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點互動】中外記者都成了「高危職業」嗎?

【新唐人2014年09月18日訊】【熱點互動】(1211)中外記者都成了「高危職業」嗎:記者報到真相都面臨危險,尤其在中國。

主持人:觀眾朋友好,歡迎來到《熱點互動》節目,今天我們的兩位嘉賓,一位是媒體人宇明,一位是時事評論家橫河。宇明、橫河,這些天我一直注意一條消息,有關月初21世紀網有6名高官和記者被警察帶走。

前兩天又有一個報導說罪名是「通過有償新聞非法獲取鉅額利益」,我相信你們知道這事。前兩天新華社突然發布快訊,說21世紀網被吊銷所有的網站資質,人員全部遣返,公司註銷,但是很快這個內容又被新華社全部刪掉了,您們知道這個事情?現在這個事情好像還持續發酵,還不是一下子就完了的。

橫河:我覺得新華網登出這條消息,其實是這件事情在發生之前就已經決定了,但是很快的就發現如果是這樣子發消息的話,那就顯得還沒有調查,法庭還沒定罪你就先給它定罪了。

主持人:所以就被刪掉了。

橫河:所以我想就被刪掉了,可能也是準備得不是很妥當。

主持人:21世紀網據說是國內第一大財經門戶網站,您看過它的新聞嗎?

橫河:對,它實際上是《21世紀經濟報導》的門戶網站,《21世紀經濟報導》又是南方報業集團的經濟這一塊,所以經濟這一塊它確實是很大的一個網站。

主持人:您在國內看過這個網站的報導嗎?

宇明:看得不多,瞭解一點。但是我知道它是《南方日報》下面的一個機構,但是我覺得像這樣的一個機構,警察來把他抓走了,來做這樣一件事情,我個人認為不太像經濟問題。

主持人:不那麼尋常。其實前兩天海外媒體有爆料說,這個是跟它報導了張高麗的一些親屬的黑幕有關,我不知道您們看沒看到這個最新的爆料?

橫河:我看到這個爆料。其實很長時間一直有一些爆料,講21世紀網對好幾個上市公司去揭了它的內幕,這個張高麗是最新的一個報導,好像是跟他的親屬開的一家公司有關係。

主持人:對,其實新華社網站最先沒有說它去敲詐哪些公司,只是說它獲得巨額的利潤,但是原告方是誰我們不知道。

橫河:它沒有原告方,按說起來這件事情很可能是由警方出面先抓它,並不是說像上一次陳永洲那樣子,陳永洲是有個原告方。是有個原告方,是有個企業,被曝光的企業。這一次所謂它所曝光的企業,也就是說它所敲詐別人的或者是有獲得巨額利潤的那些受害者,一個都沒出面。所以我覺得這裡就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是什麼呢?就是究竟誰受害了?如果沒有受害者,你怎麼能指控人家敲詐傷害了誰的利益呢?

主持人:對,我覺得這個很奇怪,我不是學法律的,但是一般來說,比如說你要去告它,這個原告去告它,那它要立案偵查是吧?當獲得足夠證據之後,它是不是再來傳訊這一方,然後最終是由法院來裁定說這方到底有沒有罪。

宇明:在國內的話,一般其實像這樣的媒體還是比較強勢的,如果它出現這樣的情況,像我們來總結它,其實在國內媒體如果說記者這樣被抓呀,或者媒體這樣被封啊,只有兩個原因,最近可能是三個了,原來就兩個原因。

一個我認為就是你得罪了權貴,所以你的報導觸及了很多政治高層人物的一些利益,它會來封殺你。第二個,稍微高尚一點,就是可能有些人它還在爭取一些新聞自由,那你的一些報導或者是你希望能有更多的話語權,或者你發布了一些言論之後,那麼它會把你給扣下來。

主持人:但是21世紀網這個事情,很多人評論說其實像這種收錢,就給你做正面報導,然後不給錢就做負面報導,其實這個是國內人人皆知的媒體的潛規則,就很多人覺得它這個事情出來以後,它經濟上是一定有問題的,而且國內很多人都在這麼做,因為宇明你在國內生活比較長,是不是這麼回事?

