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逸士:周永康案對政局持續震盪和衝擊 ──從周貪腐通姦醜聞看體制頑疾

周案為何於凌晨宣佈

中共當局宣佈開除前政治局常委周永康黨籍並予以逮捕,一碗遲到的「方便麵」二○一四年十二月五日周五凌晨零點出鍋,有網民嘲諷為何周當年榮登常委的新聞不是周五凌晨零點放出?其實,周五甚至臨近節假日發放重要新聞,已經成為近十年中共的慣例,這些大多都是中共認為高度敏感、可能激發社會動盪但又不得不發的新聞。

周永康案件沸沸揚揚了近兩年。其六條大罪中有兩條最為搶眼:其一,「泄露黨和國家機密」,其二,「與多名女性通姦」。海外媒體緊抓熱點,周永康情婦盤點連圖帶文都端出,就差上演黨國版金瓶梅活春宮、常委愛情動作片和政治色情片了。

對周在公共場所玩車震存疑

傳說中的「百雞王」周永康五毒俱全、心狠手辣似已無疑;央視的性奴主播,估計也正如外媒所報。但說「康師傅」到百盛地下停車場,上了葉迎春的私車玩車震,並全程被錄像,從邏輯和常識上仍有待推敲。「康師傅」哪裡車震玩不行,還非得到公共場所玩,七老八十了還追逐新潮尋刺激?正是周永康出任警察和治安頭目之時,中國的監控體系大發展,密密麻麻的電子眼,監視全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就差每個私人臥室和洗手間一個探頭了,周永康不知道這現實?

當然,中國政治色情片中一些男女主角的膽子和變態,也非常人能推測。誰能想像王立軍還給政治局委員薄公子戴了綠帽,薄公子老婆還謀殺了英國人?高官車震這類笑話,姑妄聽之。且將冷眼觀螃蟹,看索多瑪、蛾摩拉的罪人們如何折騰到烈焰和天譴之時。

但當局在高懸其道德大棒,猛打權力鬥爭落水狗的時候,其實也挺開心於民眾津津樂道「康師傅」的性事。民眾隨著政治八卦起舞,腦子本來就洗過多少遍,再進點水,不能想民主、自由和人權,歡呼打虎,觀看剝皮抽筋,再用點虎鞭酒給無邊無涯的奴隸生活壯點陽;別在網上或大街上集結,談民主人權的訴求,黨就可以高枕無憂,繼續放手大弄。那兩千家離岸金融公司的公子王孫們可以一邊繼續撈錢,逍遙快活,一邊繼續在國內忽悠民眾愛國奉獻了。

現在看來,黨逐步釋放這些震盪性醜聞,是極其講究治國策略和維穩藝術的。如果一下子釋放到位,怕民眾受不了,萬一又像林副主席倒斃在蒙古時,人民又瘋掉一批,瘋人院就不夠用了,因為瘋人院還要收拾整治那些不聽話的上訪維權「偏執狂」呢。所以,黨像擠牙膏和拉稀屎一樣,定期或不定期地把「康師傅」的新聞泄露出來,或者海外早有操刀手放風先行,出口轉內銷,小道已經傳個夠後,黨再義正辭嚴、威猛無比地發佈一下,既減輕了震盪,又贏得「大大打虎,多大的老虎咱不怕」的美名。

通姦已成貪腐官員標記品牌

但天下事利弊皆有。逐漸釋放,雖然減輕了一時的衝擊力和震撼力,卻時時提醒民眾:通姦已經成為黨內腐敗官員的標配和品牌。網民們議論:莫非這個黨要淪為「通姦黨」麼?更有網民要開始盤點黨內那些通姦鼻祖和通姦前輩了。如此,黨的尊嚴和威望,幾十年的強大武功,坦克和衝鋒槍、鮮血和鐵絲網、牢獄、集中營、勞改農場、電子眼和全方位監控,「紅朝多少專制事,都付通姦笑談中」了,正像俄羅斯前副總理蓋達爾所言:「專制的崩潰是隨著專制的威嚴的崩潰開始的,人們在嘲笑中日復一日看專制的笑話,等待專制的坍塌。」

周永康案無疑是繼林彪折戟沉沙之後,對中共莊嚴面目的第二次消解。其對中國政局後續性的震盪和衝擊不可低估。

從黨外而言,雖然底層民眾或者停留在看電視的民眾,還會被反腐敗之類的豪言和打虎劇目所感動;但是中國已經半開放三十年,互聯網有限度的信息傳播,使知識階層和青年網民不可能完完全全被洗腦,對中共意識形態說教和高官的懷疑會更進一步加劇。中共的洗腦魔杖失靈後,社會控制和治理的難度進一步加大,成本會更加高昂。中國社會雖然在強權壓制下一時無法形成對當局的壓力,但警棍和衝鋒槍的持續高壓總有金屬疲勞的時刻。

周案對黨內的衝擊和震盪,應該比對黨外的衝擊和震盪更大。中共壟斷絕大部分社會資源,包括人才資源。最優秀的人才也大多在體制內尋求出路。這部分人也不是全然被洗腦和天生的專制奴才,其中必然也有像《一九八四》中溫斯頓這樣的覺醒反叛者。黨內的才俊,雖然難以抗拒權力的腐蝕和誘惑,但在目擊自己的同僚紛紛入獄、自殺或者身敗名裂後,除了趕緊站隊以求自保外,內心對黨的體制和前途,一定會心如明鏡,或者心如死灰。

周永康真正的罪行會被隱瞞

永遠不要指望中共黨內會出現戈爾巴喬夫,但是黨內的權鬥勢必更加激烈,因為黨內才俊已經看清這個黨還停留在「牛李黨爭」時代,停留在康雍乾時代,勝者為王敗者寇時代,失敗者會像八阿哥和十四阿哥一樣,作為「阿其那」和「塞斯黑」被永遠圈禁,身敗名裂,家破人亡。黨內才俊未必有尋求民主政治的勇氣和動力,但是他們的消極怠工、搖擺不定、喪失信仰甚至臨陣反水、反戈一擊,一定還會層出不窮的。黨內才俊心中一清二楚:誰沒有沾染腐敗?哪個家族乾淨?那麼誰又有資格來裁定和宣佈別人的腐敗?莫非貝勒阿哥和紅二代、血二代們就有天然的特權打擊草根高官的腐敗?「牛李黨爭」中豪門世家的李黨就一定能長久地壓制平民出身的牛黨?只要還是宮廷政治,只要黨爭還存在,只要人性的貪婪與黑暗還存在,那麼黨就沒有寧日,黨內就必然會爭奪幫主大位、掌門人大位、繼承人大位,黨的幫主和舵手也會像海盜船上的船長,對同僚的防範和猜忌日甚,勢必要不斷地把被控以腐敗的同僚扔進怒海。但難保哪一天,同僚密謀集結扔下的正是「海盜船長」自己?

黨還會不定時製造叛徒和污水溝,讓人民、弟子、幫眾、看客們狂歡;黨內的廝殺必定殘酷,黨內勢必還會有新的林彪、王立軍和周永康。

通姦是周永康的人生罪惡和恥辱,但決不是他恥辱的全部。他和他的那些黨內同僚,犯下的首要罪行是踐踏人權的大罪,而這些罪行是不會被黨公開譴責和審判的。正緣於此,黨不可能有自我更新、自我改革或者自我革命的動力。因為黨從它的誕生,就異化為權力的猛獸,為了權柄,為了所有星辰和塵土都圍繞著大紅五星,穩定勢必壓倒一切,包括執行這一政策的周永康以及與他通姦或者被他權色交易的女人們。

文章來源:《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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