐将崩溃。当时蒋介石为争取美国回心转意,特展现革新气象,任命具有美普林斯顿大学政治博士背景的吴国桢出任台湾省主席,也任命毕业于美国维吉尼亚军校、受美国信赖的孙立人将军出任陆军总司令。

吴国桢出仕后,有鉴于“二二八事件”台湾人民对国民党统治的失望,因此主张重用本省籍菁英出任要职,争取民心,因而延揽蒋渭水之弟蒋渭川出任省府民政厅长,隔年蒋渭川转任内政部常务次长。

然而情势逆转,1950年韩战爆发,促使美改变对华政策。中共抗美援朝,毛泽东派兵进驻朝鲜半岛,与美军作战。美因而恢复对台的军事及经济援助,第七舰队巡防台海,台湾转危为安。

但美国对蒋介石能否有效治理台湾仍有存疑,美国务院亦有主张台湾地位未定论,要求蒋介石离台。

就在此历史背景下,为因应需要,1951年,蒋介石盛大举办追思蒋渭水逝世20周年纪念,其意在激起台湾民众之民族意识,其用心就不难明白了。随后,韩战陷于胶着,形成东西冷战国际情势,台湾成为美在西太平洋围堵共产主义的最前线,美右翼势力抬头,对蒋介石的态度也由原先的犹豫而转为坚定支持。

蒋介石政权稳固后,吴国桢难以施展抱负,坚辞省主席,随即以养病为由,赴美滞留不归;1955年,又爆发“孙立人事件”,孙立人将军遭到撤职软禁。

至此国民政府已无纪念蒋渭水之必要了。纪念蒋渭水反而会踩到国府威权体制的红线。蒋渭水在日殖民时代,尤能组党,而当时在国民政府统治下反而是被严禁的,纪念蒋渭水岂不自踩地雷?

自此,蒋渭水不再是“民族正气”的象征,反而成为一种政治禁忌。戒严时期,蒋渭水的家族都避谈往事,以致后代子孙也都不太清楚蒋渭水的生平事迹。

直到1976年,监察委员黄煌雄才著作台湾第一本关于蒋渭水的专书——《台湾的先知先觉者:蒋渭水先生》。而半个世纪后,国民党终于认识到蒋渭水的历史价值,并急起直追。

2006年,蒋渭水逝世75周年,蓝营执政的台北市政府将“锦西公园”更名为“蒋渭水纪念公园”,并立碑纪念。国道五号北宜高速公路也定名为“蒋渭水高速公路”。且中央银行在2010年发行5000万枚面额10元的“蒋渭水纪念流通币”,用以纪念其影响台湾民主与文化运动的贡献。

平凡出身 医校展风华

蒋渭水,字雪谷,祖籍福建漳州,出生于台湾宜兰的平民家庭。父亲蒋鸿章在宜兰市街的城隍庙以命相维生,在4岁时,父亲就收养了石有为童养媳,准备长大后与蒋婚配。幼时的蒋渭水一度周旋于庙会之间,做过乩童。8岁受教于宜兰宿儒张镜光,17岁才入公学校(小学),3年后即毕业,20岁以第1名成绩考取台湾总督府医学校(台大医学院前身)。

医校生活是蒋渭水一生中重要阶段,在同学印象中他是个“多才略,而亦敏求”之人,即于“专门知识外,不仅有余力,且负勇气领导校内外,从事些充满民族意识的反抗异族统治行为,其所展现的反抗精神,实不失为同学中之豪杰。”他曾因殴打日本人而被禁足2星期,也曾在艋舺举行学生大会,并在和尚洲水湳庄(现新北市芦洲)举行柑园会议,挺身痛斥日当局的压迫,及鼓吹民主革命。

入医校翌年(1911年),孙中山所领导的辛亥革命成功,消息传来使得医校学生皆洋溢着高昂的民族意识,学生之中又以蒋渭水表现最为热烈。蒋渭水认为“要救台湾,非先从救祖国着手不可”,他因此发动捐款,支持祖国革命,还曾愤于袁世凯窃国,积极参与潜赴北京暗杀袁世凯之计划,后因故没能成行,一直深引为憾。

医人到救国 不惧囚牢

1915年蒋渭水以第2名成绩毕业,分发至宜兰医院实习一年,隔年即在大稻埕(今台北市延平北路)开设大安医院。又于1917年取得宜兰名酒甘泉老红酒的代理权,在大稻埕开设“春风得意楼”,广结社会各界人士,为其后民族革命运动打下坚实的基础。

5年后1920年,蒋渭水设立文化公司,多次参加“台湾议会设置请愿运动”。隔年春天,结识了正在从事议会请愿运动的林献堂。蒋渭水认为林献堂主导的议会请愿运动,是当时“台湾人唯一的活路”。

1921年,蒋渭水在大安医院创立了“台湾文化协会”,作为提倡民权之启蒙运动组织,并发表文章《临床讲义》,确立了文协的方向。他从医师的角度将台湾拟为“患知识营养不良症”之患者,是世界文化的低能儿。

此后,蒋渐成为一个本土运动者,日总督府视其为台湾政治社会运动的“第一指导者”、“煽动民族反感者”。1922年蒋到东京向日本裕仁太子(后昭和天皇)请愿,而触怒日当局,于1923年因治警事件(治安警察法违反检举事件)遭判刑4个月,为台湾人因政治请愿被拘禁之第一人。