宇明:有償新聞由來已久

主持人:啊!由來已久。

宇明:由來已久,可能從很早以前就有了有償新聞,但是就是說你給錢就給正面報導,不給錢就給負面報導,應該說這樣的例子並不是很多。一般會出現在什麼情況呢?一般會出現在廣告的競爭上,或者是商業的競爭上,比如說一個企業他到了一個城市,他只給一、兩個媒體投廣告,他不給其他媒體投廣告,那麼其他的媒體有可能會有這個事情,我知道會有這種情況,這個是不對的,非常不好的。

另外一個,就像三一重工和中聯重科那個樣子,所以他們兩家是長年的競爭對手,一個是「民營企業」,一個是「國有企業」。那個記者偏向於三一,報了很多中聯重工的東西,中聯重工它是國有企業,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因為塞給了他錢嘛,他就會去報中聯重科的新聞。

中聯重科他也有很多省委、省政府的背景,直接到現場把這個記者給「帶回來」,當時我們看了就很吃驚,哎!這個報社的報導是報社的責任,為什麼要把記者抓起來?然後報社還在呼籲要放他,我覺得有這個原因的話,應該是報社要出面。

主持人:應該要出面。

宇明:到最後其實倒楣的是記者。

主持人:但是現在的媒體跟企業是怎麼一種關係?

宇明:媒體和企業我覺得在國內,其實在某種意義上講是一種相互利用的關係,就是企業他離不開媒體,特別是這種大眾市場的企業需要媒體來樹立他的公關形象啊,那麼他們會委託他們的公關公司跟媒體搞好關係,為他進行宣傳。那麼媒體很多時候,他也需要企業給他廣告費,其實是相互利用的。

但很多時候這些相互利用的做得比較極端的時候,由於媒體職業道德的喪失,也會出現很影響中國記者職業道德形象的事情,比較典型的就像山西的煤礦那種案子,最後很厲害到什麼程度呢?山西的哪個煤礦出礦難了,一出礦難了大概就有2、30個媒體記者去排隊了,領什麼呢?領「封口費」。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然後在一些房地產領域,就是說房地產企業給媒體的廣告很多,然後他能反過來控制媒體,讓他天天宣傳房地產一片大好情勢,讓媒體跟房地產公司,和政府一起把房價往上推。

主持人:但是我的問題是,比如說過去《新快報》的陳永洲的這個事件中,還有類似21世紀網,如果像您所說的他們公司的背景這麼強硬,他作為媒體他怎麼敢去敲詐你,或者去報導你的負面,就是說你不給我錢,我就報導你的負面新聞,他難道不怕一些背後勢力的一些報復啊,或者什麼的。

橫河:我想是這樣子的,像20多個媒體排隊去拿封口費,這就是剛才講的給錢就不報負面新聞,其實還是這個意思。但是媒體也有後台,媒體的後台可能也很大,所以他沒有想到對方,因為企業裡其實也是很錯綜複雜的,你不知道這裡誰在控股,就像你們那天討論馬雲的公司,有28%的股份不知道是誰持股的,所以你不知道你得罪了誰。

主持人:這個背景有多厲害。

橫河:這個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再一個,就是實際上這已經常規操作了,絕大部分是不會跟他面對面對抗的,我想作為中國企業來說他有原罪,就是他一定是坑矇拐騙,所以你要抓任何一個企業的把柄都能抓到。那其實媒體他也有原罪,其實中國是沒有媒體的,那麼沒有媒體你怎麼生存呢?

主持人:你說沒有媒體是什麼意思?

橫河:因為中國的媒體他就是喉舌嘛,這是規定的,原來徐光村就說了,中國媒體有幾條原則,第一個就是喉舌論,他幾個論哪,喉舌論嘛,你就是喉舌。

宇明: 這點我感覺得很深,因為我是學新聞的,上班第一天領導就教育我,就說你是來做什麼的?我說做新聞的。錯!你是來做宣傳的。我一聽,我學了這麼多新聞理論白學了;他又問那你做宣傳的最重要的是做什麼?我說是新聞的重要性。他說錯了,你最重要的是市委書記講了什麼,他講什麼你就報什麼。

當時我就想:哎呀!我來了一個什麼地方,怎麼學了新聞這幾年等於浪費了嘛!當時一下子就明白了,你不是一個「新聞工作者」,就像你剛剛講的,他是一個喉舌,他讓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在這種情況下,在國內很多的媒體人,他不是說一定要懷著一種理想要去做這種新聞事業,他完全是被這種體制給扼殺掉。

主持人:但是這兩年,你看像這次21世紀網一下子帶走6個人,去年《新快報》的陳永洲跟劉滸這是兩個例子,今年初的這個高瑜和香港記者王謙明也是被刑拘。就是我覺得突然之間,這兩年對媒體人的抓捕多了起來。橫河,你覺得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還是說一直都是這樣的?

橫河:我覺得是這樣的媒體人嘛,他總是有人在試圖突破這個封鎖。其實劉滸比較典型,他是揭發腐敗的。

主持人:他好像是實名舉報的。

橫河:對,實名舉報,所以情況不完全一樣。那個陳永洲實際上完全是公司的問題了,現在21世紀網就真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不相信是單純的炒新聞獲取利益,因為這已經是一個普遍的現象了。當然他也是有可能利用這個藉口來整他,就是他真的得罪了什麼人。

所以從目前來看這些個案子多半都跟經濟有些關係,我想很可能的就是什麼呢,就是中共現在搞反腐,但是你不能插手,媒體你不要忘記了你的地位,你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你是沒有監督權的,你不是「第四權」,你不是像西方媒體那樣,你是第四權,你想插手,你想來起監督作用。

宇明:其實很多這樣的報導都是宣傳部的通稿。

主持人:那是作為媒體記者個人,他在這種環境下有沒有辦法去獨善其身,或是在一定程度上去做他的媒體記者本質的工作。

宇明:我知道我以前有些朋友他後來就是離開了這種所謂的黨媒體,然後自己去辦一些網站啊,那也有辦一些刊物去反應一些民間,這樣的人我就稱之為還對新聞事業有點追求的人,他們的結果經常是被安全局請去喝茶,然後他所辦的東西就經常被控制啊,甚至到時候被打壓。

但是往往這樣的人,他還想在中國能有點新聞自由的人,往往打壓他的時候都是以這個名義著手,要不是「經濟問題」,要不就是「生活問題」。就是中共一貫的做法吧,就是把這樣的事情擴大到生活上、作風上問題上去,但是其實這個媒體影響到了中共權貴的一些東西,他真的做了一點自由的新聞吧。

橫河:我看過一些文件,裡面講過「政治問題」卻「非政治化處理」,就是明明政治問題他卻用其他的罪名把你處理掉。

主持人:我們馬上就要進廣告了,廣告結束以後我想問宇明的就是在媒體生涯中,您有沒有一些真正的去做報導,但是卻又沒有辦法去發表的這個事件?那麼我們先進廣告。

主持人:歡迎回來 。宇明,我是想問你就是你在中國做了媒體人20多年,在你的職業生涯中是不是還有有限的去報導一些真相?

宇明:有一些,但是有很多的報導你花了很大的精力去做,覺得非常好的報導被封殺。

主持人:給我們舉些例子你自己的例子。

宇明:你像我報導過一個,就是我們市裡面的一個醫院,他那個醫生等於說對患者非常的不負責任,有一次一個年輕的病人去看,他胃痛,他查都沒查,給他掛四瓶水,掛諾夫沙辛,結果四瓶水掛完之後,內臟全部出血就死亡了。

那個醫生因為當時沒有做任何檢查就幫他掛這個水,所以當時我們就去採訪這個事情,家屬是非常悲痛的,小伙子很帥,剛剛從海軍大隊轉業的,家裡頭傾囊助,然後採訪完了,報告全部都做好了之後,領導告訴我不能播了。

主持人:為什麼?

宇明:我說為什麼!他說沒有為什麼。我說這個新聞為什麼不能報呢?後來他們說找到了宣傳部的某個領導,然後就說你這個新聞不能去播。當時那個領導給了一句話就說你那個新聞要是播了,那間醫院就關門了。我當時就回他一句話說:這樣的醫院應該關門。但是他還是不讓你播。

主持人:這樣的事情多不多?

宇明:每年都會有,很多。我那個時候去拍溫州空難,國內那個時候有溫州空難,那我是趕到現場去拍,拍好了趕回來把專題做好了,全部審完片、字幕全部上完了,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要播出了。一個電話打來:你不許播!

主持人:誰打的電話?

宇明:就是市委宣傳部啊,市委辦公廳打電話過來,然後我們都非常無奈,大家就說回去好好睡覺吧!只能這樣。就是這樣的事情我覺得一點一點在消磨記者作為職業的榮譽感,所以到後來的時候,我們都不好意思說我們幹啥的。

主持人:我是覺得記者他的天職就是去報導真相,如果你不能報導真相,就是不允許你報導,甚至有時候需要你報導假相的情況下,作為記者個體其實記者是蠻痛苦的。

宇明:我有一個印象很深刻的故事吧,大概是在03年的時候,我當時跟我們的一群同事上電梯,那電視台來了一個新的員工,新的同事大概工作不到一年的時間。一邊上電梯的時候他就一邊嘆氣,他長嘆一聲,說: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到電視台來工作的就是要把良心拋掉的。

我當時聽了那些話,心裡那種感覺不知道怎麼說,我很能理解他,他可能有一個報導被封殺了,他很有情緒。但是我覺得這樣的事情,很多時候你原來想做職業新聞的一種夢想,或一些職業操守慢慢慢慢就沒有了。

主持人:那麼我問你一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回答的問題,就是說你有沒有報導過一些假相?