但蒋却将入狱视同“入学”,而且“入学后读书的成绩还更良好”。后来1925年他又因反抗总督政令被囚4个月。

2次入狱共监禁144天,成了蒋渭水充实精神财富的机会。医校时期,蒋虽醉心于政治社会运动,但对于政治理论的知识,未作深入研究。蒋渭水戏称坐牢为“游学早大(日本早稻田大学)”。

狱中他写下了《入狱日记》、《狱中随笔》以及许多评论诗文,笔锋犀利毫不隐讳地抨击日殖民统治,指出台湾严重的社会问题都源于日资本家的残酷压迫和榨取。

第一民党诞生 强力揭弊日府

后台湾文化协会因思想分歧而产生分裂,虽蒋渭水提出“同胞须团结,团结真有力”的呼吁,1926年“文协”终告分裂,蒋渭水、林献堂等人退出,1927年台湾史上第一个合法政党“台湾民众党”,也应运而生。蒋也另组织“台湾工友会总联盟”等,希望能唤醒民众,一起挺身向日府争取台湾人民的权益。

以蒋渭水为首的“台湾民众党”积极从事各种反日民族运动,成为日殖民当局最头痛的眼中钉。民众党除推动地方自治改革、反对日殖民之始政纪念日活动和官有土地政策外,尤以揭露“雾社事件”真相最令人称快。

1930年10月27日,日府出动大批军警与飞机,甚至使用人道所不许的毒瓦斯,残酷镇压台中雾社泰雅族人,使几近灭族。事发后,日惧曝光,一意掩饰。惟民众党全然不顾危险加以揭发,对内不断报导,对外则致电广为宣传,并游说日反对党“大众党”来台调查,且将事实公诸国际媒体,为缓和各方压力,日被迫罢免台湾总督、警务局长等官吏。

还有,日本政府为了贩售鸦片图利,1929年发布特许令,放宽台湾人吸食鸦片。但“台湾民众党”反对鸦片毒害,在全岛各地举办打倒鸦片大会,还多次向国际联盟控诉日本在台贩卖鸦片之特许制,1930年蒋渭水还不惜让长子蒋松辉冒着生命危险,向设在日内瓦的国际联盟发送电报。

电报顺利发出,国际联盟立刻派人来台调查,日总督府迫于国际压力,不得不改弦易辙,推动鸦片矫治治疗工作。

这场鸦片之战,民众党打得漂亮,却让日府颜面无光。1931年2月在“台湾民众党”举行全台党员大会时,台北北检署到场强制解散。台湾第一个合法政党只存活了3年7个月,就此终结。

蒋逝瓦崩 政治家典范

民众党被解散后6个月,蒋渭水因染伤寒,41岁即英年早逝。此后整个民族抗日运动在日本示警、高压及分化离间下纷纷瓦解,政治改革的运动自此趋于沉寂。每在事件发生时,各种政治问题上皆缺乏积极有力的领导人物,时人同感共鸣:1920至1930年代是“蒋渭水的时代”,那时代的精神叫做“蒋渭水的精神”。

蒋渭水一生受日本拘捕、囚禁十余次,都未改其志,致死都展现“彻底的特质和不妥协的精神”,认为是“政治家与政客的分水岭”,这句话原本是蒋渭水对社会运动领袖蔡惠如的赞誉,后来大家认为其实蒋本人最符这个称誉。

蒋渭水的元配石有,是一位朴实、勤快且贤良的妻子,婚后生了4个儿子,分别是松辉、松铭、时钦、时英。

而石有的哥哥石焕长、石进源、石秀源,后来也都是蒋渭水社会运动的重要干部。两家感情十分深厚。可惜石有没受过教育,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先生。

蒋松辉(2014年以101岁高寿过世)曾回忆说:“家父给病人诊病,诊察费足够车资时,就匆匆忙忙赶去讲演。”像有还不完的演讲债,南北奔波,日警也疲于奔命,他一次上台可讲3小时,日警视他为“煽动民族反感”的强烈民族运动者。有次在莺歌演讲,辩士只蒋一人,日警还出动20余人“旁听”。

蒋渭水的养女蒋碧玉(1995年逝)也说:“父亲和他的同志们时常晚上去演讲,但到半夜却是另一批人回来给他们拿衣服,说是又被日本鬼子给捉去了,这种事经常发生。”

蒋渭水当医生后,常和朋友上酒楼,因此于1919年结识艺旦陈甜,并将她纳为侧室,替她改名陈精文,也教她读书识字。当时“台湾文化协会”积极展开一系列的民权启蒙运动,会员50人中只陈甜是唯一的女性。

陈甜一路陪伴蒋渭水从事社会运动,有时蒋渭水入狱,她也能独自上台演说,宣传理念。她不但是蒋渭水的革命伙伴,也是心灵伴侣。

蒋渭水死后,清算财产,只剩2500块奠仪,连电话都被搬走。但当时2500块算是相当可观的一笔钱,石有就依靠这些钱养大孩子们。

蒋渭水葬仪当日,不顾日府强烈警告,全岛各地自动踊来参加“大众葬”(民众为蒋所举行的国葬)有5000余人,将大稻埕挤得水泄不通,日府不得不派出80名警吏沿途警戒取缔,所谓“死渭水吓死活总督!”成为台湾史上传奇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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