宇明:也很多。

主持人:也很多。

宇明:我記得有一年,好像是98年吧,98年的時候朱鎔基還在位,他在位的時候,他要求我們那個城市一年的經濟指標,要完成增長12%。到年中的時候,六月份的時候,我們去報導的時候說經濟情勢不好,半年增長6%。那我想下半年還得拼個18%才夠。

結果呢會剛開完,大洪水把很多的地方都淹掉了,連企業都淹掉了,那後面3個月大家都在抗洪,根本沒有人在搞經濟建設,所以那3個月經濟增長3%,那意味著,你想一年12%的經濟成長你怎麼完成?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坐在下面,當時市委書記在上面,說12%是我們定下的這個指標,既是經濟指標,也是政治指標,必須完成!旁邊坐著統計局長,我們就明白了,我說:哦!做假數據吧!

年底的時候我們還開這年終總結會,什麼歡迎會啊,完成了全年的經濟指標,增長12.6%,然後什麼什麼,大家就覺得很無奈,就把那個宣傳部報導往旁邊一摔,報導就報導吧。

主持人:我覺得在中國做媒體,我們這期節目是指高危職業啊,就是說可能你真的想去一定要追蹤某個真相,你就會觸犯某種利益、某種勢力就真的會很危險。但是從國外的角度來講,其實在海外媒體做記者,他也會有一些政治或企業利益的糾紛。

橫河,我不曉得您知不知道丹拉瑟這位名主播?他不是報導布什沒有服兵役的事情,後來他就被迫辭職了。他後來在自傳裡他說,其實是CBS的高層,他受到政治壓力,那他就只好被迫辭職。他其實一直認為這個事情是真的。

橫河:這個事情是這樣的,他畢竟沒有那種像中國記者有這麼大的風險,一下子就被抓起來,就被判刑去了,或者怎麼樣,而且事情也是很清楚的,大家知道他辭職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且這裡有個問題,這件事情有可能是真的,但是那個文件呢很可能是假的,因為有很多的方面來證實了這個文件是假的。就跟我們講的中國大陸那件事情,就是21世紀網的事情,就是經濟糾紛或者是利益啊可能真的是有的,但是問題是它所報導的這個事情可能是真的。

主持人:就是媒體的……

橫河:對,但是美國還有一個是這樣的,就這件事情它不會成為一個政治禁區,我知道2012年的時候,德州有一份報紙,有一個人去追查這件事情,把當年很多很多的目擊者和有關的人都採訪到了,也就是說你也可以繼續挖下去,並不是說這就變成禁區你就不能挖了,不是這樣子的。就是說找到他的問題並不能表示記者在這件事情上真的有多大的風險,我覺得比較大的風險可能是在戰區,那些有比較大的風險。

主持人:對,說到戰區,就是前一陣子在「伊斯蘭國」被斬首的兩名美國記者,就是自由撰稿人。我看這個保護記者協會他就說,在過去3年有71位因為報導這個敘利亞戰亂而喪生的記者;到2014年,2014年到現在為止這半年多,已經有36位記者在世界各地被害。

所以其實就是說在西方作記者,如果說你作為一個戰地記者,他的那個風險也是很大的。但是我想它有一個不同,因為這些人是自願去,自願去前線的。

橫河:對,從這個越戰開始,就是允許記者跟著軍隊去,是越戰開始的。那時候實際上很多戰地記者就冒著風險。我覺得這裡頭有幾個因素,一個就是說他當然想要,越是前線越是危險的地方,他的報導越容易被採用嘛,而且越容易引起轟動,這個作記者大家都是一樣的。

再一個就是一種人文關懷、人道情懷。像這次被ISIS「伊斯蘭國」斬首的兩個記者,我看了他們以前報導的傾向的方面,兩個都有人權和戰爭,就是他們報導的。

主持人:他也報導人權,也報導戰爭。

橫河:對,他也報導人權也報導戰爭,這是他們兩個人主要的報導方向。

主持人:好,我們現在有觀眾在線上,我們先很快接一下他們的電話,加州的丁先生。

加州丁先生:主播好,關於這個記者,外國記者現在碰到最大的危機就是ISIS,相當危險的。還有,中國的記者如果都像高智晟維權律師那樣命運的話,也是蠻危險的,幾乎沒有人安全了。

主持人:謝謝丁先生。他其實講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就是中外記者這個環境的比較。其實我們今天說這個中外記者是不是都是高危職業?我想對於海外的媒體來講,他那個記者在戰地確實是一種比較危險的一個,但是在國家他可能有法制的保護,還有一些媒體之間競爭。

那麼中國,確實我們看到很多記者被抓捕,宇明您覺得在中國作記者是不是一個高危職業?

宇明:我認為在中國,如果你想講真話的話,還是有危險的,是有點危險。但是很多的記者,因為我的同行我知道,他們很無奈。所以在這種環境下,其實很多時候是沉默,然後就是無奈。

但是也有一些記者,像國內有一個記者,原來《南方都市報》的。他說我沒有用記者的身分為自己賺一分錢。然後報導一些東西也觸犯了一些權貴,那後來這報社就把他給辭退了。

其實你在那樣的媒體當中,如果你想真的去發出一些真實的聲音,我個人認為,這也算是一種危險吧,這個職業的危險。

主持人:而且我覺得就是您跟我提到的那個,就是您2001年看自焚的那個報導,我覺得真的是很震驚,從媒體的角度。

宇明:對,當時其實那個「天安門自焚」事件出來之後,因為我們本身也都是作電視的,就是我們一幫子媒體記者在那看,看完之後,就大家都有點樂了。

主持人:就是01年所謂的法輪功學員「天安門自焚」。

宇明:對,因為從專業角度來講,因為我們都是電視記者,我知道就是說這樣的事件,就是我給你一台攝相機,我告訴你今天天安門有人自焚,你都拍不下來!因為它那個過程太短了。

然後我們看到那個畫面,因為我們從專業角度來講,只有一個概念叫「擺拍」,就是你擺在那兒,讓我把機器架好了,然後你燒,你燒完之後才能把它拍下來。所以大家都知道這樣的事情。然後從那個《焦點訪談》裡面這樣播出來,我就知道這個不是一個真實的新聞,這是一個政治事件,也就是他們在策劃這樣的東西。

那後來也從各種渠道也知道了,當時我們判斷是正確的。所以當時也有一些,就是我們同事看了之後就很震驚,還說這《焦點訪談》膽子也太大了,這樣的報導它也敢做。

橫河:沒有,因為你別的聲音發不出來嘛,所以當時唯一一個發出不同聲音的是《華盛頓郵報》菲力普‧潘(Philip P. Pan),他跑到鄭州去、採訪去了。但他有地方發,他可以發到《華盛頓郵報》去。

中國的記者就是,你再有不同的意見的話,所謂讓謊言占據市場的話,是不讓真實的聲音出現,不讓真相出現。所以記者最困難的職責就是報導真相,不管中外記者,按說起來的話。但在中國的話,實際上記者是不能報真相的。

主持人:所以我看那個丹‧拉瑟(Dan Rather)他寫的一篇文章,他說:「哪裡有危險,哪裡就有新聞」,所以對於他來講,就是要不怕危險,去這些地方去報導。

那我就覺得其實在更深一層上,中外真正的記者他面對的風險是一樣的,就是說你要真的去追蹤真相,那你就要準備好面對這些危險。可能在中國的風險確實要比在西方要大很多。

橫河:要大很多!因為它整體環境是沒有真相,而西方實際上是要去找一些更大的真相、更深的真相,這個完全是不一樣的事情。

宇明:其實說實在話,就像我們的媒體人,其實也想去做這樣真實性的,像西方的記者能夠這樣去報導這樣的,就是一些像戰爭什麼的東西,是很羨慕。但是沒有辦法,在國內的話,可能大眾不太了解,但其實所有的媒體是嚴格地被共產黨控制。我們那時候知道,它那個宣傳部每個月發過來的,你允許報什麼,不允許報什麼,都這麼厚厚一疊;這個給說,這個不給說,哪些問題不給說。所以那媒體很多時候它是被控制得太緊了。

主持人:我們今天時間又到了,真是聽到很多故事,這我們不知道的。非常感謝二位嘉賓,我們也感謝我們的觀眾,下次節目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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